第十五章:酒后吐真言
吕馨跳完舞之后，两人映着红霞坐在船头上，吃着点心喝着小酒。 吕馨情不自禁地对这美好的景致感叹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李庆元微笑着问道:“馨儿，为何如此伤感。” 吕馨看了一眼李庆元，想:他既属于良朋好友，跟他诉说一下烦恼也无妨，毕竟她除了他以外再无别的朋友了。 她端起酒一饮而尽，悠悠地说道:“实不相瞒，再过不到一月爹爹就要把我嫁给一位高官厚碌的男人了。”说完她又仰头喝了一杯显得有些失落。 李庆元听完后，高兴地说道:“这可是喜事啊？难道馨儿不喜欢？” 吕馨看着李庆元，想:“难道他对她一点不舍也没有吗？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女子一但婚配后便再也无自由，更别谈结交异性朋友。” 吕馨说:“我当然不喜欢，对一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谈何喜欢？” 李庆元一听，原来如此，说明她并非不愿意入宫做自己的妃子，而是因为不曾相识。 他笑着说道:“或许结果并没想象那么糟糕呢？你未来的夫君兴许早就喜欢上了你，正等着你呢？” 吕馨美目剜了他一眼，说:“估计不能如你所说的那般美满，我已打听到未来的夫君早已姬妾成群，美眷如堆，宅门高院，必争斗不断。”说完，她静静地看着平静的湖面，夜幕渐渐落下，船上的侍女开始一一掌灯了。 李庆元看着吕馨想:“没想到她对进宫是如此忧心忡忡，并且她好像对自己未来夫君的三妻四妾很不满呢！” 李庆元说:“世事无常，尽不得完美。馨儿既知所嫁之人乃是权贵，自然会有很多身不由己，何不敞开胸怀接纳，与其携手并肩。”他这话似是在安慰吕馨，却也是他的真实想法。 吕馨听着李庆元的话，丝毫感觉不到宽慰，反而自嘲的一笑，道:“是啊！天下虽大，何以能有幸寻得一心一意，真心真意之人。我吕馨此生能与庆相遇相知已不枉然。也许今日之后，你我再无交集。为知己，干一杯！” 李庆元应声道:“好，为知己，干！” 酒虽然喝了，但是，李庆元却感觉到吕馨并非高兴。 他郑重地对吕馨说道:“馨儿，倘若日后，你置身于危难中，我定会为今天的此时向你承诺护你周全。”他说这话时，是那么的诚恳真切，掷地有声。就如一男子正对心爱的女人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 吕馨知道，他什么也帮不了她，他只是比一般的富家子弟要好而已，但他不足以与天子对立起。如若以后，他知道她找他帮忙之事是违抗圣旨，那今日诺言便会微不足道了。但听到他这样说她也很受感动。 她伸出掌来，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李庆元也伸出掌来，说道:“君无戏言！” 两人击掌为鸣，然后又尽情的喝酒。 俩人干完一杯又一杯，吕馨不胜酒力，喝得满脸胀红，样子很是可爱。但是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她对着李庆元说:“权贵…有什么…了不起，即便，即便是嫁给当今皇上……我也不愿意。”她断断续续地说完，又和李庆元碰了一下杯。 李庆元一听，顿时醉意全无，黑了一张脸。他心里想:这女人竟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挑衅皇家尊严，口出狂言。 他所认为的大庭广众也就是在一旁的侍卫麦枫和丫鬟小宣，还有两个服侍的婢女而已。 他有点不甘心，继续追问道:“馨儿当真的连皇上也不愿意嫁？” 吕馨连想都没想，就豪气万丈的说道:“嫁给皇上？你以为嫁给皇上有多好？食君碌，奉君侧，忧君心。何况要与一大堆女人去分享自己的夫君，每天尔虞我诈，惶惶不可终日，并建立在势力之下的虚情假意，这就已经不是我所能接受的。我想要的是琴瑟和谐，相扶相持到老的真实感情。” 她说得畅快，把自己这段时间的不满都淋漓尽致地发泄出来。她又饮尽一杯，用袖子擦了擦嘴巴，继续对李庆元说:“再说了，皇上有什么好的？自古帝王皆薄情寡义，心狠手辣，三心两意的。如果像我这样美好的女子嫁给了皇上，那只会糟蹋了我自己，糟蹋了我美好的人生，遭踏了我美好的愿望。你说是不是？”她对李庆元又一碰杯，干了。 站在一旁的大内侍卫麦枫一直屏着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正为吕小姐捏了一手心的汗。这世间还没有女子敢把皇上评得一无是处，他再看向皇上时，脸色那个冷呀！ 吕馨看着李庆远，见他没有回答她，甚至脸色有点严肃，不对劲的样子。她想了想，又俯身到李庆元身侧，低声说道:“我这样评论皇上，会不会惹来杀头之祸啊？” 李庆元一听，心里顿时对这女人又好气又好笑，好在这女人并不知晓他的身份，否则他的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搁了。真不知道，这女人如果真的知道自己的身份后，还敢不敢如此放肆。他随即也小声附和道:“说这种对皇上大不敬的话是要抄家灭族的。不过以后，你要想说皇上的什么不是的话，你只能单独和我说说就好，千万别让旁人知晓，知道吗？” 吕馨也知道封建社会的教条是多么的严厉，百姓都将天子奉为心中的神一样。她当即乖巧的应了一声，对李庆元吐了吐舌头，又顽皮地笑了。 麦枫见皇上不但不对吕家小姐有任何的责怪，反而和她一唱一和，之后又尽情地饮起酒来。他不仅对吕家小姐刮目相看，还无比崇拜自家主子，竟然有如此好的脾气去对待一个女人。如若是宫里的哪个娘娘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可能早已经千刀万剐，或打入冷宫了。这难道不是真爱还能是什么？ 李庆元与吕馨两人在船舫上，喝酒喝到凌晨时分。直到吕馨醉倒后，他才悄然的带着侍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