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妓院里的悲剧
开业的那一晚之后，风月楼便多了一个雅号:镜子楼，而开场舞《仙女散花》从此成了风月楼的招牌舞蹈。很多达官贵人都慕名前来，想一赏仙女风姿，而七位扮演仙女的舞姬更是一夜成名，身价百倍。 吕馨来到了萧兰阁时，看见萧娘正给兰花浇水，让吕馨一时感到意外，她想，这些粗活她也会亲力亲为吗？看来她一定是爱极了这些兰花。 两人款款落座后，萧娘说:“馨儿小姐这次确实是让风月楼声名大震了一回，不知这往后还有何妙计？” 吕馨也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只希望萧娘能遵守起初的诺言，我为你们风月楼赚够两千两便放了我的丫鬟，其他的事，恕我无能为力了。” 萧娘知道，即便这次她不主动找吕馨，吕馨也会亲自过来找她的，与其这样，她不如反客为主，先她一步去找她。 萧娘说道:“我是答应过，也必定会遵守诺言，只是，这闭门了一月之久的生意，又岂是三两晚就能赚得回来呢，还请馨儿姑娘多留些日子了。” 吕馨也不是吃素长大的，虽然，她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确定，昨晚的生意就能赚足一个月的盈利。但是，算起来也相差无几了。接下来风月楼的生意定会趁着这次的势头，变得红红火火起来。 萧娘又抛出一个难题给吕馨，她说:“馨儿小姐应该也懂得“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强极则辱，盛极必衰”的道理！这次风月楼能盛极一时，确实是馨儿小姐的功劳，只是，这风月楼毕竟是烟花之地，来者都是喜新厌旧之人，如何能将生意保得了长久些？” 吕馨想了想，萧娘说的确实有这样的可能，她说:“不如将《仙女散花》定为一月一次来演出，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到时一定也能如现在这般热闹和令人期待的。这段时间还需多练习一些新的曲子和舞蹈，供客人观赏，换换感觉。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想了，毕竟，这样子已经是无人能及你们风月楼了，何愁生意会冷清？” 萧娘听后对吕馨的话甚为满意，她说:“这次馨儿小姐的功劳不浅，可有想要什么赏赐？” 吕馨说道:“萧娘是位精明的生意人，应该也赏罚分明。这次开业之所以能那么成功，我并不敢一人居功，希望萧娘可以一视同仁，对楼里的姑娘伙计等人一些奖赏，以做鼓舞。” 萧娘听了，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对于吕馨这种宠辱不惊的处世态度，更加赞赏。她当即对算盘公吩咐道:“今日便将赏赐都分发下去给众人吧。” 算盘公立即拱手作答:“算盘公代表楼里的众人谢过萧娘的赏赐。” 吕馨回到房中后，小萱焦急的问道:“小姐，怎么样了？她们会放我们走吗？” 吕馨叹了口气说道:“岂有那么容易，萧娘这次看到了我有可利用的价值，断然不会那么容易放我走的，要怪只怪我当时欠缺考虑，不懂得遮掩锋芒了。” 小萱连忙说:“那…，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吕馨安慰她说:“倒也无妨，我们暂且不急着出去，而且，出去也未必对我们有利。吕家的事还需要一些时日才可以令人淡忘，我们暂且藏身在此也是有好处的。而且，去煜立国的路途遥远，我们倒不如先在此赚点盘缠，也好以后在路上用。这事我会跟萧娘商量着，你暂且安心留在这里就是了。” 小萱听完后，又想了想，觉得小姐考虑的就是长远，周全。她相信她们以后一定会过得越来越好。 妓院总会有很多悲惨的事情发生。 一天，小萱满脸苍白的奔回房中，重重地将门反锁起来。 吕馨正在房中看书，看见慌慌张张跑进来的小萱，急忙问道:“何事这么慌张？” 小萱喘着气说道:“小姐，楼里死人了，奴婢刚经过下人房时看见的。” 吕馨一听着急的问道:“是怎么回事？” 小萱仍然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说道:“奴婢不知道，奴婢………。” 吕馨不等她说完，便说道:“走，我们去看看。” 当吕馨赶到下人房时，那刚死去的妓女尸首还在，旁边还伏着两位痛哭流涕的妓女，估计是死者生前在风月楼里比较好的好友，周围很多人都面无表情的看着，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安慰。 众人看见吕馨走过来，都有些惊讶。吕馨走过去时，闻到一股粪便恶臭的味道，令人反胃作呕。当她再看向死者的脸时，只见她双目圆瞪，样子好不吓人，脖子上一条很粗的青紫勒痕，原来是上吊死的。 吕馨知道，上吊者的死状是怎么样的。她小时候曾听学校守夜的老头跟她描述过。他说，死者若是断气，肛门必会打开，如果在上吊者的房里闻到臭味，那就说明上吊之人已经无救了。 吕馨强忍着恶心，向围观的一位妓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位妓女略带同情地说道:“湘姐前几个月就已经赎身出去了，她还很高兴的告诉我们，说是要嫁给她的相好了。可谁知道，一个月前，她又回来了。萧娘见她无处可去，便继续收留她。回来后，她总是郁郁寡欢，失魂落魄的样子，这会儿就想不开了，哎！这都是命啊！” 吕馨听后，大概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无非就是这个叫湘姐的妓女遇到了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陈世美，被他骗财骗色之后，再遭他奚落一番，那男人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这样的事情，古就有之，吕馨曾读过杜十娘的故事，可那对于她而言只是一个故事罢了，而现在摆在她眼前的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她的内心里感到一阵的惋惜心痛。在古代，对于女子而言，男人就是一生的依靠，失去了，就等同绝望。 这时，老妈子带了两个家丁走进来，她一看见吕馨，吃了一惊赶忙说道:“哎哟，我的馨儿小姐呀，这么晦气的地方，哪是您这种身份来的，快快快，回房去，别沾了晦气，我们风月楼还指望你呢！” 吕馨叹了一口气，便和小萱扶着走出去了。老妈子仍在嚷着:“大家散啦！散啦！这种事，一年好几回的，都习惯了。” 吕馨走出去不是很远，又回过头，看见那两名家丁将那死去的妓女抬到一张破席子上，卷起来就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