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入睡之前

    前贤说：为学由己、为仁由己。文正公在其家书中说：绝大学问即在家庭日用之间，若果事事做得，即笔下说不出何妨？若事事不能做，并有亏于伦纪之大，即文章说得好，亦只算个名教中之罪人。若事事不能做，即文章好极亦不值一钱。

    下班后推掉应酬，毕竟不喜糟酒。临摹了两遍文正公的《课程十二条》，顺便想到其之前提到的“科目四条”也便翻过去看了几遍。文正公为文并不见华藻，尽是弥情叙理之言语。那天听朴树的《生如夏花》，下面有一句评论：你曾说“生当如夏花一样绚烂”，可是后来你告诉我们“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不得不佩服朴树的行知感悟，也不得不佩服评论出大神。文正公的文集买了一套，封在老家的书柜里，下载到手机上的也是看了点点便不再看，直到今年十月份以后，工作闲暇起来才又开始细细读，慢慢做笔记，间或停下想一想。那些流传长久的名篇如果不是因为情义充盈便是道理颠扑不破，那些一时洛阳纸贵的文章，如今又有几人记得和翻阅。概文章之沉淀与辞藻之浮华是难以兼容的，那些能够炫目的才华之作也终究随时间湮灭。张中行、季羡林又或者周国平、史铁生，文章未尝不是简朴如素。文章终究如文正公所说，如果不能在家庭日用之间，无益于良行终究是不值一钱。

    其实无论是“为学由己”还是“为仁由己”，归其基垒终究是“为人由己”。无论是学还是仁又或者是道，皆是在一个“人”字上。学为识之开端，仁为行之本出，而人为道之营载。M仔跟我说：明年她的愿望是明年把自己嫁出去。毕竟年龄不小了，毕竟父母也在看着，总要给所有关心她的人和世俗的眼光一个交代。我说我的愿望就是明年赚钱、赚钱、赚钱，然后买房子、然后再说其他。和她交流其实我心里一直在检讨自己，我在想我今年都做了些什么，离年初一开始自己的初衷偏离与否。年初本来是想新项目如果动工，可能我的一切也会明朗些，可是新项目在五月份就夭折了。生活依旧如旧，即便是后来有希冀，可是又可以预见到阴霾，所以今年虽然平淡，也有忧愁，可是我知道自己还是太心急了。这些希望的起伏未尝不是对一个人耐心、眼光以及承担能力的锤磨。世间坏事换个角度总有可取之处，不如意时把眼光放开些，心胸和看到的就会平静些。那天看到GW分享说：人站在二楼往下看，全是垃圾；人站在八十层楼往下看，全是风景。说的还是有道理的，何况我们不仅要往下看，别忘了头顶还有一片蓝天。在风景、垃圾和天空之外，还有一颗应该去“降服”的“毒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