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枝节横生

    诸事说好，老道也就回头，叫：“备马！只要一匹高大的。”

    他这是要带着白思孟，共骑回铜坞，以免这小东西掉在后面，中途滑脱。

    不料钱钧刚一出去，忽又返回，跑到笼前，低头注视一下，便骇人地大吼一声：“我说呢！果然是他！”

    众人听他一喊，都惊讶回头。

    只见钱钧张牙舞爪，嘶声大叫道：

    “果然是这个小贼！险些被他错过！却是如何拿住的？怎的关在这里？臭王八！总算天开眼，拿住了你这猾贼！快拿刀来，老子就此活片了他！”

    洞口狭窄，这一连串怒吼声更显震耳欲聋。不但门口众人，连洞内深处的都跑过来看。

    钱钧摸一下自己那只瞎眼，怒气填膺，气冲冲地指着笼内喝骂道：

    “那日在皇宫猎苑，我与兄弟合手擒住了这小贼，不料他滑如泥鳅，竟然挣脱，害我与兄弟从树稍一跤跌下，几几乎跌断了脖颈！这只眼睛，便是吃那树枝戳的！好狗贼，你害得本人好苦！”

    等不及人打开笼门，他便全身扑上，将手伸进去乱抓，好似只要被他逮着，就要活撕了对方。

    老道也吃了一惊。本来看他鲁莽，问也不问自己就要擅自处置战俘，想要出手阻止，却听出他这只眼睛便是被白思孟害瞎的。

    想不到他们之间还有这个过节！揆情度理，他就也默然。

    等钱钧连抓了七八下抓不到人，又气急败坏掏出短刀来戳，他才开口说：

    “算啦！算啦！此人是要献与主上处置的。若是定要拿他开刀不可，就等后日面君见过，请主上将他赏你，由你自来行刑罢了。”

    众人一听，原来笼子里的人属于钦犯，老师伯要拿他献俘，这可不好私自弄坏了，便都过来拉扯，好容易劝得钱钧放手，白思孟已被吓得不轻。

    这之前，因要躲避对方那利如钢钳般的十指硬手，他已经被迫使出了缩身之术，全身大部分贴紧了小洞后壁，再度像条扁扁的比目鱼。这样本来已经够不着，却不料钱钧竟又掏出了刀子！

    刀身不止五寸长短。一寸长，一寸强！这凶狠的一刀杀下来，那还不开膛破肚？

    洞却只有那点儿深浅，顿显腾挪无地。白思孟魂飞魄散。

    也是一时福至心灵，紧急之中，他突然记起那久没使用的穿墙破壁之术。

    那套本事原是偶然得来，形随意到，紧急间就那么一退一冲，居然就通过了。事后总结，大意虽知，却也模糊，更不曾练习周全，远不如刚才用到的缩身法那般精熟自如。

    那回离客店后再试时，倒也不是全然无效，但成功率却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做仔细了，一般篱笆、板墙，一晃即可过去；单薄的半砖墙也不在话下，虽硬闯时稍有滞涩，用劲一带，也能摆脱。

    但是山石厚土，跟一般障碍不同，其厚实令人一看便惧，撞上时便不免犹豫。

    谁知这套技法最忌游疑不定。你若是怯了，就是心浮气燥，怎能指望随身空间如影随形？

    意念虚无，它才能聚缩如针。以虚去实，方才能如针透壁。若气不能聚，那就虚还是虚，实还是实；就像拿一双rou巴掌去拍墙，那怎么透得过去？

    所以时日虽久，由于习惯思维太过顽固的缘故，他老是一见堆头太大就不由心生怯意，从不敢大大方方地硬钻厚墙与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