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采石场的第二天
萧雨望着路卡，而同时其他几名奴隶也望向了路卡，这时萧雨发觉他们的眼神不再显得呆滞了。萧雨此刻想到一句话：有意识有灵魂的人不会因为受到压迫与灾难而真正的丧失灵魂。 只听路卡说：“我要告诉你那个半身巨石像是黑暗之神鲁易斯卡，我们一直在为黑暗之神服务。。” 那些靠拢过来的奴隶首先是惊讶，然后各自做着各自的祷告，祈求自己所信奉的神明能宽恕自己的罪过。 虽然只是奴隶，但对于自己的信仰却是如此的虔诚，让萧雨这个来自于文明社会的人惊诧不已。 萧雨说：“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开采的石块一直是在建造一座巨大的黑暗神的塑像？” 路卡说：“是这么回事，在这碗口般的采石场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今天看到了我才明白这里为什么要那么多的石头了。” 萧雨问：“你的意思是？” 路卡说：“别忘了我曾经是周游各国的吟游诗人，可能是走南闯北的缘故吧！我对各国的事情都有些了解。那尊巨石像在这个国家已经修了二三十年了，一直没有修完，这已经算是芳国的标志性建筑了，据说芳国的每一寸土地都能看到它的影子。让我想不到的是我们这里在为它提供石料。” 萧雨问：“难道这个国家是信奉黑暗神的吗？” 路卡说：“那倒不完全如此，有些生物是信奉黑暗神的，比如说正看守我们的赤红鬼、凛所提到的高级暗黑精灵，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例如山鬼、奥克斯、食尸鬼、恶灵等诸如此类上古诸神之战中就已经将灵魂奉献给了黑暗神鲁易斯卡的种族。有些人信奉天空神亚亥，这在居住在芳国的人类平民中占大多数，而东洲大陆的人们多信奉光明神卡缪及大地之母莉丝。芳国的贵族阶层应该多有信奉海神克鲁格，战神马里斯的，此外还有爱情与生育之神梅利亚，风神利马等等诸多。” 对于一直以来都是无神论的萧雨来说，一下子要记住这么多的神确实是辛苦了一些。 萧雨继续问路卡：“既然这个国家的贵族阶层信奉的不是暗黑神鲁易斯卡，那为什么会耗时耗力来修建如此巨大的工程。如果要修建的话那也应该是海神或者战神之类的才对。” 路卡说：“为什么花费那么多的人力物力去修建那么尊巨像我也搞不懂，东洲大陆各国也众说纷纭，但也许只有这个国家的核心人物才能给出答案。说到这个国家的话，卡索家族统治芳国也有数千年的历史了，当年正是卡索家族愿意来到这片被诅咒的土地为王，才给了生活在这片大陆上的人们带来了护佑。虽然芳国在东洲诸国眼中是被神所遗弃的被诅咒之地，几乎没有国家愿意与它交往。但芳国的历代君王还是以铁血的手腕著称，他们信奉战神，不仅捍卫着这片国度不被黑暗所侵蚀，还将岛内那些邪恶生物降伏，让他们为自己服务。但近些年来岛外有种种传闻，卡索家族已经被黑暗所腐蚀，他们已经渐渐的皈依于信奉黑暗神的魔徒教，把土地分封给了一些邪恶的种族，这是令人不能理解的。正如凛所说的他所在的村庄原本是提里安家族的属地，要知道提里安家族在卡索家族尚未来到芳国之前就是其重要的封臣，而他却将这个数千年来忠诚于自己的封臣给消灭掉而转封暗黑精灵族。这种事情在整个东洲大陆都是闻所未闻的。只能说这个国家的统治核心内部一定是出了问题。” 萧雨说：“如此的变故会不会预示着东洲大陆将要有事发生？” 路卡摇摇头冲我无奈的笑了笑，他双手抱膝坐在角落又陷入到沉思之中。 萧雨之后又与其他奴隶交谈了许久，在这些交谈中萧雨听到了很多对于他这种域外人来说前所未闻的事情，神灵，魔物，召唤兽，诸如此类，等等等等，这些刷新了他的世界观的事情让他听地如痴如醉，几乎忘记自己原来的世界，置身于一个刀剑与魔法的魔幻世界。 渐渐的天色越发深沉了，萧雨控制不住自己的倦意，沉入了梦乡。 就在这沉沉的睡梦中，萧雨似乎又开始做起来之前那些不着边际的怪梦，而怪梦过后他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甜美女声的呼唤：“齐格，齐格你能听到吗？我是蕾莉娅，就是碧云。你在哪里？” “蕾莉娅！”萧雨感到惊讶，他虽然忘了一些近期记忆，但他依旧记得齐格就是自己，梦中的他赶忙回答：“你在叫我吗？我在芳国。” “芳国，星船会去接你，接你回自己的国家，给我具体的位置。” “我在这里有朋友放不下，能带他们一起走吗？” “有多少。” “许多许多，成千上万。” “你怎么一天就认识了那么多人，这恐怕不行吧！” “但他们都需要帮助，他们都是一些善良的人。” “但你的国家也需要你回去。” “我的国家在哪里。” “端国，那里现在也出现了动乱。” “是怎样的动乱。” “我还不知道，我们正在赶回的路上。” “蕾莉娅…” “说吧！” “我想知道芳国是怎样的国家，他真的是被诅咒的国度吗？端国的动乱与它是否有关系。” 蕾丽雅的声音好像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 “萧雨，一言难尽，但芳国的土地百年前开始被一种说不出的力量所笼罩，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如果你的记忆能全部打开，你知道的事情应当比我多才对。” “比你多，为什么？” “因为她是这个国家的…”蕾丽雅似乎不想往下说了。 “她是谁？跟我对这个国家的了解有什么关系？” “如果是大地之母的安排，我相信你会迟早遇到你该遇到的人的。” “蕾莉娅，我暂时不想回端国，我想在这里帮助我的朋友们，他们正在被人奴役，即使是在这个与原先不一样的世界，我已然认为人与人应当生而平等，而不是随意被人驱使践踏。命运让我首先到了这里，我想一定有他的用意。” “我明白了，萧雨。端国那面有我们在，你就安心做自己的事情吧。但希望灵魂深处的那个你快些觉醒，你是这片东洲大陆十六个神族之一凯兰家族所剩下唯一的血脉，我想是这个原因光明神卡缪和大地之母莉丝才会召唤你回来，保护好自己，保重了。” “蕾莉娅，我不明白…” “齐格，你会明白的。” 这时萧雨突然睁开眼睛。这是一场梦，但又感觉那么的真实。萧雨四下里扫视一圈，奴隶们都还在睡梦之中，外面依然是黑夜。他望向那狭小的狱窗之外。他还记得那颗巨大的月亮叫做阿德莉娅…… ———————————————————————————————————————————— 这是采石场的第二天，繁重的工作依旧井然有序的在进行着，四周充斥着“叮叮当当”的石头凿击声，皮鞭划破风声的悲鸣声，以及奴隶们凄厉的哀嚎声，在这采石场里，压抑的气息好似充斥着整个世界。这里没有反抗，只有默默的承受，这些都让萧雨想到了昨晚祈祷中的奴隶们。也许善良的人们会拿诸神来安慰麻木自己，而邪恶的人们会拿诸神来控制迫害别人，这在那里都是一样。 今天萧雨的工作依旧是向着螺旋斜坡上拖拽巨石，这是那些连逆来顺受惯了的奴隶们都不愿意做的工作。 昨日的疲乏一点也没有消退。此时的萧雨虽然身体就像灌铅了一般，但为了活下去，为了少挨皮鞭，他还是咬着牙坚持着，即使如此，四肢酸麻的奇异感觉还是深入骨髓。萧雨看了看身边的路卡，路卡看上去也已经筋疲力尽，大口大口喘着气，汗水浸透了全身，并滴在了地面上，只见他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前挪着步子。 “路卡，为什么这里的人如此听话，就像驯服的绵羊一般。为什么这里没有反抗？好多人不是因为反抗才被抓进来的吗？” “这点我也想过，但现实却是如此，只能晚上回去听听他们怎么讲吧！” “那也只有如此了。” 萧雨的话音还没落下，突听一声“咔啦”巨响，他的脚下紧跟着开始震颤，而眼前先是掀起了一阵黄土，之后就是如决堤倾泻而下洪水一般的巨石，巨石中夹杂着驱动它们而用的滚木，在萧雨眼里灾难末日的景象也不过如此吧。转瞬间前方的巨石近在眼前了，风声呼啸。巨大的轰鸣夹杂着各种生命凄惨的哀嚎，让人战栗不已。这已经不是一起重大交通事故可以形容的场面了，这简直是世界末日时的地裂天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