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忠魂
史部尚书建侯任河北黜陟使,黜陟使负责巡查当地省州各项事务,建侯从河北出巡归来,上表推荐安思门公直、无私、严正、奉法。皇上听后大喜,遂下诏书曰:“任用此材必定要超出常规的顺序,创立伟大业绩也要超越正常的典制,任河南节度,洛阳大都督府长史,骠骑大将军兼羽林大将军,员外置同正员兼御史大夫,兼平卢节度、度支、营田、陆运、押两蕃、海、黑水四府经略处置使及平卢、河北转运使并管采访等使。” 又曰:“国之柱石安思门,河川山兵诞生的瑰宝,威武超群的杰出人才;犹如万里长城,镇守保卫边疆;统军决战必胜,切合古之孙子、吴子的军事思想……从前的旧典,应该像汉祖封功臣那样以山河为誓……” 吏部尚书建候自然是杜如山的人。上次安思门上表请奏,说梦见杜如山托梦给他,才使他打了个大胜仗,杀了吐谷浑酋长阿克布。事后皇上加封杜如山为定国公,赐宅第一所,安思门此举让杜如山很是受用,渐渐放松了对他的戒备之心。为安抚安思门,特命吏部尚书建候自河北出巡归来时在皇上面前大说安思门的好话,皇上本就宠幸安思门,听后自然对安思门加官进爵,厚加嘉奖,这还不算,又封安思门的两个妻子周氏、段氏都作国夫人。 石岚死后,河南节度空缺至今,朝中自有多人对此职位垂涎欲滴,最后还是落在了安思门手里。这样一来,河南、河北、两蕃、海尽数收入安思门囊中,权势越来越大。 加官进爵几天之后,安思门为感天恩,又进献金银器物、奴婢以及驼马不计其数。安思门皇城的旧房子在道政访,皇上认为太简陋狭小,就在亲仁访另选一块宽阔地,拿出自己御库钱银为安思书另造宅第。并敕令有关官吏要极尽华丽,而不管需花费多少钱财货物。 皇上对安思门的宠幸越来越高,但安思门并不开心,因为他要实现光复突厥的野心,就必须要铲除自己面前的所有障碍,而杜如山正是横亘在他前面最大的一座山。 范阳节度府-西水院,安思门玩弄着怀中的女子,女子媚眼如丝,娇喘连连……。门“吱呀”一声从里打开,一只耳朵的巫公走了进来,看到安思门怀中的女子,冷冷道:“滚出去!”女子花容失色,慌忙从安思门那弹性十足的大肚子上爬了出来,衣衫不整的往门口奔去,女子长腿雪白,酥胸半露,纤腰一束,确实极美。 安思门往上扶了扶肚子,也不生气,笑嘻嘻的道:“巫公,你看这女子,像不像姬贵妃?”巫公没好气的道:“整天惦记皇帝老儿的女人,你倒是争点气,自己做皇上啊,到时这天下女子,还不都是你的么?”安思门道:“你说的倒轻松,我且问你,要做这皇帝,别的不说,杜如山这关怎么过?”说完以后,又叹了口气道:“巫公,咱俩是自家人,不怕你笑话,我看到他就怕得很,既便看不到,晚上想起也做恶梦,他……他太可怕了!”巫公道:“你是怕他的阴阳符吧?”安思门道:“可不是么?哪天他要是一不开心,在我身上种下个一两枚,不要说做皇帝,只怕之能做个木偶,任其摆布了。”安思门想起被种下阴阳符后的悲惨人生,脸色苍白,浑身不由抖了起来。 巫公见安思门浑身抖得筛糠一般,知道这个小安子天不怕地不怕,普天之下只怕这个杜如山,心想:须得想个法子,去掉他的惧怕之心,否则大事难成。其实,巫公有此想法,并非始于今日,心中已早有算计,于是道:“小安子,我有个主意,让你不用如此怕他。“你又有何主意?”安思门懒懒地问道,他自己也曾绞尽脑汁,日思夜想怎么摆脱杜如山的控制,可没一样能行得通。以至于他并不相信巫公能想出什么好点子。 巫公道:“你怕杜如山,无非就怕他两样东西,一是他的武功,二是他的阴阳符,咱们搜罗天下高手,爱财的给其银两,好色的配其美女,官瘾大的许其官职,成立一个“聚贤堂”,咱们一个打不羸他,十个百个呢?压也压死他了。至于阴阳符……如果你万一不小心被种上了,咱们就让“聚贤堂”的高手抢走他妻子,以他妻子相要挟,解了你的阴阳符,既然已经翻了脸,以后他也就没机会再种了。杜如山虽无情无义,但对这个妻子却看得极重……” 安思门听巫公说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他的话头道:“能抢走他妻子,自然是好的。但要在那老贼府中抢人,无异痴人说梦!”巫公道:“没错!难是难了点,但能否成功,就要看咱们这个“聚贤堂”招缆的都是些什么人了。而且……”,“而且什么?”杜如山连忙问道。“而且杜老贼的妻子也有出府的时候,她每年的三月十八都会去永乐寺烧香拜佛……”巫公道。“哎哟!别闹!”巫公大声叫道,原来安思门听巫公说杜夫人每年三月十八都会去永乐寺,觉得抢走杜夫人的机会成倍增加,一高兴就跳起来去抱巫公。 永乐寺就在长安城内,该寺香火灵验,祷告祈灵者络绎不绝,日日香客如织。王公贵族太太,商贾豪门夫人们最爱去这寺庙祈福求灵。在此处设伏抢走杜夫人自然比在杜如山家要容易百倍,安思门高兴的手舞足蹈,便笑着道:“巫公,亏你想出这等好主意,需多少金钱、美女、官职,你尽管开口便是!” 巫公走了以后,安思门心情大好,想起刚才玩兴未尽,便又将那女子召来,一番把玩之后,又行那云雨之欢……。 距离一个月只剩下最后三天,钱万重仍然没有消息,眼见一月之期转眼即到,顾思源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来回踱步,他能不急吗?故友临终托孤的殷切眼神犹如昨日,历历在目,他绝不允许雨依绮有事,绝不!而范奎呢?杜如山要他人头之事,三人对他守口如瓶,顾思源虽于范奎有恩,但也不能让他替别人去死,象顾思源这种人,万万做不出这种事。午膳粒米未进,顾思源已经空着肚子在房间走了一个多时辰了,他仍抱着希望在等钱万重的消息……。 “大人,大人。”门外传来钱万重焦急的声音。顾思源一个箭步跨到门口,打开房门,只见钱万重脸颊胀红,汗湿衣襟的站在门口,身旁空无一人。顾思源急切道:“没寻到吗?”他看到钱万重一人站在门口,只觉一颗心慢慢沉入谷底。“找是找到了,不太像,我带您去瞧瞧,看成不成?”顾思源道:“你带路,快走!先看看再说!”说完,顾不得换衣服,跟着钱万重往外就走。“大人,我没敢将人往府里带,就放在离府不远的一处宅子里,出府穿过春阳街与石鼓街就到了,骑马只需一顿饭的功夫……象这种找人顶替之事,实在是碰运气,该找能找的地牢都找遍了,与范奎样子很相似的没找着,属下真是无能之极……”钱万重在前面边走边道,语气中满是愧疚。顾思源道:“这怎能怪得贤弟,咱们骑马过去,万一使得也未可知,总之,先去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