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蔑视

    步兵方阵过后是一队骑兵，他们骑着高大乖顺的骏马，尽量保持步伐的一致，慢慢地穿过广场。

    他们昂首挺胸，将马刀竖立于眼前，显露出无形中黑森森的杀气，令人望而生威。

    骑兵过后是机械化部队。首先出现的是摩托车，在它们后面是汽车，但数量不多，大都是从战争中缴获的或从商人手里刚买下的。

    “总感觉无趣。”杰西卡叹了一口气。一个新生国家的建国仪式竟如此的单调，甚至是缺乏像样的部队。

    “我有些想念张凤了。他总能给我们惊喜，让我们这些记者有地方可用。”西奥多也随口感叹了一句。

    杰西卡顿时笑了，她扭头道:“在那几年里，你才8岁吧。”

    西奥多尴尬地挠挠头，他小声道:“那时候你才是12岁吧？”

    “笨蛋，那年我才是13岁，连这也能算错？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年龄的？”杰西卡似乎有些意外的样子。

    “我问了舅舅……”他及时闭嘴了。

    “哦，原来夏尔是你舅舅啊？他们跟我说，他是你父亲呢。看来，谣言不可信。”杰西卡很自然地取笑道。

    男孩低下了头，犹豫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抬头望着杰西卡，说道:“这事你可不能告诉别人，舅舅知道了会打哭我的。”在他看来，要求杰西卡办了一件事是难为情的事。

    “没问题，没人会知道，至少不会传到夏尔耳里。”杰西卡信心满满，不容有疑。

    西奥多选择相信了她。

    “哇，他们的坦克！”一声惊呼忽然响起。

    西奥多和杰西卡一下子把目光聚集过去，盯着街道上渐渐出现的身影。

    低沉而响亮的引擎声扑面而来，金属在阳光直射下显得闪闪发亮，大地也因它撼动了起来。

    那是二十八台庞然大物。

    这个念头一下子传遍了众人的脑海，但随后则被扑息。

    因为那是错觉，被垃圾衬托出来的一块铁锈，它终究不是真正的钢铁。

    一片低着声的笑声顿时从外国观众席上响起，随后是喧嚣的谈论声，但和那十几万人的讨论声不同，不仅是声音上。

    28辆坦克肆意散发出自己的钢铁声息，履带像是要碾碎路道一般，显得得意而嚣张。

    人们并不厌恶这种嚣张，他们反而希望越嚣张越好，如果能压碎路面那更好，他们会开个庆祝会。

    在这个极度缺乏自信的国家里，人们迫切需要能使人昂首挺胸的事物，那是未经历的人无法体会的感觉。

    打个简单的比方，就拿那东北的马致国义勇军说事吧。因为他击溃了上百余日寇的英勇事迹，不少女学生欲要嫁他为妻妾，甚至仅是当丫鬟，而男学生则想要跑到东北加入他的义勇军，哪怕只是做个小炮灰。

    “我听说这28辆坦克，有11辆是缴获的，其余的都是自愿归降、起义而得来的。”一个记者小声对他同伴说道，并劝他写在本子上。

    “他们怎么弄来的情报？”西奥多显然听见了，因为那几人离他不远。

    “只要有心，世间没有任何秘密，从来就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杰西卡很认真，她盯着坦克，似乎真要从坦克上钻出一个孔，并且是用目光。

    “德国的G-23，张凤的遗产。”她心道。

    那个人纵然是死了，也给这个国家留下了足够挥霍的遗产。但是，清廷真的毫不在意地挥霍完了，仅留给****一丁点儿的面包碎屑。

    无法理解清廷的思维，明明拥有近三百辆坦克、四百架飞机、近八百门火炮、一整个完全机械化师、排名亚洲第二的海军……总而言之，清廷在张凤死后的十年里，把一切都挥霍完了。拿去抵债也就算了，但是竟然自个拆了那些装备，回炉重造，制了一些落后的步枪。

    明明可以用张凤的遗产去守住国家和自身的统治，可因为忌惮“恐恶人以此慑我”，害怕再出来个张凤，也便自残式地拆了送了那些武器。

    杰西卡细细回想起来，除了惜叹外，她对清廷的行为感到不可思义。

    真的好奇怪，在欧洲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莫非这就是东方人思维？

    这时，天空传来了雷鸣声，不少人激动地抬起头，瞪大眼睛地去打量，不敢放过一丝细节。

    那是空军方阵，总共有二十四架飞机参与。这些飞机是目前中国的全部空中力量，清廷在这些年内拆了许多飞机。

    “美国的星空式飞机。”杰西卡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