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她是谁?
无数根烧红的铁链浸泡在咕噜咕噜冒着泡的岩浆里,燃烧的火舌时不时地窜出来舔一舔她的脸颊,nongnong的焦味使她非常难受,她不禁大喊,可是她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醒了,终于醒了,燕若冒着汗,猛地睁开眼。 雕着花的天花板,枝形的水晶吊灯,柔软的天鹅绒床被……看到这熟悉的一切,她松了口气。 现实平静,香薰灯里的秘制精油吐露出淡淡的香雾,似乎像是包裹在面包里的果酱,缓慢地融着面包屑般的时间,让其与之同化,在酥脆的外皮掩饰之下,在黑暗中流溢着馥郁的芳香。 “你醒了。”燕若被这个声音惊吓住了,她连忙往声音的主人那里望去,只见那人发髻简单,衣着简朴老气,这时正在弯着腰整理着房间里的杂物。 “您看见我很惊讶么?”她转过身来,拂去围裙上的褶皱,严肃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那眼角的细纹在此衬托下越发深刻。 “没有,我只是有一点……惊喜。”她找了一会儿,才勉强在脑海里搜罗到了这样一个词。所以她的确是惊讶的,只是出于礼貌,她不能实话实说。 朱莉叶并没对她的解释有多反应,依旧是沉默地继续着她的事情。 此时燕若的手将被子抓得有些紧,她抿了抿干涩的嘴,犹豫了一下,问道“朱莉叶小姐,刚刚一直都是您在照顾我么?” “是的。燕小姐,殿下是这样吩咐的。” “那我刚刚有说什么奇怪的话么?” 听到燕若的话语,朱莉叶动作一滞,脸上的笑容带有别样的深意。 只见她缓缓地走进,眼神犀利“燕小姐是在害怕我听到您的什么秘密吗?”她毫无生气的脸此时竟然露出狐狸一般狡诈的神情,燕若反倒被她试探了一番。 燕若仿佛听见时针滴滴答答的声音,一分一秒正在流逝,这沉默来得突然,来得冰凉。 “我总是喜欢说一些梦话,但是醒来又会忘记,以前听别人说起我的梦话都十分可笑,所以我只是想知道我又说了什么滑稽的梦话而已。”她笑了,尽可能地自然“哪里像您说的有什么秘密。” “好吧。”她抱歉地一笑,可是依旧笑得虚伪“您刚刚看起来睡得很不安稳。”她思考了一会又说“在你们中国,这种现象叫‘鬼压床’是吧?” “您知道得真多。”燕若假意逢迎。 “燕小姐。”她突然间凑近,声音压得极低“您可千万不要忘了您的使命。” 她红色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燕若,语气强硬,似乎一字一句都像冰冷的铁钉。 “当然,我从未忘记,所以朱莉叶小姐,我们以后还是避免待在一起比较好。” 听见燕若这么说,朱莉叶神情缓和,居高临下地说道“很好燕小姐,您看起来越来越像一位称职的间谍了。” 她讨厌和朱莉叶说话,那样的盛气凌人,那样的保守刻板,让燕若觉得讨厌,甚至是恶心。 要比阴阳怪气,朱莉叶必定是胜出的那一个。 于是燕若一口气都没提到嗓子眼,又被咽了回去。 等朱莉叶出了门,燕若的房间死一般的沉寂。 她冷笑朝朱莉叶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那样的寒冷可以洞穿那道门,直直地冰到朱莉叶的后背。 她此时意识清醒,而刚刚的沉睡不过是因为太过疲惫,至于耍酒疯的事情,不过是她演的一出戏。 要知道,人在酒醉的时候总是会说出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这样低级的错误,燕若不会允许它发生。 命运错综复杂,总是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羁绊,这污浊的尘世间,哪里才是净土? 她记得某个地方草长莺飞,有人温柔的眼神让人竟然心痛到落泪,她明白那是喜极而泣,却随着蒲公英飘着飘着散了去。 她的感性看不透这讥讽的暗示,所以冰冷的理性成了盔甲,至少不要输得太惨,无论是早已写好的运道,还是他。 宽大的练舞厅里,四面都是高大的镜子,明亮的灯光驱散着每一处的阴霾。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接过仆人的毛巾,姿态优雅地擦拭着细汗。 “主人。”仆人呈上一个牛皮信封。 女人停住了手里的动作,眼神全被这个信封所吸引,她的眼里是更多的高傲。 只见她不屑地撕开信封,然后将折叠的信纸摊开,粗略地看了一眼,那纸便在她的手中烧了起来,然后在她的掌心化为黑色的灰烬。 这里的白昼十分地短,而夜却十分漫长,所以,对于燕若来说,要好好享受充满阳光的日子才好。 “燕小姐,今天我炒了几个你们那里的菜,你试试看,好不好吃?”缇娜将餐车上的盘子一一呈上来,笑眯眯地看着燕若。 可是燕若一看这几道菜就没了胃口,颜色都是统一的黑色啊…… 待她鼓起勇气吃下第一口的时候,本应该是酸酸的番茄竟然又咸又苦,她赶紧吐了出来。但看到缇娜一脸的失落,燕若有些愧疚了。 只见缇娜无精打采地说道“都跟艾米丽管事小姐学了这么久了,还是这个样子,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