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月上柳梢头
管家靠在门外一听有些纳闷,咦怎么公子还说要把日子往后推一推流苏姑娘可不是这样吩咐的,巴不得今晚就大摆宴席宴请宾客。 “流苏姑娘那边” 慕容淡淡道:“府里还是我说了算。” 自当放言流苏将来是相府的女主人,府里一切相关事宜大多是询问她的意见为主,若无大事,便不会请示慕容。想来是纵容了她,这项特权是时候收回来了。 管家道是,随后又好奇多嘴问了句:“公子,您与流苏姑娘她……” “怎么想听细节么”慕容的语气明显冷漠,管家连连摇头,边回答边往外退:“不了不了,老奴还是赶紧做好本分之事。” 莲子粥扑腾的热气慢慢消失,慕容决定跟顾清见上一面,当面向她解释清楚,无论如何,不能让她认为自己是负心汉。 —————— 夜来凉如水,小月儿高悬半空,斑驳的树影密密麻麻,梅院里静悄悄。 顾清刚熄灭烛火,就听到外面一个物体落地的声音,她凝神听了听,心想可能是野猫之类的小动物,也没留意。 月牙在外间已经睡的打鼾,白日里在院子里奔波跑来跑去,想来是累坏了。 今晚的夜色很亮,或许是月儿照的亮。 顾清倚在床边,周围一安静下来她就不自觉胡思乱想,想慕容的脸,想流苏的话。 她不否认,的确对慕容动了真情。 也许是在茶馆与他初次碰面的悸动,是他于危难之时总会出现的安稳,还有他说出心里话的感动。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也只是一个怀揣着美好梦想的小女子而已,也时常幻想着日后的夫君如何如何 慕容的出现,无疑是她黑境里的一抹绚烂。 从那以后,她便知道了心安二字怎写。 院子里恍惚飘过一个人影,顾清正出着神,忽然一惊,只见人影站在窗前久久未动,硕长的身影快要遮挡住整个窗口。 不会是抢劫吧顾清有些后怕,随手拿过柜子上的鸡毛掸子紧紧攥在手里,赤着脚放轻动作靠近窗台。 外面的人丝毫未动,顾清在里面也不敢动。 兵书上说过,敌不动我不动。 不会真的是歹徒吧顾清咽了咽口水,她怎么办是先大声呼救,还是先把月牙叫醒后者应该不行,那丫头估计一醒就得尖叫出声,肯定会慌了阵脚,倒时候小命不保了就糟糕。 要不她主动出击来个出其不意 顾清暗自给自己打气,一手开始慢慢抽开窗栓。 “阿清,我知道是你。” 外面的人忽然开口,顾清差点没吓得半死,听见那人唤了自己名字,疑虑心一下子全消失,将窗子推开看清了人影是谁。 慕容。 手里的鸡毛掸子不知何时掉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响,月牙闭着眼睛咿呀问了一句,估计是睡的太沉在说梦话。 “好久没有看见你了。”他兀自道。 “我……嗯你……” 暗自咒骂一声,该死的,她怎么说话结巴起来了 “提亲那天,为何不愿见我” 他还记得这茬呢 “我……我都忘了。”顾清回头看了眼月牙,小孩子睡的香也容易被惊醒,于是说:“我们出去说吧。” 掩上门在院子里游走,月光把影子拉的很长,顾清走在前面,慕容跟在后面,大大的身影覆盖住了小小的身影。 “我……” “你……” 两人同时开口说,马上又尴尬一笑,顾清摆摆手:“你先说你先说。” “你还没有回答我。”他催着问。 虽然是夜晚看不清慕容的脸,可她能感觉到那双如炬的眼睛,带着炽热的火焰。她不敢对视,低头看着脚尖,支支吾吾半天,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耳边好像传来一声叹息,又像是风声。 “阿清,你是不是讨厌我。” 他问。 顾清一笑反问:“何谓讨厌心心念念算吗胡乱猜忌算吗?” 空气一顿。 慕容眉头舒展开来,一手抱着她的肩头,欣喜问道:“阿清,你说的可是真的” 因为心里在乎才会心心念念,因为心心念念才会胡乱猜忌。 顾清很平静放下他的手,在触碰到的一瞬间,有一种很舒适的感觉。 “那只是之前而已。” “什么意思” 寻了块石凳坐下,顾清不再看他,只问道:“慕容,你且告诉我,我额头的花纹,你是以什么态度纹的你与流苏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而我,可有瞒着我不知道的事情” 一连好几个问,慕容从头理了理思绪,如实回道:“花纹是我不想让你以后遭受别人异样的眼光,仅此而已,别无他想。流苏只是我收留的一个舞女,与她之间……清清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