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庭院
说实在的,这个庭院里的东西,对于私人收藏来说,还不如马未都的数量, 整个院子里摆放的东西,二十个雕塑不到,其中还有一些品相不好,只能看出来“这块石头被人凿过”,别的都看不出来。 沙蓓蓓在学画画的时候,什么有名的希腊雕塑没见过, 大卫天天见, 断臂维纳斯都给她画出了一百零八种胳膊接续法, 见惯了大师的作品,看这些东西,难以提起兴趣, 礼貌的绕了一圈,院子里还是没有人,老爷爷先是热情的问要不要帮他们俩合影,然后又拉着他们说那些雕塑是怎么被收藏来的,然后,还带着他们上了二楼。 二楼的入口,本来是有一道绳子拦着的,明显平时不让普通游客上,今天老爷子这是太寂寞了还是咋滴? 在转弯口,老爷子很得瑟的指着墙上的一副镶嵌画,说了一个单词:摸赛狗。 那是啥! 老爷子在空中写了几个字母:mosaico “哦,马赛克。”顾淼悟了。 “这叫,四匹大马!”顾淼在脑中转悠了一圈,也没想起来这图有什么典。 沙蓓蓓终于有机会表达自己是个文雅的女孩子:“应该叫四骏图!” “有什么说法吗?哪位大师的作品?” “不知道。” 努力的比划了半天,终于得知,作者就是老爷爷本人。 每块马赛克不过大拇指盖大小,画面颜色并不是死板的一种,单是山石的颜色,就有六七种颜色拼成的渐变, rou眼可见的辛苦, 只是对于顾淼这个文盲来说,只能看出拼画过程不易,至于拼出来的成果怎么样,他也只能说“挺齐整的”。 沙蓓蓓还能跟老爷爷聊上几句,但是,她的专业眼光,无法用西班牙语表达出来,老爷子的英语水平跟顾淼也差不了多少。 再登上几级台阶,就是二楼的小平台,老爷子指着围栏外面,又比划了一个照相的动作。 “卧槽,美!”顾淼忍不住脱口而出一句。 居高临下的凭栏俯视,庭院本身就好像一副画, 喷泉底部的深蓝色马赛克、正中央的翠绿色宝剑形喷水口,就连看起来就是瞎种种的花圃,都匠心独具,种出了波浪的形状。 在一楼的时候,根本就看不出来。 顾淼感慨:“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沙蓓蓓来了一段鸡汤:“站的位置,决定了眼界。” “也不能这么说,凑在边上看细节,站在高处看全局。” “说的也是。”沙蓓蓓表示赞同,她无意间转头,忽然看见了一副画, 画的意境很孤绝,一片空旷的地面,只有一个白色的碑,碑上立着一个十字架,远处的遥遥一点红色灯塔,更显得在蓝色天空下的白色十字架无比的寂寞。 老爷子注意到沙蓓蓓的视线,对她说:“roca。” “罗卡?”沙蓓蓓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顾淼说:“他说的应该是葡萄牙的罗卡角,欧亚大陆最西端的地方。” “我要去!”沙蓓蓓拉着顾淼的衣服。 “去去去!” “你骂我……嘤嘤嘤……”沙蓓蓓假哭, 顾淼揉了揉额角:“我是说,我们要去的,本来就在计划里,时间还比原来要多一点,原来计划在巴塞罗那多呆几天的,这不是遇上罢工,我们就跑了吗?” “太棒了!”沙蓓蓓开心的不得了,“欧亚大陆的最西端哎,说出去多有格调。” 顾淼赞同:“嗯,去完最西端,我们再去凑个最东端,最南端,最北端,完美!” “最东端,东极岛?”沙蓓蓓想了想,自从韩寒在那里拍片之后,东极岛的名字就火起来了。 顾淼摇摇头:“皇后啊,在以前,东极岛是中国的最东端,可是在黑瞎子岛被毛子还回来以后,黑瞎子岛才是最东端,而且只是中国的最东端。” “原来如此,你刚开头的时候说的皇后啊,是什么鬼?” “我是回答问题的魔镜。” “魔镜魔镜告诉我,男人到底要什么!”沙蓓蓓唱起了一首古老的流行歌曲。 顾淼被噎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白花花的大……” 然后又憋回去了,原版的信天游歌词实在是太那啥, “大什么?” “……大米饭,火辣辣的水煮鱼,黄澄澄的秃黄油。” 沙蓓蓓冲着他做了一个鬼脸:“怂巴巴的臭顾淼,还没说呢,欧亚大陆的最东端是什么?” “俄罗斯的楚科奇,可以同时看到日出和日落。”顾淼说。 “我读书多,别骗我,天无二日,国无二君!” 顾淼把手机地图给她看,那是一个在白令海峡旁上的一个小点: “游过去就是阿拉斯加,几万年前的人类就是踩着白令海峡的冰层过去的。” “同时日出日落怎么说?” 顾淼指着一条线:“这个是180度经线唯一穿过的大陆,那是国际日期变更线。这里的午夜0点,即是日落的最后时刻,也是日出的最初时刻。照片里可以同时拍到昨天和今天。也可以同时拍到亚洲和美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