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长乐帮
虽然杨过是出于好意，但也知道慕容九不会这么想。好不容易弄到了一流神功，只要练成，那就是天下无敌……好吧，这个有点吹了。天下间一流神功多如牛毛，怎么算都轮不到化石神功。不过，就算不能无敌，至少可以变成一流高手了。 可惜现在一切成空！ 那该死的家伙竟然要毁了我的神功！ 慕容九现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杨过也很着急。他想着趁着慕容九还没出来，还是快跑吧。她还得收功、穿衣服呢。张菁呆在这里很安全，她还需要继续治疗。杨过知道，现在时间不多，慕容九只要从冰室里出来就麻烦了。于是杨过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冰窑里很阴暗。空气潮湿，阴冷，夹杂着腐烂的枯草味。杨过抱着三十几张纸，摸黑跑出冰室，爬回了地面。左右看了看，发现炼丹炉中竟然还有火苗，立刻跑过去，将这化尸神功的秘笈全都塞了进去。 炼丹炉被塞得满满的，很快就剧烈燃烧起来。把房子都映得通红。火热来得猛烈，但灭得也很快。杨过再往里面一看，三十几卷秘籍早成了一堆灰尽了。 这下杨过爽了，这邪功再也不能害人了。如花似玉的慕容九也不会变成怪物了。真是皆大欢喜啊！一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仰头大笑。 不对，这根本就不是皆大欢喜！虽然杨过这么做是为了慕容九好，但人家根本就不领情。在她看来，这就是不共戴天的大仇啊！ 你敢烧了九姑娘的绝世武功秘笈？这仇可结大了！ 慕容九在冰室又是着急，又是羞恼。她怕杨过真的烧了自己的神功秘笈，刚才她的裸体又被看光了。她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她正在运气练功呢，这下一着急，差点就走火入魔。幸好她心理素质好，很快就稳住了。 这一套神功一但运行就要走完一个周天。所以没办法，她只能耐心地运功完毕，然后立刻跳起来，把衣服穿好，捡起短剑，跑了出去。 她要找杨过算账！ 你死我活！ 让慕容九没想到的是，杨过竟然就在炼丹房。从冰室里出来就看到了。这傻帽竟然没跑？慕容九冷声道：“很好，你没跑，这很好。”她咬牙切齿。心中盘算着怎么报分才能解心头之恨！ 一剑杀了他？那太便宜他了！慕容九瞬间就想到了至少二十种残忍的折磨方法，保证让杨过生不如死！ 杨过见慕容九面露凶光，这是要拼命的架势，立刻道：“九姑娘，你先别激动，听我慢慢跟你说。你想想，那个化石神功是个邪功啊，你练成之后就成了怪物啦！你这么漂亮，仙女儿似的，皮肤又这么白，难道你觉得武功比你美丽的外貌更重要？你还想不想嫁人了？” 慕容九手中的剑指向杨过，冷声道：“你说完了？”杨过忙道：“没，没呢！你等等让我想想……”忽然想起怀中的医经，继续道，“我这里有一本医术秘笈，是‘蝶谷医仙’胡青牛写的。你不是喜欢研究医术吗？这个书你应该很喜欢，我送给你吧。” 杨过从怀中摸出了医经，扔给了慕容九。慕容九右手提剑，左手接过医经，随意打开书页，看了一眼。 有道是内行看门道，这一看之下，慕容九立刻就看出这是一本难得的好书。然而医经再好，也抹不平她心中的创伤。 慕容九语气稍缓，用平静的语气道：“好吧，这本医书的确不错……”杨过喜道：“你喜欢就好，这样咱们就算扯平了对吧？哈哈哈，太好了……”却见那慕容九继续道：“看在这本书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杨过没想到这女子竟然这么过分，气道：“你怎么能这样？你知道这本书有多珍贵吗？你难道不应该……哦不不，你先别动，我这里还有一本书。”他见慕容九准备扑过来了，忙又从怀中取出毒经，扔了过去，道：“这本书是‘毒中圣手’王难姑写的毒经，里面不仅有天下罕有的各种剧毒配方，还有各种解毒方法，可以说是居家旅行，下毒害人的必备秘笈。有了这本书，你总该原谅我了吧？” 慕容九接过毒经一看，果然又是一本难得的好书，不禁奇道：“你哪来的这么多好东西？你还有别的书吗？”杨过怒道：“喂，你别得寸进尺！这些都是难得的好书。我虽然没做错事，但毕竟毁了你的武功秘笈，所以这个算是赔礼。我毁你秘笈也是为了你好啊！如果你还不满意，那你就把那两本书还给我。咱们一拍两散！” 慕容九收起了两本书，无奈道：“好吧，你确实是为了我好……”杨过喜道：“你肯原谅我了？”慕容九脸色一寒，道：“哼，看你对我没有恶意，我就给痛快的！记得下辈子不要多管闲事！” 杨过怒道：“你怎么还想杀我？你还讲不讲理？”慕容九道：“本姑娘从小到大，从来没讲过道理！”杨过道：“那你把那两本书还给我！”慕容九的脸皮显然比城墙还厚：“这两本书的确不错。做为回报，等你死了，我会多烧些纸钱给你！” 杨过怒斥：“什么？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狠毒？你既然收了那两本书，就应该原谅我！”慕容充耳不闻：“你有什么遗言吗？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替你完成。” 杨过知道这姑娘现在是铁了心了，说什么都没用，得赶紧逃跑。他倒是不怎么怕她。毕竟鬼影步已经相当熟练，以慕容九的身法，根本连杨过的衣角都碰不到。 杨过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惹不起你，还躲不起吗？小爷走了！”慕容九道：“想走？没那么容易！”说完直刺杨过面门，想一剑废了杨过的照子，然而杨过化作一团鬼雾，像一团旋风似地绕着慕容九转了一圈，还一巴掌狠狠打在慕容九的翘臀上。 只听“啪”的一声，慕容九一声惨叫，再看看周围，杨过已经不知去向了。 围墙外面传来杨过嚣张的笑声：“我想走，天下间谁也拦不住我。九姑娘，你多保重。不过你放心，我烧了你的化石神功，以后会赔你更好的。不过这需要时间。总之，咱们有缘再见吧。” 慕容九又惊又怒。惊的是世间竟然有如此鬼魅的轻功，怒的是女孩家的屁股说打就打，完全就是个无耻的登徒子。又想到刚才如果杨过有杀意，不是用手掌，而是用短剑，那她这条小命早就没了。 同时她又很好奇，杨过到底怎么做到的？这轻功简直像妖术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如旋风般闪来闪去，忽地屁股就被打了一掌。虽然知道不可能追得上，慕容九还是气鼓鼓地追出了庄子。果然外面静悄悄，半点人影都没有。阳光刺眼，天气闷热。 慕容九非常生气，但杨过已经跑了，她也没地方撒气，只好对着街边的矮树丛乱砍一气，狠狠跺脚，“算你跑得快，以后别落在我手里！”然后才不甘心地悻悻而去。 杨过并没有跑出太远，只是在附近的树林里躲了起来。看到慕容九气鼓鼓地回去了，他也放下心来。张菁还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治疗，这里也很安全。杨过想着过一段时间再过来接张菁，两人可以悄悄离开。 现在这样也挺好，单独一人，也没人打扰。还是先离开慧山吧。离无锡越远越好。找个僻静的地方练我的九阳神功！想想真是气人，明明我是为她好，怎么好像成了罪人似的？我想再过几年，她一定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然后对我感恩戴德吧？ 大概会吧？ 杨过也不知道方向，见个路就走到底。偶尔遇见路人就问附近有没有村庄。见了村落就进去对付着睡一晚。钱花光了就当一回梁上君子。如此十几日，杨过终于发现了不错的小县城。 这个地方叫石堂县。几千户的样子。是个宁静安逸的江南水乡小县。人们出行靠船。一座座小石桥将孤岛街区连接起来。人们靠水吃水，生活安宁富足。这里似乎没有江湖门派，真是个避世修炼的好地方。 杨过立刻就喜欢上这里了。 老子呆个三五年。等老子练成了神功，再重出江湖，到时候就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了木哈哈哈哈…… “mama看你，桥上有个傻子……” 杨过想到得意，站在桥上狂笑，忽听有个稚嫩的声音。低头一看，原来是小屁孩子。一个年轻妇人慌忙将孩子抱起，跑进了旁边的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还上了锁。 看来那愚妇真的把杨过当成了疯子了。 好吧。 杨过很无奈。刚才那样子确实太过奔放，古代人没见过世面，不懂欣赏他这种不羁的性格也是可以理解的。 沿着石板路啊，杨过走啊，看啊，两边的木椅年代久远，被人摸得光亮。还有潮湿的空气中还有淡淡的发霉味。两边石头上还有绿色的苔藓。 杨过走了一会儿，还进了间包子铺吃了一顿，然后见到红色的帆布，上面写着“仙客来客栈”五个字。倒是不错的客栈。还算干净。就这里吧。 杨过决定了。要住在这里。大概三五年吧。把九阳神功练好了，然后走遍天下都不怕了。杨过几天前才偷了十几两银子和几十张金叶。所谓钱多人不慌，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威风凛凛地，大摇大摆地走入了客栈，趾高气昂，不可一世。店小二一看这气势，就知道大财主来了。而且是暴发户之类的。 店小二点头哈腰，心中却暗喜又来了个肥猪可以宰。这种暴发户最大的特点就是唯恐别人瞧不起，所以花起钱来特别大方。只要多说点好听的话就可以。 果然，杨过一进来，二话不说，就扔出一块碎银，扔向了店小二。小二眼疾手快，立刻接住了碎银，大概一掂量，至少两钱！小二大喜，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客官，您来啦！您是打算住店呢，还是想打尖呢？” 杨过随便找个位置坐了下来，淡淡道：“你们客栈里最好的房间给我收拾一下。小爷我要多住几日。还有，小爷我饿得不行，你们店有什么招牌菜？好酒好菜都给我上了！四荤四素一个汤！最好的酒，最好的茶！给我麻利儿的！” 果然是豪客！根本不问价格，只要最好的！遇到这样的肥猪，当然要大宰特宰了！小二立马来了精神！那边掌柜的也听到了动静，立刻跑出来了。那是个大胖子，一看就是从来不干粗活的老板。男人的手又肥又白，一点老茧都没有。 “这位少侠，一看您就是江湖上的朋友。我们店里有最好的客房，也有最好吃的饭菜，选料都是最新鲜的。保证您吃了一顿还想着下一顿。”掌柜的叽叽歪歪个没完，杨过不耐烦，一挥手，“好了，我想安静一会儿，别来打扰我！” 掌柜的满脸笑容地退出了大堂，跑去跟店小二要小费去了。店里规定，客人的小费一律上交。小二坚决否认拿过小费。掌柜明显不信。 当然这些事都跟杨过无关。 菜很快就上齐了。不得不说，这家店的服务还挺不错的。很好吃。完全不像小地方的，倒像是大厨的手艺。杨过真是太喜欢这里了。这里果然是避世练功的好地方。吃完了饭，杨过并没有着急上楼，而是坐在窗台边，一边喝着绿茶，一边欣赏外面的风景。 忽然看到对面走过来一个五十岁出头的黄衫病汉。这人走路的时候下盘稳健，双臂挥动有力，明显是江湖中人。只是他一脸病容，还时不时的咳嗽。 病汉低头走路，很快就过了石桥，抬头看了一眼招牌，走了进来。店小二立刻迎上，热情道：“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病汉咳嗽两声，有气无力道：“我就歇歇脚，你给我上杯热茶……”他说着抬头斜看，正好看到了杨过。也不知什么原因，这病汉又惊又喜的模样，一把推开店小二，疾步走到杨过面前，抱拳道：“帮主，咳咳……原来你在这里！您怎么可以不告而别？帮中兄弟们到处找您找得好辛苦啊！” 杨过莫名奇妙，看了看周围，确定周围没有第二人，这才指着自己的鼻子道：“这位老先生，你是在跟我说话吗？”那病汉也莫名奇妙：“当然是跟您说话啦。这几天您不在，帮里都乱套了。大伙都出来找您呢。没想到您躲在这个地方。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杨过道：“我说这位老先生，你认错人了吧？”我可不是你们的帮主。”那病汉愕然道：“帮主，您到底在说什么呢？” 杨过忍不住心中嘀咕：“难道他们的帮主真的跟我长得很像？”问道：“老先生，我确实不是你们的帮主。我姓杨，你们的帮主姓什么？对了你们是什么帮的？” 病汉狐疑地看了杨过一会儿，道：“帮主，你明明姓石，咳咳……为什么突然把姓改了呢？”杨过有些无奈。这老家伙还真是认死理，只好道：“好好，我姓石，可以了吧？你告诉我，你是哪个帮派的。” 病汉道：“咳咳……，我们当然是长乐帮的，帮主，您就不要跟老朽开玩笑了。咱们快些回去吧。” 长乐帮！ 杨过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了。 长乐帮接到了侠客岛的赏善罚恶令。凡是接到这个令的帮主，都得在特定日期内赶到南海某小镇，然后乘船去侠客岛做客。 问题是之前被邀请去做客的人，竟然一个都没有回来。所有人都认为，这些人肯定被侠客岛上的人给害死了。 有了这个判断，谁也不肯再去了。但是侠客岛高手众多，而且个个都是顶尖高手，你敢不去，人家就派人过来灭你帮派！ 已经有很多帮派被灭了。 这次长乐帮接到了令牌，帮主司徒横却死活不愿意去。还想着玩消失。这下帮众们可不干了。帮主玩消失，侠客岛上的人就要杀光“无辜”的帮众。好吧，其实长乐帮也算是藏污纳垢了，帮众人多数都是死有余辜。 总之，帮众们强烈要求司徒横去侠客岛送死，司徒横死活不愿意去。大怒之下，军师贝海石暗中把司徒横干掉，然后找了个傀儡石破天当新的帮主。现在只等着侠客岛上的赏善罚恶二使驾到，他们就把石中玉交出来当替死鬼，一切都万事大吉了。 至于石破天到了侠客岛会是什么下场，那就不是长乐帮上下所关心的了。 然而石破天也不是傻子，知道天上绝不会掉馅饼，这些人绝不会无缘无故找自己当帮主，于是找机会溜掉了。 这下子长乐帮的人们可傻了。 怎么办？难道再找一个替死鬼？ 长乐帮再怎么说也是长江中下游最大的帮派，这个帮主可不是说换就换的。那动静可是大了去了。还得邀请天下各大门派前来参加盛宴，还要举行盛大的仪式什么的。 三个月前刚举行完新任帮主的上任仪式呢，难道又搞一次？ 真那样做，整个长乐帮都成了笑话。 没办法，长乐帮的人们只能倾巢出动，到处寻找他们的石帮主。这个病汉不停地咳嗽，想必就是长乐帮的真正实权人物，江湖人称“着手回春”贝海石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杨过哈哈大笑道：“好吧，我就是你们的帮主石破天了。我只是呆在家里无聊，这才出来游玩了几天。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动静。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着急，那我们一起回去吧！” 贝海石大喜，立刻道：“那实在是太好了。咱们这就出发吧。老朽出去发个信号，让附近的兄弟们集合起来。” 杨过大模大样地坐着，心中却乐开了花：“哼哼，你们以为去侠客岛是送死，你们哪里知道，那里不仅有大补药可以吃，还有绝世武功可以练。那些被请上岛的人根本不是被害，而是为了练功，谁也不肯回来！赶都赶不走！这个帮主算是你们白白送给我的。不要白不要！” 一想到白捡了一个帮主之位，杨过就乐得合不扰嘴。同时心中难免好奇，难道那个石破天真的跟我长得很像？ 贝海石走到石桥上，从袖中取出一根大炮仗一拉，“轰”的一声，一团火球直冲上去，爆炸开来。 贝海石随手将用过的炮仗扔到河里，完全不考虑他的行为已经污染了这条干净的河流。他不知羞耻地回到客栈，对杨过道：“好了，帮主，兄弟们会陆续赶过来。我们在这里稍等片刻吧。” 果然，不到半刻钟，就有两名手持钢刀的凶恶大汉赶了过来。他们见到杨过的表情跟贝海石一样，刚开始地惊愕，然后是高兴。这些人地位比贝海石低，所以走到杨过跟前后单膝跪地，抱拳道：“见过帮主！” 杨过不习惯被人跪着，嗯了一声，让他们赶紧起来。 来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客栈里已经聚集了五十多人。这些人都是亡命徒。个个都是健壮彪悍。一看就是久经杀阵的精英。 杨过不认识，让贝海石介绍一下。帮众们都觉得奇怪。帮主怎么好像突然得了失魂症似的？不过帮主吩咐，他们只好照办。贝海石开始一一介绍起来。原业长乐帮除帮主外，下分内三堂、外五堂。眼前这位斑衣汉子是外五堂中豹捷堂香主展飞，练了二十年铁沙掌。还有旁边那位是虎猛堂香主邱山风，以及狮威堂陈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