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V
安景旭抱着,晃了又晃,顾初夏抬头,看着安景旭,他重瞳亮晶晶的,像夜里的星子,她蹙眉:“但是安景旭,我有点晕。”竟有些撒娇的味道。 安景旭手上一顿,愣了几秒:“我忘了你还怀着孩子。”连忙松手,又似乎不舍,急促像个孩子。 顾初夏只是笑笑,浅浅的,却是很好看的,她极少这样纯粹地笑。 安景旭看着她笑,有些痴了,手拂着她的脸,她的唇角:“以后多这样笑,我喜欢。” 顾初夏嘴角的笑一下僵了,连忙躲开,然后什么也没有再说,却也再也笑不出来了。 心乱如鼓,似乎心里有什么溃不成军了一般。 安景旭拂着她的脸,对上她的眸子,声色如紧绷的弦:“顾初夏,别躲着我。”手上动作轻柔,这般小心翼翼。 不知道为什么,她转不开视线,就这样望进那星星点点全是柔柔星光的目光里,鬼斧神差便点头了,然后,见他笑了,眸中碎成一点一点亮晶晶的东西,一片一片都是自己的影子。 果然,这个男人叫人沦陷很简单,她终于知道心里溃不成军的是什么了,那是她的伪装,她的自以为是,对这个男人,不知何时,好像已经没有办法收放自如了。 终究还是没有守住仅有的东西,她的心,一点一点拭去灰尘,变得清明,却也同时一点一点不属于自己了。 脸上不知何时爬上了一层绯色,顾初夏连忙转开,然后佯装平淡,问:“要我等你吗” 安景旭拿过顾初夏的风衣,帮她穿好:“不用,我们现在就走。” 顾初夏难得地听话,人安景旭摆弄:“会议不是还没有结束吗” 安景旭拥着她的肩就往外走:“没有关系,你和孩子重要。”安景旭心情好极,嘴角一直都是扬着的。 “你这个总裁带头翘班,要是雨后倒了怎么办”顾初夏调侃的语气。 安景旭却认真回答:“不要担心,孩子的奶粉钱存够了。” 顾初夏笑,有些无语,这个男人啊,越来越叫她哭笑不得了。 刚要敲门进去的秘书小姐正好看见自家总裁大人拥着夫人春风大意地走出来,还挂着一脸迷死人不偿命的笑,秘书小姐目瞪口呆,没有看错吧,这还是面摊总裁大人吗她进公司好几年,也没见过总裁笑得这样勾人魂魄的时候啊。 哎还是总裁夫人有办法啊。 这一天公司上下都知道总裁大人翘班了,多亏了秦随风那张大嘴巴,公司上下还知道总裁翘班的原因是要陪老婆大人练孕妇瑜伽。于是乎,全公司男员工炸毛了,女员工心碎了。 平平静静,又过了一月有余,似乎平静安逸的日子总过的很快,顾初夏的肚子已经大起来了,安景旭越发小心翼翼了,简直变太的程度,托了他的福,她过上猪一般的生活,成天除了吃就是睡。 春末时期,夏初的季节,风都是暖的,顾初夏披了件单薄的风衣坐在院子里的木椅上。 顾初夏便是看中了这所房子的院子,还有这把被时光腐蚀过的木椅,安景旭也由着她。 看着地面,青葱的绿色,也不知道安景旭什么时候弄来的,有些慌神,肩上突然多了一件披风,抬头,便看见站在身旁的安景旭:“外面风大,别受凉了,进去吧。” 安景旭越发依着她了,她觉得她快要被惯坏了,却不讨厌这种被惯得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 “安景旭,从搬来这里我都一个星期没有出门了,太久没有出来了,人都要生锈了。” 房子靠海,离市区很远,安景旭不许她出门,院子里还在装修,她几天都没有迈出一步了。 裹紧了顾初夏的披风,安景旭将顾初夏抱在怀里,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等孩子出世,我要去哪里都可以。”末了,还补上一句,“我陪你。” 顾初夏只是笑笑,并未回答,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习惯了安景旭的温柔与拥抱。 她微微叹气,不明喜怒:“又是荼靡花开的季节。” 春末夏初的季节,花谢的节气,荼靡花该开了。顾初夏情有独钟的季节,只是今年的花季似乎来得有些晚了。 “你喜欢荼靡花”安景旭似乎有些诧异。 轻轻点头,她偎着他回答:“嗯,喜欢。”抬头,眸子看向安景旭,“知道荼靡花的花语吗”不等她回答,她敛了笑自顾着继续说,“陌路的美,还有绝望的爱。”眸中若有所思,安景旭看不见她的眸子,只见垂着的睫毛微颤,还有她的声线清泠淡雅,“我比较喜欢前一种,但是好像后一种与我比较契合。” 陌路的美,太唯美了,不适合她。 安景旭眼神晃荡开来,没有聚点,似乎游离慌神,自言自语一般地喃了一句:“为什么都喜欢呢不适合,太忧伤。” 一点也不相似的姐妹,却破天荒的喜欢这种不起眼,不美丽的花。 安景旭还以为自己忘了呢,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十一年前的荼靡树下的女孩,那个如今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的人,大概是那年的记忆太深刻了,即便没有了爱,还是怎么也忘不掉。 顾初夏却突然眸光一沉:“都”嘴角却笑着,问,“你说顾初年吗”她还是云淡风轻一般笑着,“她不喜欢荼靡花呢,太平凡了,不够美丽,不够华丽,入不了她的眼,倒是适合我。” “是吗”安景旭似问非问,眼神幽深。 似乎有很多事情都面目全非了呢当初荼靡树下的女孩却已经不爱荼靡花了。 “顾初年怎么样了”似乎很久没有问起过那人的消息了,大概是过的太安逸了,她都快要忘记那人了。 “在疗养院。” 如果不是顾初夏提起,他绝对不会告诉顾初夏,因为没有办法骗她。 和预想中的一样,顾初夏果然反应有些大:“她好好的,为什么要送去那种地方”她知道安景旭会处理顾初年,却不知道用这样的方式。疗养院哪是正常人待的地方。 “不然我不放心。”他回答,也不避讳隐瞒。 他眸中也许暗沉浮动的星子,是他的不安,他终究是太过小心翼翼了。 心里有些酸楚,又有些甜丝丝的感觉,顾初夏声音软了几分:“你怕她还来做什么吗” 他看着顾初夏的眸子,回答:“对,我怕。” 第一次,安景旭说他害怕,这个无所不能的男人,这个将整个上海握在手中的男人,他说:对,我怕。没有掩饰,没有点缀,只是真真实实,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怕什么你也有害怕的吗”她亦是小心翼翼地询问。答案似乎猜测到一点,却幼稚地像听这个人亲口明言。 剔透的指尖覆在她脸侧,一点一点拂过,他说:“我怕以后醒来便再也看不到你了,我怕会有什么人,什么事将你抢走,我怕不能和你一起老,一起死,我怕很多很多。” 他声音低沉暗哑,她却听得尤其清晰,那样认真,那样小心,那样不确定,没有一点他平日里的桀骜自信。 她信,他是真的怕,甚至又开始害怕他的害怕了。 明明是他的话,她却恍惚地好像自己在说一样。 这个男人太精明了,居然道出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心底话。 其实,她也有些害怕,这个男人,她该怎么办呢 她也看着他,很长时间的沉默后,她似乎决然,眸中一点一点聚了一层坚决:“安景旭,你会一直爱我吗”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问出这样的话。不是意识在支配,是情绪,一种连自己也掌控不了,明白不了的情绪。 有人说过,你爱我吗女人这样问一个男人的时候,其实是在说我爱你。 安景旭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角,小心翼翼地探进去几分,不敢莽撞,又离开她的唇,然后浅笑,回答:“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去自己找答案。” 爱这个字,很难说出口,幸好,他有一辈子去告诉她,他有多爱她。 顾初夏笑了,眉眼弯弯的,好似碧波划过的井中月:“那你在这个院子里种满荼靡花吧,等到来年花开的时候,陪我一起看吧。”看着安景旭的眼,神情婉然似春花秋月般缱绻,又说,“以后,每年每年。” 这算是约定吧,她不轻易许下约定的,但是一经离口,便是不悔不弃。 她想,她终究爱着这个男人,所任没有办法说不出口,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却难以否认,她真的爱他,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兴许是凌东岛的时候,还兴许更早。 她心里的那层灰还是被这初夏的风吹散了去,看清了上面铭刻的人。 她躲不过了,也不想躲了。 既然爱了,注定是劫数,她想,还是万劫不复吧。 “好。” 他应了她的话,唇落在她唇上,凉凉的。 孩子快六个月了,除了嗜睡点,甚至孕吐反应都没有,这个孩子很安静,顾初夏想大概性子没有随那个人,像自己也好。搬家后,安景旭窝在家里的时间更长了,昨日因为秦随风来过,抱怨很长一段时间,安景旭今日不在,大概去公司了,每日这个时间点顾初夏还在睡,醒来睁开眼总能第一眼看见安景旭,今早破例地没有见着安景旭,顾初夏有些不习惯,大概是醒得早了。 tags:豪门挚爱暖婚最新章节豪门挚爱暖婚更新列表豪门挚爱暖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