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这酒如此神异？】
这两位可不是普通人，在江湖上那是鼎鼎有名的人物。 吴湛，人称铁面金刚，为人仗义，有家国之志。屡上战场，内斩贼寇，外御敌国，这一身的伤疤便是见证。 别看吴湛相貌粗犷，其实他很年轻，今年才刚刚踏过而立之年。若按辈分而论，也是后起之秀。 可吴湛在江湖中名望极高，深受百姓爱戴，没有谁会在他面前摆谱。哪怕成名已久的老前辈，见到他也会称一句吴大侠。 而后辈见他通常都会尊称句吴老前辈，当然他不怎么喜欢这种称呼。 “什么吴老前辈？我有那么老吗？”吴湛笑骂一句，倒没有责备的语气。 “吴大哥，是我疏忽了。”瘦高少年急忙改口。 吴湛摆摆手，他一个爽朗汉子其实也不在意这些。 “掌柜的呢？生意上门，就这么待客的吗？” 与吴湛粗犷豪迈的声音不同，慕晴的声音非常阴柔，听起来像是女声。但他可绝对没有自宫，实打实的男人。 瘦高少年和小胖子仿佛触电般，身体不自觉的发抖。 吴湛盛名在外，侠义当头，他们心里更多的是敬畏。但慕晴可不一样，他是名杀手，名声自然不怎么好。军中名将、朝廷老臣、江湖侠士，都曾陨在他手。 杀神之名，绝不是虚传的。 “十坛是吧？稍等。”顾倾城切断游戏，翻出十坛酒摆到桌面：“老规矩，拿钱吧。” “哎呦？” 吴湛看着顾倾城这副打扮眼前一亮，笑着打趣：“你这是老板？还是老板娘？” “我现在是店小二，打工还酒钱，别说那么多，钱拿出来。”吴湛跟顾倾城一样，都是老顾客，以前在店里经常碰见，以吴湛那副爽朗的性子，二人不算太熟，却也不生疏。 “我要二十坛。” 慕晴一身红衣，头发也是血红色的，瞳孔里不带任何情感，直勾勾的盯着顾倾城。 “好。” 顾倾城眸子里稍有忌惮，但很快就隐藏好，只忙着拿酒。 “哟……老慕今天出手这么阔绰？”吴湛看着慕晴，语气就像是在调侃相交多年的老友：“是不是金屋藏娇，想要讨美人欢喜啊？” “呸。” 慕晴很鄙夷的看着吴湛，缓缓开口：“我要闭关，突破的契机就在这酒里，多买点备用。” “嚯！” 吴湛眼珠瞪圆，看着慕晴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突破？你再突破就与那十位比肩了吧？天下前十的杀手，那时候这江湖还有人能拦得住你？” 也难怪他震惊，若真能有人以杀手之名跻身天下前列，那岂不是人人自危？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能保证时时刻刻不露破绽？而对杀手来说，哪怕只是一瞬间，都足以致命。 吴湛还好，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心境沉稳，并没有过于失态。 但眼前这两位少年可就不行了，俩人直接从转椅上摔了下来，刚才身体的颤抖实在是太剧烈，根本坐不住。 正搬酒的顾倾城眼睛里也是浓浓的忧色，一时间怔在原地。 看着这些人的反应，慕晴嗤笑一声，而后很淡定的说道：“只是契机而已，我现在感悟不深，这次闭关多半会失败，积攒经验和感悟罢了，最多能迈出半步。” “半步啊……” 吴湛幽幽一叹：“天堑之关再进半步，意味着今后尽是坦途啊，老慕，先恭喜你了。” “八字没一撇，恭喜什么？” “我了解你。”吴湛从震惊状态里脱离，笑呵呵地说道：“这天下间，你是最擅长抓住机会的人，对于别人来说的一丝可能，对你而言就是十拿九稳。” 慕晴摆摆手，郑重道：“你还是先想想自己，这些年横横竖竖的伤已经影响到根基，如何弥补是个大问题。” “我嘛……” 提到自己，吴湛反而更加洒脱：“这辈子能活成这模样死亦无憾，追寻武道巅峰？我志不在此。” “你呀……” 慕晴叹口气，有些无奈。 瘦高少年和小胖子跌坐在地上，不敢妄动。眼前这两个人的交流让他们感觉十分违和，吴湛这等侠义之士怎么会跟恶名昭著的杀手称兄道弟，谈笑风声？ 看情况还相交莫逆？ 江湖里从未传出过这二人有任何交集！ 然后，正在他们诧异的时刻，乍闻吴湛伤到根基，顿时心中酸涩，这是他们敬仰的大侠，而英雄迟暮是江湖人永远的痛。 “我说二位。” 忽然，顾倾城开口：“酒钱是不是结一下？都是久负盛名的老江湖了，不会赖账吧？” “……” 空气忽然安静。 瘦高少年和小胖子面色惊恐，下巴耷拉着，看着仿佛都要脱臼了。他们内心无比震惊，面前这两位是什么人？吴湛向来爽朗，倒也不会在乎这点小事，但慕晴这个杀神岂是白叫的？ 其实顾倾城也并不是无惧，她是最早的客人，经常见到慕晴买酒，每次买酒都是照常交钱的，所以她才敢这么说话。 “给给给！”吴湛没好气的掏钱：“你这女娃娃，以后行走江湖脾气可得收收，我倒是不在意，但这位要是疯起来可谁都拦不住。” 慕晴笑笑，没说话，很自然的付钱，拎着酒坛坐好，大口饮酒，然后趴倒在吧台。 “哈哈哈！” 吴湛爽朗的大笑，酒入肚，挨着慕晴醉倒。 顾倾城左右看看，发现没自己的事情，索性也继续游戏。 瘦高少年和小胖子终于回过神来，见到这场景又是一惊。这两位就这么毫无防备的也醉倒在这里了？这家店什么来头啊？ 突然，他们想起来这两人先前的对话…… 这酒竟然能让杀神慕晴这等站在天下武学巅峰的人实力更进半步？这功效也太逆天了吧？ 此刻，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神里深深的凝重。 “必须尽快告知家族长辈！” 两人匆匆忙忙离开客栈，各自回家。他们本来也想买一坛带回去，无奈没钱啊，只能将情况说明，让家族长辈定夺。 两人一走，客栈大厅陷入宁静之中。 三人偶尔醒来喝口酒，再倒头醉去。 时间悄然溜走，热闹的夜变得越来越静谧。寒烬推开门，抱着花猫走下楼梯，抬手敲敲吧台。 “打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