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极乐
“按说光凭嵩山二老和苦行头陀三人，未必就能除掉绿袍……” 躲在一边的张廖心中暗自思忖，在原书中，为了百蛮除妖，东海三仙、嵩山二老，再加上青海教祖藏灵子和云南魔教红发老祖，七大高手围殴，又有种种巧合因果，才算彻底干掉了绿袍。而现在却只有三人，即便预先埋伏有厉害的法宝阵图，要想让绿袍脱困不出、形神俱灭，恐怕也绝非易事。 只不过…… 张廖抬头环顾四周，若是如书中所写，极乐童子李静虚也来参一脚的话，那倒是结局难料。此人已然是陆地金仙之流，功行圆满，指日飞升，只是为了给自家门派寻几个传人，才逡巡俗世，有他一人，便抵得过三四个朱梅。只是不知道，如今慈云寺的局面被自己搅乱之后，李静虚又是否会如约现身呢？ 正想之间，忽然听得前面的白雾之中响起一个闷雷，一团nongnong的绿光从里面透出，映得四周一片碧绿。绿光中，可以看见几道金色剑光四下飞舞，迅疾若电，还有一团五彩斑斓的圆形光芒滴溜溜旋转不止。 张廖正摸不清情况，忽听耳边一个清朗的男子声音响起： “这绿袍果然有些门道，难怪能称雄西南，开宗魔教，朱、白、苦行三位道友，虽然占尽上风，可要想就此除他，只怕也难呢！” 张廖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出来，此人身材仿佛十来岁的孩童一般，面如满月，粉妆玉琢，肩上背着两柄短剑，样貌虽然幼话的口气和双眸中透出的精光，给人一种老练沉稳，深不可测的感觉。 “极乐真人？！” 张廖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这位老兄在整部蜀山之中，都是无可争议的道门超一流人物，辈分法力、见识气度，无一不是上上之品。 更难得是他，他本身似乎并没有很深的门派之见，虽然建立过所谓的青城派，可惜在几个徒弟相继出事之后，便逐渐冷了光大教门的心思，一意游戏人间，积修外功。 对于正邪两派的修士，他也往往抱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在原书中，朱梅曾想邀请他一起参与剿灭慈云寺的战役，极乐真人却念着昔日和五台混元祖师有过一面之交的份上，不肯出手残杀五台弟子。只是因为绿袍放出金蚕蛊，要伤害无辜生灵，李静虚才不得不亲自出手，将其腰斩。 想不到此时此刻，他老人家居然果真又出现在了这里，还与自己并肩而坐，侃侃交谈。 张廖心中激荡，连场中斗法都浑然忘却，只是盯着李静虚看，那李真人想是也察觉到了他的关注，微微一笑道： “你认识我？” 张廖用力点头，随即大礼参拜道： “五台智通门下慈云寺小僧了一拜见青城教主极乐真人！” 李静虚挥手叫他起来，打量他一眼，说道： “你虽然出生异派，难得能洁身自好，又体恤人命，性情宽和，此番处置，极为妥当，虽则限于资质，恐怕难有……” 正说到此处，李静虚忽然咦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惊异神色，倒把张廖吓了一跳。要知道，在这世上能让极乐童子动容之事，恐怕真是屈指可数的。 “好怪啊。” 李静虚上前两步走到张廖身边， “我适才默运玄功，想要推算下你的未来成就，谁想竟然一片混沌，我自成道以来，这般情形，却是少有了。好怪好怪！” 张廖心说难道因为自己是穿越重生之人，蜀山原有体系并不容纳，所以竟连李静虚也算不出自己的轨迹呢？！若真是如此，那对于自己倒是个意外的惊喜了。 毕竟，在这蜀山佛道魔教三家巨擘中，不少人皆有推算因果的能力，要想在既定的因果律中，脱身而出，别开生面，那是难上加难之事，自己自穿越以来，念念不安心的便是怕自己一举一动，都会被正邪两派的老鬼们计算的一清二楚，如今经过极乐真人的实验，发现自己居然有此“外挂”，那未来行动，可就放心得多了。 “想必是我资质浅陋，前途暗淡，不在剑仙之列，真人既然难以推算，也不必强求了！” 张廖怕李静虚继续推算，别算出了什么别的东西来，连忙编了一套话搪塞，可这话在李静虚听来，却似乎变成了洒脱磊落的言辞，极乐童子平生最喜爱的便是万事不拘泥于心的气度，闻听张廖之言，大是对了脾气，连连点头不止。 两人正在说话间，树林那边却又是轰然一声巨响，原本的白雾已经被绿光击穿了一个大洞，绿袍老祖化作一道长虹般的光芒脱困而出，身后三道金光紧紧跟随，似乎想要截击。 但是绿袍的光芒速度更快，转眼已到了百丈开外，眼看便要逃脱，忽然斜刺里一道红光飞来，绕着绿袍老祖腰间一转，将绿袍就此腰斩两截，绿袍下半身缓缓坠落，那红光却拥着他的上半身化作一朵红云，转瞬逃走地无影无踪。 三道金光此时也只得落地，显出一瘦一矮两个老头和一个清癯老僧，正是矮叟朱梅、追云叟白谷逸和苦行头陀。 三人看见绿袍被人腰斩，原以为是路过的正道中人出手相助，可是那红光邪气森森，又绝非善类，正在疑惑，转眼又见绿袍的半截身子被那人抢走，这一来一去，行动极为迅速，倒把三位见过无数大场面的高人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此时李静虚和张廖也现出身形，朱梅早就知道李静虚隐伏在侧，便问他何不动手除了绿袍。李静虚道： “绿袍虽然凶恶，已有三位道友出手，我若加入，实在有些胜之不武之嫌。” 朱梅知道，这李静虚辈分隆高，与人斗法，只喜欢单打独斗，否则便觉得落了他的名头，便不再多言，一旁白谷逸又问他可知道那道红光是什么来路？ 李静虚道： “事起仓促，我也只是看到一个高大长人抢走了绿袍，至于他什么来历，却还未曾推算出来。”嵩山二老见今夜没有能除掉绿袍，心中悻悻不快，又问了张廖几句慈云寺内的情况，便和苦行头陀一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