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故地

    思忖再三，张廖最终还是和辛辰子达成了联手的决定。

    一来这个家伙喜怒无常，法力高强，万一自己拒绝之后他发狂起来，实在没有赢他的机会；二来杀死尚和阳这种用生魂祭炼法宝法术的魔教妖孽，绝对是积累外功的好事，并不违背自己的行动准则。

    辛辰子见张廖答应，越发高兴，当即就要拖着它前往青螺。张廖请他稍候片刻，待自己返回武当将六阳白果交给同门之后再去，否则怕孔凌霄性命有碍。辛辰子倒也并不急于一时，便让张廖自回武当，两日后还是在当年慈云寺的遗迹处汇合。

    张廖点头答应，便御剑赶回武当。来到南岩附近，恰好见到吴喆在山涧处打水，见到张廖回转，大喜过望，忙引着张廖来到孔凌霄静养的石室之中。

    虽然不过数天光景，这少女脸色已然惨白如纸，甚至透出一点淡金色的光，看上去情况糟糕，苏曼和石玉珠面色凝重，守护在边上，发现张廖出现，两人不约而同露出期待的神色。

    张廖忙从青箬网中将六阳白果取出，按照华瑶崧的嘱咐，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剥壳去皮，将雪也似的一枚果子塞进了孔凌霄的口中。

    也是奇妙，刚刚入口，那白果便化作一滩清水，自动流入了喉道之中，原本惨白的脸庞，竟是瞬间泛出了一丝潮红之色，额间也渗出了一圈豆大的汗珠。

    “哎呀好热！”

    孔凌霄忽然大叫一声，从床上仰起，用手扯动衣服，露出里头的青色**，往常看多了这女孩子冷若冰霜的样子，这回子忽然香艳在前，张廖竟是愣在了当场。

    孔凌霄浑然不知，还想撕扯内衣，苏曼和石玉珠总算及时醒悟了过来，一个上前按住孔凌霄，一个忙把张廖赶出了静室。

    张廖在门外守候了片刻，石玉珠从里面走出来，松了一口气说道：

    “师姊终于没事了……”

    说完，她故意又凑上去盯着张廖的眼睛。似笑非笑地说道：

    “你刚才可看得真仔细啊！”

    张廖虽说在重生蜀山世界之前，电视电影里看过很多类似的画面，要说对于他来讲，刚才那场景有什么惊天动地之处，实在是算不上，可是对于严守礼教大防的明末清初时代来讲，女子在男人面前露出内衣，那简直就是如同被人看光一般羞耻，在这一点上，即便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剑仙，恐怕也未能免俗。

    看到石玉珠这般表情言词，张廖怔怔地不知如何辩解，石玉珠娇哼了一句，又说道：

    “想必华前辈没有把六阳白果的药效后果跟你明说，否则，你若是故意使坏，我定不饶你！”

    听到这话，张廖又想起华瑶崧的借刀杀人之计，便将大体情况跟石玉珠说了一遍，只是杀死白侠孙南这类自然略过不提，还是和当日面对嵩山二老时一样的话风，石玉珠虽然和自己情分不同，但自己的身份实在太过特殊，在没有确认真实的立场之前，还是隐晦一点为好。

    石玉珠听到华瑶崧和朱白二老居然以张廖为诱饵企图捕杀绿袍，也是星眸圆睁，怒气上涌，大骂峨眉卑鄙，当即就要飞剑传书张锦雯等同门师姊妹返回武当，莫再为峨眉出力。

    张廖忙阻止道：

    “现在和峨眉决裂绝非其时，况且半边掌门也不会答应，你千万莫要一时兴动才好！”

    听到半边老尼名字，石玉珠稍稍冷静了一点，的确，峨眉是天运所归，武当若是逆数而行，只怕最后难免也是慈云寺一样的结局。

    “我还有些杂事要去处理，你们仔细照顾孔师姊，千万莫要冲动，万事都等掌门他老人家出关之后再议！”

    张廖最后又交待了几句，便自匆匆离开，石玉珠还待问他去向，金蚕剑光闪动之下，张廖早没了影迹，只留下这少女呆呆地望着天空出神……

    两天之后。张廖再次回到穿越故地，慈云寺经过上次一役，被优昙神尼扫荡一空，如今一片残瓦碎片，破败景象。附近居民或是知道内情，不敢详说，或是懵懂糊涂，全没心肝，只当做是天雷引火，自然灾害，便报了官府。

    官府因这慈云寺是川藏大丛林，广有声名，倒也不敢怠慢，逐级上报，并差人清理，张廖袖着衣管站在边上，自是心中感慨——

    不知道那便宜师傅智通方丈，还有晓月禅师、昆仑四友等人，如今又是什么情况啊……

    正在想着，有人在他肩头一拍，张廖回头，果是辛辰子。这妖徒嘿嘿一笑道：

    “故地重游，是否对峨眉更添仇恨呢！”

    张廖并不理会他的调侃，只问接下来如何行动，辛辰子从怀中摸出一只小玉瓶，打开盖子，里头慢慢地钻出一条青黑色小虫，辛辰子用手捏起，凑到张廖眼前，说道：

    “这是苗疆有名的三变蛊虫，乃是我当年跟随绿袍老怪前去拜望洞玄仙婆时，顺手盗来的，无论仙凡人物，只要吞下此虫，便能立时改变样貌，绝没有人能够识破！”

    张廖看着这不停蠕动的小虫，心中不由一阵恶心，心说辛辰子这妖人居然要自己生吞这般怪虫，若只是变化样貌倒也罢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在虫子里加上一点什么不可告人的佐料？！

    那个什么洞玄仙婆，张廖可是有印象的，乃是和绿袍老祖同辈的老怪，虽然正传中并未有过出场，可是依绿袍那目中无人的嚣张脾气，能压服得住他，正足见这婆子的厉害。万一中了她别的什么蹊跷蛊毒，真是后悔也来不及的。

    辛辰子见到张廖犹豫神色，也知道他的心思忌讳，说道：

    “我若要杀你，莫稽崖山谷之中，你便难逃一死了，怎会再弄什么别的花样？！只不过青螺峪中，那西方野佛与你在慈云寺打过交道，认得出来，否则这蛊虫珍贵无比，若不是为了对付尚和阳，我还不舍得送你使用呢。”

    张廖道：

    “你与尚和阳到底有何仇怨？如此刻骨不休！”

    辛辰子露出白森森一口獠牙，眼望西南，说道：

    “你也知道尚和阳最得意的宝贝，便是那五鬼锁心锤，那上头拘束了五个颇有功行的左道之士，又被尚和阳用魔功逼迫，替他效力，因是无形生魂，不惧寻常飞剑法宝，故而极为厉害。而其中最主要的首脑，名唤王长子，却是我一母同胞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