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第230章 五个青年壮汉一齐拥上来,照着我就是“噼里啪啦”一顿拳打脚踢。【址访问: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我双手本能地抱住头部,毫无还手之力。 见我没动静了,吴人猿挥手示意大家停手。 我强忍住痛,从坚硬的水泥地面上爬起来,坐在阴冷的地面上,嘴角和鼻子已经流血了。 吴人猿面无表情觑着我道:“臭小子这就是我说的体罚感觉怎么样” 我抬手抹了一把从鼻腔里流出来的鲜血,抬头看着吴人猿道:“我明白了你这是故意找我麻烦” 吴人猿看着我,微微愣了一下。 我依然盯着吴人猿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受谁指使是傅德志,还是刘邙但我肯定你是受人指使” 吴人猿盯着我,冷哼一声道:“你有什么证据” 我扭头往地上啐了一口,满口是血,我抬头盯着吴人猿道:“我会找到证据的而且,我愈发觉得丽人服饰存在着巨大的管理漏洞,林总应该好好整顿这个仓库” “妈的还敢嘴硬。”吴人猿怒视着我道,然后朝那五个人一挥手道,“再给我打打到他服软为止” 一条粗腿飞踹过来,将我再次踹倒在地上,五个壮汉扑上来照着我又是一通“噼里啪啦”地拳打脚踢这次打得时间更久 直到吴人猿喊停,那些人的拳脚才停了下来。 我趴在地上无法动弹,感觉全身骨架子都要被打散了 吴人猿走近,蹲下身盯着我,冷声道:“臭小子你服不服” “不服老子凭什么服你这种垃圾式人物” 这话我没说出来,不是我不敢说,而是我痛得实在说不出话来,我只是用眼睛狠狠地瞪视着吴人猿。 吴人猿冷冷一笑道:“敢这么瞪我你有种小子今天我不打你了我可不敢弄出人命来以后我有的是机会收拾你我这帮哥们拳脚发痒的时候,我就让他们揍你一顿打到你服为止” 这时候一个男子在我身后笑道:“我听说这小子有两下子原来不过是虚传被打得像条狗,一招都还不上” 众人一通哄笑。 站在吴人猿身边的那个光头男,戏谑地道:“吴哥这小子好像在跟杜光棍学泰拳呢。”这光头男粗壮的臂膀上还纹着刺青,纹的是一条眼镜蛇不过比我臂膀上的那条眼镜蛇大了无数倍 吴人猿瞟了光头男一眼道:“泰拳泰拳再厉害,能一个打五个吗泰拳再厉害能徒手入白刃吗泰拳再快再狠,有枪快有枪狠吗泰拳泰拳算什么东西光头都说练泰拳的是钢筋铁骨,我倒想知道刀子硬,还是他们的骨头硬” 众人又是一通哄笑。 大概是觉得我这顿打挨得太滑稽了,理由也太滑稽了,我想笑,没憋住,我竟然笑出声来了,只笑了一下,我就呛咳了,喷出一口鲜血。 那个臂膀上纹着眼镜蛇的光头男又笑道:“吴哥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吴人猿觑着我,冷声道:“疯了你怕什么只要他不死在这里就行了” 我强忍着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坐在地上,笑笑道:“人生自古谁无死,贱人先死我后死” 光头男又道:“吴哥他真疯了” 社会路难走,交友别交狗。 扶起我的人,我让他一辈子不会摔倒。 绊倒我的人,我让他一辈子爬不起来。 请记住最现实的一句话: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狗一样的朋友 三天后,我被群殴的伤痛才彻底痊愈,可这三天我是怎么煎熬过来的呢我顶着伤痛每天还要撞车卸车。 汪洋知道我被打了,他很同情我,准确地说,他跟我同病相怜,只是他敢怒不敢言。 汪洋告诉我,他以前也被这帮人打过一顿,不过下手没这么狠,那时候他刚被发配到边疆,他们只是想给他点下马威 我承认自从来到南郊仓库,我已经有一种严重的受虐倾向,我顶着伤痛每天装车卸车,晚上我还坚持去跟杜峰练习泰拳 我没跟杜峰说我被吴人猿那帮人给揍了,我只说我身上的伤是晚上摸黑去卫生间,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来摔的。 杜峰也没多问,但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我的解释有些牵强 后来我才知道杜峰一看就知道我是被人打的,也许我那个解释可以骗过别人,但骗不过杜峰,他太清楚什么样的伤是被人打出来的,什么样的伤是摔出来的况且,他在这仓库里已经呆了八年了对吴人猿那帮人的所作所为还能不了解么他只是不想多管闲事罢了 汪洋也告诉我,在南郊仓库,吴人猿唯一不敢惹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仓库主管,一个就是杜峰吴人猿和杜峰的关系,只能用“井水不犯河水”来形容 一个礼拜后,杜峰正式收我为徒,没有收徒仪式,只是我改口叫他师父了看得出来,杜峰也不是一个注重那些无聊的形式主义的人 杜峰说他决定收我为徒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觉得我有身上有一种不屈不饶的斗志这正是习武者必备的一项素质也可以称之为习武的态度不具备这项素质,不管你练什么拳,都练不好 收我为徒的那天晚上杜峰对我说了一番话,那是我认识他以来,他说话最多的一次,他那番话可以归结为如下三点: 其一,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其二,这世上没什么必杀技,但是,只要你怀着坚定的信念,持之以恒地刻苦训练,你的一拳一脚都会成为必杀技 其三,我只是教你学会认识自我,认识自身的长处与短处,完善自我,在训练中磨砺出你最强悍的打法 杜峰说的第三点,让我听着感觉有些玄奥,我请求他略加解说。 杜峰对我说,具体来说,你的拳法打得不错,但不够犀利,需要进一步磨练。你的不足之处是腿法,我将着重训练你的腿法。手是两扇门,全靠腿打人腿是人体中最长的部分,也是力量最大的部分,如果你把腿法练好了,再配合你的拳法,你的战斗力将得到突飞猛进 另外,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人体是一个有机整体,你一拳一腿不单单是一拳一腿,如果你不学会把全身的能量汇聚在一拳一腿上,那么你这一拳一腿的杀伤力就不会很犀利 因为我已经不再是门外汉了,所以基础性的东西完全可以跳过。 杜峰还根据我的身体特点安排了适合我的训练方式,简单而言,第一步,练习腿部力量与爆发力,第二步磨砺并突出自身的杀手锏,第三步在实战中逐渐适应攻防技巧与感觉。 我道:“师父,我的杀手锏是什么” “侧踹腿”杜峰朝我腿上一指道,“这将是拦截并且重创对方的利器” “会有那么厉害么”我看着杜峰,摸着鼻子道,我心中不太自信 杜峰道:“我想你会做到的前提是你需要持久地磨砺” 接下来的日子,我从心理上已经完全适应了仓库的生活,半个月过去了,我甚至没有踏出过仓库的大铁门一步 依然没有曦儿的任何消息,慢慢地我也不再打电话发讯息给她了,我在心中暗暗较劲,我就不信曦儿不爱我,我就不信她不想我,我看她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我坚信有一天她会亲自来仓库看我,我坚信不久以后,她就召我回公司总部 很快又是一个周末来临了。 礼拜六郝建和谢鹏一起过来看我,谢鹏说邢敏最近很忙,她说等忙完这阵子就过来看我。我知道她爸动手术那二十万虽然是她哥卖房产的钱,可她心中压力其实很大,她想通过自身努力承担一半的手术医疗费用 郝建告诉我说她在思美看见邢敏了,据说她在跟一个很大的单子。 虽然邢敏没来看我,我依然挺为她高兴的,假如她真在跟一个大单,假如那个大单可以顺利拿下来的话,回扣也应该有好几万吧 跟兄弟们在一起,总是最轻松快乐的时刻,可以无所顾忌地说出最内心想说的话,可以不顾形象脏话连篇 这一天是我自来南郊仓库最开心的一天了 当我问谢鹏跟邢敏的关系有没有进展谢鹏没有回答,只是叹了一口气,念一段网络段子。 “女友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告别单身,要等多少年我欲出家而去,又恐思念美女,空门不胜寒。起舞影为伴,寂寞在人间。追女孩,妄相思,夜难眠。不应有恨,何时才能把梦圆。男有高矮胖瘦,女有黑白美丑,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光棍不再有” 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最近发生在邢敏身上的事情太多了而且她现在忙着赚钱,心思都放到赚钱上面去了你也别太着急属于你的终究是你的,别人拿不走,不属于你的,你即使拥有了,最终也不会长久。” 郝建说思美广告最近很忙,天天加班,抱怨工作太累。 我道:“这个社会,大家都活得挺累的有什么办法呢要买房子,要买车,要娶老婆现在的妞现实得眼睛只看得到r” 郝建笑笑道:“油。用不起,路。走不起,车。开不起,病。看不起,房。买不起,墓。死不起,菜。吃不起,债。还不起,状。告不起,官。惹不起,娃。养不起,爱。伤不起,良心。对不起,跌倒的老人。扶不起,我们竟然还活着。了不起” 谢鹏跟着叹道:“我活了二十多年,碰上50年一遇的旱灾,60年一遇的雪灾,100年一遇的洪涝,300年一遇的泥石流,500年一遇的地震,600年一遇的海啸,还有什么日食月食流星雨迎着上小学,踏着禽流感上初中,冒着甲流上高中,现在上大学了,又说2012世界未日我们这辈子也算活得轰轰烈烈了” 最后我们仨再次得出“大家活得真是个累”这个结论 我们仨,郝建岁数最大,我居中,谢鹏最小,介于八零后与九零后之间。 郝建提议,我和谢鹏喊他老大,我们喊谢鹏老三,他和谢鹏喊我老二 我骂郝建道:“的你故意的是不是” 次日是礼拜天,宿舍里比较安静,其他人都出去玩了。我正在仰靠在床头上读余秋雨。 汪洋从门外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看着我道:“顾阳不好了” 我抬头,愣看着他道:“又怎么啦” “你下楼看看就知道了”汪洋紧看着我道,表情分辨不出是激动还是惊慌。 当我来到楼下,当我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我知道汪洋这回是在捉弄我因为我看见了夕儿。 汪洋跟在我身后,小声道:“顾阳,你认识林总的jiejie” 我没答他的话,回头劈汪洋一掌,沉声道:“等会我再收拾你” 汪洋赶紧嬉笑着躲远了。 我再回头看夕儿,摸了一下鼻子,朝她笑笑。 夕儿也朝我呡唇一笑,她的笑显然是努力做出来的,她眼睛里蕴含着一种无法言说的伤楚。 见到夕儿,我真地好开心,心中激动,我强行压制着。 我笑笑道:“你好,夕儿” 我竟然用了“你好”二字,不是说打招呼不能用“你好”,但是“你好”这两字用在夕儿身上,真地很陌生因为,曾经,我那么爱过她准确地说,我还爱着她 只是,因为曦儿,我不敢正视心中对夕儿的那份爱意。曦儿的爱像曦阳一样绚烂,张扬,热烈,而夕儿的爱一直都是那么恬静,温柔,但她们都一直存在于我顾阳的心空上。 毫无疑问,我已经爱上了曦儿,曦儿的爱在我心中挤占了曾经属于夕儿的空间,加之我觉得亏欠曦儿太多,我只觉得应该一心一意只爱曦儿一个人才对 可是每次见到夕儿,我心中依然会陡然升起有一股难以描绘的情绪,不同于友情,不同于红颜知己。事实上,夕儿永远不可能成为我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见我礼貌地说“你好”,夕儿微微愣了一下,她也朝我微微一笑说:“你好,阳阳。” “你怎么来了”我看着她道,其实我想说的话是,看见你真好 夕儿俯首,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脑后的发髻,似乎自从我在她25岁生日那天送了她那枚白玉簪子之后,她就一直都将一头黑亮的长发挽起来的,那只白玉簪子在秋阳下闪着白玉那种独特的光泽。 “我路过,顺便来看看你。”她抬脸看我一眼,目光有些躲闪。 我看着她道:“路过。去哪” “南郊养老院。”她看着我,轻轻一笑说。 我道:“去看你奶妈” “嗯。”她轻点头。 曦儿今天穿一袭黑色连身裙,发髻高挽,袒露出雪白颀长的美颈,还戴了双侧黑玛瑙耳链,立在秋阳下,她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高贵而优雅,极富贵族气息。 那些大周末还呆在仓库的男人们纷纷站在边上远远地看着夕儿,我注意到楼上的窗户边上也站了一些男人,目光都是投向夕儿的。 他们都是单身汉,已婚人士周末都赶回家抱老婆和孩子去了。 这些仓库里的男人,个个都年轻气壮,有的是力气,除了白天干活,再无处发泄。因为仓库里没有一个值得yy的女人,食堂里倒是有两个做饭的阿姨,不过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 突然这个男性世界里来了个如此高贵美丽的妙龄女子,他们如果不悄悄yy那就奇怪了恐怕连我师父杜峰见了夕儿,都要忍不住侧目以视吧 这时候一个胖墩墩的中老年男人从办公楼门口奔了出来,老远就朝夕儿热情地招呼道:“林总您怎么不通知下我我也好出来迎接你抱歉抱歉恕我有失远迎啊呵呵呵。” 这个满脸堆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苟同 夕儿淡然一笑说:“没事。我只是顺便路过这里。” “快请进快请进。”苟同看着夕儿道,满脸挂着讨好的笑,欠身,伸出手臂做了个有请的手势。 夕儿轻轻一笑说:“不必了。苟主管。我一会就走了。还有别的事要办。” 夕儿的态度很柔和,很有亲和力,却又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神圣感,就像那荷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林氏姐妹身上都有这种气质,这大概是生在富贵人家与生俱来的一种高贵吧 苟同还在向夕儿套近乎,他的身体半躬着,笑得满脸的肌rou似乎都不够用了。 “林总上次我去玫瑰庄园拜访令尊大人,我们谈得非常投机呢”苟同道。 夕儿礼貌地点点头,对苟同轻轻一笑。 苟同见我立在边上,回头很奇怪地看我一眼,然后沉声道:“还愣着干吗去屋子里搬把椅子出来,再沏壶茶。” 我犹疑了两秒钟,想想苟同说的也对,就转身要去为夕儿倒茶。 “阳阳” 夕儿在身后轻声叫住了我。 我顿住脚步,回头看看夕儿,又看看苟同,一时不知道该听谁的。 苟同也有些疑惑地看着夕儿。 夕儿对苟同笑笑说:“不麻烦了。我今天是来找顾阳的。” 苟同眨眨小眼睛看着夕儿道:“找顾阳您认识这小子” “顾阳是我的好朋友。”夕儿轻声说。 苟同眨眼睛的频率更快了,一时愣不过神儿来。 夕儿唇角的笑纹收敛了,直视着苟同说:“苟主管,请你多多关照顾阳。” 夕儿的话说得不重,但是自有一种潜台词暗含在话语中,暗含在她漂亮的似笑非笑的眼眸里。 我想夕儿已经觉察出我在这仓库里的卑微地位了吧 苟同愣过神来了,忙堆笑道:“当然,当然林总的朋友,我一定关照,我一定关照请林总放心您回家代我向林董事长问好呵呵呵。” 夕儿不再看他,转脸笑看着我说:“顾阳,带我去下南郊养老院,我不知道路怎么走” 还没等我开口,苟同讨好地笑看着夕儿,抢我话道:“不如我给你带路吧林总,这一带我很熟悉的,从这里到养老院不过十五分钟车程。” “不劳烦您了。”夕儿转脸看着苟同轻笑说,“顾阳陪我去就行了。” 苟同不好再说什么,讪笑道:“也好,也好。” 上了那曦儿的白色宝马5系,车子驶出了仓库大门,行驶在郊区的沙石路上,轻微有些颠簸。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心中竟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坐在宝马车上,坐在夕儿身边,这种曾经熟悉的感觉似乎已经跌进记忆的长河里去了。连同夕儿身上那阵淡而持久的dior香水味儿。 还是夕儿先开口了。 她打了一向方向盘,转脸看着我,轻声说:“阳阳,你瘦了好多。”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这说明我肌rou更紧绷更结实了。” “也黑了好多。”夕儿轻声说。 我笑笑道:“肤色更健康了” 夕儿沉默了,从前视镜里,我看见她眼中满含着心疼。 一阵沉默之后,我还是开口问出了我心中最想知道的事儿。 我道:“曦儿还好么” 夕儿转脸看我,看了两秒钟后,转过脸去目视前方说:“曦儿的精神状态不太好。跟我爸又闹矛盾了。” 我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皱眉盯着夕儿大声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是啊为什么这段时间,我心中压制着太多为什么了 “阳阳。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可曦儿不愿告诉我她从小就是这个性子,她不想说的事儿,你再三逼问她,她也不会说的。”夕儿说,依然目视前方的路面。 我沉默半响,接着问道:“肖德龙那盒录像带的事儿你知道么” 夕儿转脸看我,点了点头。 我道:“那事儿解决了么” 车子猛地颠簸了一下,夕儿打了一下方向盘,车子绕过那片坑洼不平的路面。 “没有。”她转脸看着我说。 我紧皱眉梢道:“你爸亲自出面还不摆不平那盒录像带的事儿” 夕儿说:“我妹和我爸闹翻之后,我爸对那事儿就放手不管了。” 我道:“你爸怎么能放手不管呢曦儿可是他的亲生女儿丽人服饰是曦儿这么多年来的心血你爸怎么能不管呢” “阳阳,你不了解我爸的脾气。”夕儿看了我一眼说,“我爸曾经说我的脾气像我妈,而我妹的脾气像他我爸和我妹一旦闹起矛盾,谁也不肯首先降服谁的。” 我道:“那怎么办曦儿怎么办她只身一个人是斗不过肖德龙的” “其实我爸之前已经把其它电视台都摆平了,就差市电视台了。市电视台台长是我爸的朋友,只是程灵素执意要帮肖德龙播放那盒录像带程灵素的父亲是程副市长而且肖德龙把录像带交给程灵素,希望在她主持的新闻节目上播放市电视台台长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夕儿看着我说。 我不解道:“程灵素她为什么要帮肖德龙” 夕儿说:“很可能就是因为她曾经跟我妹之间的过节。” “曦儿跟程灵素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我紧看着夕儿道。 夕儿说:“这个说来话长,有机会我再跟你讲吧” 我道:“夕儿,你好像跟程灵素关系不错,你可以打电话给程灵素让她帮忙呀” “我昨天给黛茜打过电话了,可黛茜说一码归一码,如果是其它事情她一定帮我,但这事儿她很难做她说做为一个新闻工作者,她有义务将真相告知广大市民她只答应我暂时不播出那段录像带,会考虑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夕儿说。 我怒道:“好一个新闻工作者她在用一套冠冕堂皇的理由敷衍你” 夕儿点头说:“我知道。我会再联络黛茜的。” “曦儿以前说得没错程灵素果然没那么简单”我冷声道,转脸目视着前方的路面。 俩人再次陷入无语。 沉默半响后,我才叹声道:“真是造物弄人我和曦儿怎么会搞成如今这个样子来仓库后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是我想不通,我想不明白,我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夕儿安慰说:“阳阳,虽然曦儿不愿告诉我她的真实想法,可是我感觉她依然深爱着你,她在爸面前始终都维护着你我爸不让曦儿再跟你在一起。” 我睁开眼睛看着夕儿,大声道:“为什么” 夕儿说:“我爸相信了程灵素的一面之词,认为你出卖了丽人服饰。而且,而且” “什么”我有些茫然地看着夕儿道。 夕儿说:“而且程灵素发了两组照片给我爸,一组是你和曦儿在巴黎和h市的亲密照,一组是你跟一个陌生女子的亲密照都是她暗拍的。” “什么”我暴跳起来。 我现在终于相信了曦儿对程灵素的评价了,那次在从h市回来的路上,曦儿说程灵素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还不以为然,现在我终于相信了 原来在巴黎,在h市撞见程灵素,并非偶然现在想来,的确是我太大意了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在巴黎同一家酒店撞见她就算了在h市又在同一家酒店撞见她 我紧看着夕儿道:“程灵素到底想做什么” 夕儿打了一下方向盘,转脸看着我,摇摇头说:“这个问题是我们大家的困惑。曦儿一直想弄明白其中的究竟。曦儿说她一直在跟肖德龙交涉,准备跟肖德龙达成和解,可是事态进展似乎并不理想。” 我收回目光,自语似地道:“可怜的曦儿她现在要孤军奋战了” “我妹已经搬出玫瑰庄园了,”夕儿对我说,“她搬回西西里庄园后,我都很难见她一面,我很想帮助她,可她不肯见我,最近她好像对我也很排斥我昨晚打通了她的电话,她说肖德龙给她的期限已经到了最后一天,礼拜一晚上她要跟肖德龙正面接触” “肖德龙到底要什么”我紧看着夕儿道。 夕儿摇头,看着我说:“我问过曦儿,曦儿不肯说。她只告诉我,如果礼拜一晚上谈不成,那盒录像一定会出现在礼拜二市电视台的新闻调查栏目里播出” “不行曦儿斗不过他们的我要去帮曦儿”我道,伸手一拳砸在车门上。 夕儿说:“阳阳,你别冲动。我在想曦儿之所以把你弄到仓库来,正是出于保护你我爸说如果再见到你和曦儿在一起,他只会做出两个选择” “什么选择”我紧看夕儿道。 夕儿说:“其一,将你赶出滨海市其二,将曦儿送往国外进修” 我愣住了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事态会发展到这种程度似乎事态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夕儿看着我说:“曦儿对爸说她已经将你辞退了所以我爸暂时还没插手这事儿而且肖德龙也在对付你他诬陷你出卖丽人服饰,想必也是想将你从丽人服饰从曦儿身边踢走假如黛茜和肖德龙有勾结,那么黛茜快递给我爸的那些照片,目的也是想把拆散你和曦儿所以,你不要怪曦儿,曦儿做的一切只是想保护你。” 我没怪曦儿,从一开始就没怪她,我知道她有难言的苦衷,她的绝情是故意做出来的,做出来给大家看的现在夕儿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想她表面上对我绝情,对我冷漠,她不见我,她不理我,这一切一切,只是出于对我的保护,出于更深沉的爱 我点了支烟,用力吸了两口,转脸紧看着夕儿道:“夕儿,你能帮我一个忙么” “什么忙你说。”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你帮我向苟同请两天假。” 夕儿看着我,没有马上答复我,只是定定地看着我说:“你决定了” 我用力点头道:“我必须要回市里去帮助曦儿,她一个人是斗不过他们的” “给我苟同的手机号码吧。”夕儿看着我说。 前面就是南郊养老院了,白色宝马缓缓驶入养老院的院子里,环境同前,楼前那几株遮天避日的老槐树,还有院子西边那个绿树掩映下的小亭子。 上次来养老院的情景历历在目,就在对面那个亭子里,我拥抱着夕儿亲吻,那感觉,那气息,似乎都在。 那时候我心里只有夕儿,曦儿在我心中只是个野蛮女上司,而如今我的心已被曦儿占据了,夕儿却成了我最好的朋友。 我只能说,世事变幻得太快太快这前前后后才几个月,却已有了谢物是人非的感觉。 那老槐树依然枝繁叶茂,阳光透过树冠下,只在地面上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 养老院对于我和夕儿而言,似乎是一个遥远的地方,可是在时光的长河里,人的一生似乎太短暂太短暂,就算我们每个人都能活一百年,可一百年在岁月的长河依然是渺小的渺小得如同银河系里的一颗小小行星 这老槐树好歹都上百年树龄了虽然树杆像那些老人们的脸和手一样皱皱巴巴的,可它们的生命力依然十分旺盛,它们依然枝繁叶茂 在养老院门口,我们恰好碰见了上次见到那个蔡姐。 “你们好啊林小姐顾先生”蔡姐笑迎上来。 她竟然还记得我姓顾 互相打了招呼后,蔡姐看着我半开玩笑说:“顾先生今天怎么没跟女朋友一起来呢” 我知道她指的是曦儿,上次来这里时,在四楼的活动室她还开我和曦儿的玩笑,蔡姐说我是曦儿的男朋友,曦儿一脸不屑地说我没资格做她男朋友呢蔡姐说我仪表堂堂,气度不凡,将来必有作为曦儿还反驳说我不过是庸才一个呢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蔡姐,我女朋友最近公司里的事太忙了。” 蔡姐看着我笑说:“顾先生,我看人挺准的,你跟曦儿第一次来这里,我就觉得你们天生就是一对儿看吧现在你自己也承认曦儿是你女朋友了吧呵呵。” 我讪讪一笑道:“是的。蔡姐的记忆力也挺好的。” 我和夕儿跟蔡姐说笑了一阵,就走向了电梯间。 我记得跟曦儿第一次来这里时,我抱着两箱榴莲爬楼梯上的四楼活动室,当时我被曦儿戏耍了,以为这座老式楼房里根本没有电梯呢直到我抱着两箱榴莲上到四楼,曦儿才骂我笨蛋 是啊即使其它场所都可以不安装电梯,唯独养老院和医院怎么能不安装电梯呢。 曦儿啊我真地好想念你等我我明天就回市里了,我明天就回到你身边去了 和夕儿来到病房,探望了那位五十多岁的老年女人,她虽然还不到风烛残年的地步,但因为患有严重的老年痴呆症,使得她看起来已经像六七十岁的人了 像一截枯槁的木头,生活对于她而言,不过只是白天与黑夜的交替,而且这种交替还不是无休止的而是随时都可能会被中断 大脑严重萎缩,使得她一天只有两个小时的清醒时间而现在她处于那两小时之外的发病时间 六婶呆坐在床边,呆呆地望着墙角的某处,似乎从她身上看不到生命的迹象,连眼珠子都很少转动,她像房间里任何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件是一样的,一张床头桌,或者一张柜子。 夕儿走进六婶,蹲在她的双膝前说:“奶妈我来看您了” 六婶的眼珠子这才转动了一下,低头看着夕儿,突然笑了。 “二丫你来看奶妈了么”六婶说。 她连大丫和二丫都分不清楚了 夕儿仰脸看着六婶,呡唇一笑说:“是啊奶妈您最近好吗有没有乖乖听护工小姐的话呢” 六婶不理夕儿了,将浑浊的目光投向我。 我看着她笑笑道:“六婶,您好,我和夕儿一起来看您的。” 六婶伸出枯枝一般的手拉住夕儿,突然大声说:“二丫你结婚了怎么不告诉奶妈呢” 我和夕儿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我们都知道六婶在说胡话了。 “咦你们怎么不说话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六婶看着我和夕儿道,她稀疏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夕儿依然蹲在六婶膝前,仰脸笑看着她说:“没呢我们没吵架我们挺好的” “胡说”六婶看着夕儿大声说,伸手推了夕儿一把。 也不知道她突然哪来那么大力气,夕儿被她推了个趔趄。 我赶紧上前扶住了夕儿,夕儿倒进我怀里。 六婶伸手指着我,怒声说:“你为什么要抛弃二丫说” 六婶的目光虽然呆滞,却看得出她已经生气了。 我记得夕儿对我讲过,六婶人很善良,自小把林氏姐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哺育,但她的命很苦,她的亲生儿子死于意外事故,她的丈夫跟别的女人一起离家出走了等于说她丈夫抛弃了她 我看着六婶道:“六婶我没有抛弃二丫我保证不会抛弃她的您别生气好吗” 这时候六婶做了一个非常令我们意外,也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动作 她伸手从床头桌上抓过一把勺子,对着自己的脖子,生气地看着我说:“你要是敢抛弃我,我就死给你看” 我被吓住了没想到六婶病到这种程度了 我道:“六婶不会的我不会抛弃你的” 夕儿也被吓住了,慌忙朝六婶摆手说:“真的六婶他没有抛弃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