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其实，最尴尬的还是林艾佳。 楚轩这次毕竟是她极力邀请过来的，本意是想大家多年未见，能够团聚团聚，是很难得的一次机会。 不曾想，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林艾佳看着楚轩端坐在另外一边的身影，有些话，想要说出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有些东西，林艾佳心里很清楚，只是没想到，竟是展露的这么明显。 大学生涯固然美好，大学友谊固然珍贵。 但，社会是染缸。 一旦彼此离开校园，投入各自的名利场，自然而然的就区分出高低贵贱，成就高的人互相抱团，毫无成就的只能卑微如尘埃。 楚轩那一桌，很显然与林艾佳身处的这一桌，存在很大差距。 小小的厢房，等同浓缩型社会，大人物高高在上，意气风发。 小人物陪坐旁席，强颜欢笑。 林艾佳夹起菜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忽然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行啦，既然大家都来齐了，那我先说一句，常言道，人生有梦，各自精彩，预祝在座的诸位，家庭事业双丰收。” 苏南站起身，环顾一圈，认真说道。 众人举杯，点头示意。 “咱苏公子说话就是文艺，人生……人生有梦，各自精彩，挺好，挺好。” 周赟端着一杯酒，跟着热场道。 “大家随意。” 苏南一马当先，喝下一杯酒，回到自己的位置。 楚轩不太喜欢在公开场合喝酒，所以点了一杯果汁，下意识抿了几口，点到为止。 “楚轩，我也敬你。” 楚轩刚放下果汁，身边一位女同学，双手捧起果汁，高高兴兴道。 视线打量过去，人自然认识。 王九九。 当初的同班同学，那时候，是班级最活跃的积极分子，人缘向来很好。 当然，名字也很可爱。 “你这么爽朗的性格，坐在这里，有点明珠蒙尘啊。” 楚轩不善开玩笑，纵然有心暖场，五官表情也变得滑稽可爱。 王九九哑然失笑，伸手擦了擦嘴角的果汁，说道，“我才不要坐那边，一股铜臭味，还是这里自在，舒服。” 楚轩顺势环顾一圈，朝着众人点点头。 这一桌男少女多，大部分都比较安静，交流的时候，彼此非常随意，楚轩喜欢这种感觉，没有攀比，没有谄媚，聊聊近况，说说未来。 有时候一句，各自安好，比什么都可贵。 “楚轩，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王九九左手边一位女同学，跟着问道。 她叫姜楠。 性格文静，小家碧玉类型的女子。 楚轩道，“回奉天有几天了。” 王九九接着道，“仔细算算，你离开奉天已经好几年了，话说，当年你究竟去哪儿了？” 这个问题，似乎大家都很关心。 一道又一道视线，落向楚轩。 楚轩放下果汁，开诚布公道，“家里临时有事，被父亲叫回去了。” 王九九这才想起，楚轩并非奉天本土人氏。 “能够看到你回来，真的很开心，我要再敬你一杯。”王九九笑眯眯的凑近楚轩，眸光闪动，楚楚动人。 有言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王九九展现的这么热情，楚轩谈何不清楚？ 只是秉持着看破不说破，给人颜面的原则，以笑脸相迎，“谢谢。” “楚大才子貌似脸红了喲。” “哎呦喂，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好像是挺红的。” 一桌子人跟着起哄。 甚至传来阵阵拍动桌子的声音。 王九九对此，仅是下意识的捋过长发，既没制止众人，也没跟着凑热闹。 这反倒让楚轩无所适从。 他放下果汁，露出一抹尴尬而又不失礼节的笑容。 “楚轩，你现在单身吗？” 姜楠挑起眉毛，旁敲侧击道。 “这个……”楚轩犹豫。 “咳咳。” 不曾想，姜楠重重咳了几声，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锤定音道，“某人听见没，楚大才子可是单身哦，赶紧一鼓作气，趁势拿下。” “但，他还没承认单身。” 王九九猛然抬头，神色紧张道。 这…… 气氛就尴尬了。 王九九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低下头，大口大口灌着果汁。 一桌人再次跟着哈哈大笑，然后你一眼，我一眼的互相对视，足足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姿态，顿时让王九九脸色涨红，无地自容。 “楚轩现在忙些什么？” 兴许是觉得这一桌太热闹，而隔壁的冷清，与这边形成强烈反差。 注定作为全场焦点的苏南，一只手撑在椅背上，然后转过头，带着一股生硬的口气询问楚轩。 “暂时休息，无业。” 楚轩礼节性的答复。 两人向来淡漠如水，除了一层同学关系，私下连朋友都称不上。 甚至某些时候，因为双方都很优秀，从而存在一定的竞争。 “那就是无业游民了？” “以我对你家里的了解，你可没无所事事的资本，楚轩啊，作为朋友，奉劝你一句，好好工作，别当个啃老的蛀虫，何况你家境并不好。” 周赟突然一惊一乍，信口开河道。 苏南晃晃手中的高脚杯，没说话。 周赟眼珠子滴溜溜转动，而后凑近苏南，嬉皮笑脸道，“要不苏大少安排一下，给楚轩在你公司弄个职位？” “这……不太好吧。” 苏南撇向楚轩，瞧见对方没啥情绪波动，眯眼道，“我公司需要的是高端人才，楚轩有点资历不够，很难融合进去。” “再者，人还是要自己有本事，一味的寻求他人的帮助，你自己不怕麻烦，别人怎么想你？” 苏南继续道，“楚轩，不是我看不起你……你真要努力了，也年纪不小了，怎么混得连份正经工作都没有？” 林艾佳烦躁，七转八转，怎么瞧着，又有针对楚轩的意思？ 刚要说话，苏南很精明，适时掐断话题，并主动提议道，“行啦，别聊这些不开心的，我们去唱歌。” 一番动员，众人立马起身。 林艾佳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跟着走了出来。 “你要一起吗？” 王九九小心翼翼得跟在楚轩后面，询问道。 楚轩还没回答，就直面迎上了林艾佳的眼神，本想拒绝，又没有合适的理由，便点头道，“也行。” 周赟上前一步吩咐司机代驾。 各位老同学在彼此的搀扶下，准备上车。 苏南年前买了一辆七座商务车，美其名曰搭配身份，规格非常高，放在任何一地，都是扎眼的存在。 因为位置多，大家也没在意，三三两两开始上车。 提前靠向副驾的苏南，在打开门的刹那，突然放缓脚步，而后故作歉意道，“那个楚轩，不好意思了，车满坐不下了，要不，你打车吧？” 又是一番，醉翁之意不在酒。 楚轩双手插入口袋，眸光闪动，此刻，他的位置，距离苏南尚有数米距离。 显而易见，他并没有上苏南车的意思。 但，苏南这番话，再次让楚轩，陷入众矢之的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