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历史的抉择

    八尺见方的卧室里，段宇飞斜靠在床上，和其他七个人坐在一起，开着个小型的“常委会”。【】

    “大姐，姐夫和懋功兄的意见如何？”迟进雄和陈禹身为关中义军的主将，要部署人马对付朝廷的进剿，须臾离不开身，段云娟是代表他们三个人来的。未到场成员的意见往往首先发表。

    “我们三人一致认为，以你现在的身体条件，不宜长途劳顿。万一有个闪失，只怕大家都回不得晋阳。关中乃朝廷心腹要地，敌我力量对比悬殊，需要能征善战之将坐镇指挥。所以我们的意见，你暂时留在关中，一来养病，二来带兵。至于我，这里有太多的牵挂，太多用得着我的地方，当然要留下。”

    段婉曦道：“我不同意。关中刚闹得满城风雨，危机四伏，三哥大病初愈，jiejie又不会武功，怎么能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万一有个闪失，我们回去怎么跟父亲交代？要留下就我留下。”

    “我们留下是因为这里自己的需要，你留下做什么？”段宇飞驳了meimei一句，转向秦伯钧、程子谦二人，发出征询的目光。

    两人思虑片刻，交流了一下眼神，秦伯钧道：“迟兄、陈兄所言，甚是有理，段兄以留此为妥，大小姐去留听凭自便。不过如果诸位决定送三公子返回河东，我们弟兄也当全力以赴，保证几位安全抵晋。”

    侯世昌道：“我同意二小姐的主张，汤公对大小姐和三公子甚是挂念，二位还是和我们一起走吧。关中有迟兄、陈兄，又有地利之便，料朝廷也无可奈何。”

    段云娟推了推角落里发愣出神的薛施雨，问她的意见。薛施雨看了一眼大家，怯生生地道：“我现在心里就像有两个自己在打架。我的感情希望大小姐和三公子能和我们一起回去，可是理智却告诉我，这里需要你们留下。”

    六人中，除段婉曦、侯世昌和段云娟明确表态外，秦、程、薛三人模棱两可，但倾向于支持段云娟的意见，双方各有优势。剩下还没表态的，一个是最有决断能力的杜君雁，一个就是段宇飞本人。这是最关键的两枚重磅炸弹。尤其是杜君雁，众人已经心照不宣地把这位“神断”当成下最后决心的负责人了。

    “笃笃笃”，三声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众人的沉默。薛施雨开了门，苏冰心和方槐走了进来。苏冰心身后带着环儿等四个丫鬟，她是返回城中履行当初的承诺的，顺便还潜入高文通的府上当了回高级密探。

    苏冰心当然知道大家现在在讨论什么，但却没有表态，只是淡淡地说道：“我和方槐分别探得可靠消息，朝廷已经下令，封锁潼关及出陕各大要道，增派兵力巡逻。同时下令按户籍什伍实行连坐，禁止民户容留贼寇，有知情而不举报者，全伍全什同罪，以此大肆搜捕逆党。此外，朝廷还要对鄠县、蓝田的义军分别进剿，并调动洛阳方面的军队协助布防。我们面临的形势十分严峻。”

    “啪”的一声，段宇飞一掌击在桌子上，没有说话。他抬起头问杜君雁：“君雁姑娘，我的去留，由你决定。”

    杜君雁当然明白各人的心思。她只说了一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留。”

    段宇飞看看苏冰心，她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别的，等于是同意了。

    段婉曦道：“我还是觉得不妥。虽然我没法反驳你们，可是留下jiejie和三哥，我总觉得不对劲，心里慌慌的。”

    段宇飞道：“婉妹，你要知道这是事关起兵大业、事关段氏生死存亡的群议，有理说理，切不可感情用事。”

    “我……”段婉曦还要再说时，段宇飞已经打断了她：“不必多言。我意已决，留在关中，帮助义军度过难关！”

    段云娟道：“三弟留下，我也不走。鄠县的大笔资财是用来招兵买马的，需要好生管理。这方面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了。我要留下来，为发展关中的义军，策应父亲西进，尽一份绵薄之力！”

    段宇飞道：“那就这么定了，我和大姐留下，小妹和君雁、冰心、无双、施雨四位姑娘，率世昌、德威、方槐所部弟兄，并瓦岗群雄，设法出关，返回河东，就送瓦岗众弟兄一程。”

    苏冰心道：“那就事不宜迟。我已经想到脱身之策，请诸位计议而行。如果没有问题，明日即可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