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进军霍邑

    就在朝廷决定以段宇飞为人质对段思廉实施心理战，段宇飞同郑泽慷含泪诀别的同一天，义军的先锋官，前部督段婉曦已经率领着义军的先头部队侯世昌、吴信部万人过了雀鼠谷北端的灵石县，向谷中进发。半年前，她和薛施雨两个女孩在被人截杀的危险中硬是抄一条最荒僻险恶的小路通过了这条险要无比的山谷，还把燕无双给耍了一把。今天段婉曦故地重游（薛施雨留在晋阳伺候柳月娥和罗大刚的母亲），只不过上回两个小姑娘，这次却变成千军万马，段婉曦别提有多牛逼了。

    看着崎岖险峻的山路，吴信不无担忧地问段婉曦道：“二小姐，我看这雀鼠谷地势险要，宋老生又对我军早有防备，坚壁清野，须得提防他在这里设下埋伏。”

    段婉曦笑道：“吴将军，你说的一点没错，这里确实是个打埋伏的好地方。只不过，那宋老生自恃兵强将勇，心高智短，定不会在此设伏。侯世昌，带前锋团迅速前进。天黑之前，务必到达贾胡堡！”

    “遵命！”

    在段婉曦的督促下，先锋部队终于在当晚陆续赶到贾胡堡宿营。而正如她所料，一路上还真没遇到伏兵。段婉曦又派出小股队伍连夜出发，抢占雀鼠谷中的几个制高点，保障大部队顺利通过。又命先期到达的方槐侦察组，前去探路。

    吴信问道：“二小姐，你是不是嗅到了什么气息？为何如此急于抢占贾胡堡宿营？”

    段婉曦笑道：“我们当先锋的，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保障后面人马安全通过。大姐预测，从明天开始半个月内有大雨，我们得给大军找个歇脚避雨的地方。贾胡堡是这谷中唯一一个地势较高，又较为开阔，适于屯兵的地方，大军只能在此安营。另外需要防止大雨导致道路泥泞，得设法找条新路子备用。”

    吴信、侯世昌拜服道：“小姐虑事周全，我等受教了。”

    不出所料，当段思廉的中军主力到达贾胡堡的时候，果然天公不作美，下起了起兵以来第一场大雨。幸得段思廉在杜君雁、苏冰心的提醒下做了准备。又因大军沿途对各郡县百姓秋毫无犯，还开仓济贫，深得民众支持。附近介休、灵石两县百姓纷纷拿出斗笠、蓑衣、油布等雨具支援，大军得以免受雨水之灾。

    不过防灾归防灾，路还是要走的。幸好段婉曦早有准备，让方槐众人照着她的指示，找到了那条供汛期行走的远山间道——统军川，并派两个旅的兵力专门负责拓宽道路，扫清障碍，以供大队通行。

    为了不让大雨耽误行军，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段婉曦亲自找了段宇璜和苏冰心，提前支取一万大军十天的口粮，做成干粮分发到每名将士手中，配备行军雨具，然后率部先行出发，直取霍邑。段思廉的中军在贾胡堡歇息三日，待雨势稍减，随即跟进。段婉曦亲率先头部队，冒着滂沱大雨，艰难行进，用了五天时间，终于走完一百二余里长的统军川，抢先到达霍邑城东南。

    宋老生部将孙和率领一支兵马屯扎在城东南，因连日大雨，又处于后方，不曾派人巡哨。段婉曦的先头部队突然出现，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被雨淋得一身颓废的将士们乍一见敌军，就像猫见了老鼠似的扑了上去。一阵猛打猛冲，邢军就被冲得七零八落，纷纷逃回霍邑城中。段婉曦因将士疲惫，也不追赶，分兵占据谷口两侧和城南的高地，控制水源，安营下寨，等候后续部队到来。

    霍邑控扼雀鼠谷南端谷口，西北环绕汾河，东面为平原，南面是高地，城池坚固，易守难攻。守军原有一万三千人，几个月前因段婉曦兄妹大闹京师，朝廷遣使问罪，虽然没能拿住段思廉的把柄，却增强了防范，从关中又抽调七千骁果加以补充，使得总兵力增加到二万人。守将宋老生是一员吕布式的悍将，镇压过许多义军，为人桀骜不驯，不买段思廉的帐，还老想着段思廉能自己竖旗造反，来和自己作战，好建功立业，求得升迁。因此他一心一意要在霍邑城下，以逸待劳，给段思廉的义军以迎头痛击，为此还特别把眼光盯住了城北，摩拳擦掌等候他们到来。没曾想，义军突然出现在城东南方向，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未曾开战，先败一阵，宋老生哪里吃过这等大亏？他当即就想以优势兵力猛攻立足未稳的义军，被孙和劝阻了：“将军，贼兵前锋既然至此，想必其后续大军也离此不远。那段婉曦骁勇善战，部下又皆亡命之徒，攻之不易速胜。若待其后军赶来，两面夹击，我军危矣。”

    宋老生哼道：“依你之见……”

    孙和道：“段思廉大军冒雨赶路，山路崎岖泥泞，粮食辎重必然难以接济。我不妨凭险固守城池和汾西仓，再派轻骑断其粮道。待彼粮尽，必自生变，那时趁势出击，可获全胜。”

    宋老生虽然心高智短，也没到刚愎自用的程度。他素知孙和打硬仗不行，花花肠子倒挺多，便采纳了他的建议，只管深沟高垒，据守不出，等待义军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