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革
两人把上边的糊好了后，陈超就让独眼先上去了，自己开始动手糊下边。 糊好下边后，在挨着地面的四周，分别留下几个手掌大小的空隙。 不用陈超开口，巫已经在旁边举了半天的火把了，火光映照在巫的侧脸上，瞳孔中也带了几分紧张，握着火把的手都微微出汗。 把火把递给陈超后，他才像是松了口气，好像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陈超弯下腰将火把凑到之前留出的几个空隙，将他们依次点燃。等了一会，在确定火不会灭之后，他才将这几个缝隙用稀泥糊起来，然后再找根小树枝，留下几个通气孔后就去吃晚饭了。 吃完晚饭后独眼打着手势问，需要多久才能好。毕竟他上次记得，好像比一顿饭的功夫稍微久一点就能好。 陈超指了指天上的月亮，又伸出三根手指，才说道，“要三个月亮出现后才会好。” 独眼失落了离开了，只是没一会，又转悠回来，一个小时恨不得看上个三五次，一个晚上也不知道他到底睡没睡，反正轮流守夜的两个老人都记不清到底看到他多少次了。 狩猎队连着出去了三天，而且天天都有收获，今天大家就都在部落里休息，不过采集队的女人们还是有一半出发去栗子林，捡拾了好几框栗子回来储藏。 她们路过兔子林的时候还顺便把被石板压住的兔子带了回来，又给部落增加了20只新兔子，只是她们只会收取猎物，还没学会怎么恢复陷阱，试了好几次，没成功就放弃了。 虽然要三天之后才能知道效果，但是今天就要开始猞猁皮的硝制了，还是得问巫把那个碎的陶锅要过来，这样才能有锋利的陶片刀。 不知道部落以前都是怎么处理动物的皮毛的，不过看他们杀鱼的时候，都是在地上找一个比较锋利的石片。 部落是有石刀的，不过主要用于切割比较大的肉类，也都比较钝。 看着又把陶锅带回到山洞的巫，陈超捏了捏眉心，感觉巫真的很像上了年纪什么也都舍不得丢的老人，一个新月饼，能放到发霉也要等放寒暑假的孙子来，才愿意拿出来给孙子吃。 就在陈超睡醒后躺在干草堆上琢磨怎么处理猞猁皮的时候，就听见山洞外不时传来，“唧唧...唧唧...啪”的声音。 出了山洞一看，除了在拉动草绳的孩子们，就已经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已经带着其他女人在石板搓猞猁皮上面的脂肪，他打着手势问道，“你们还要做其他处理吗？” 上了年纪的女人摇了摇头，她疑惑的看着陈超，好像在问，还需要做什么其他的处理吗？ 正在这时，元也走了过来，陈超指了指猞猁皮，说道，“元，你们弄到兽皮之后都不处理一下吗？就是处理成熟皮子。” 元也摇了摇头，兽皮还需要处理吗？不是把上边的肉跟油弄掉就好了吗... 陈超又指了指元身上的兽皮，有些地方已经开裂了，而且元是部落的首领，他所能用到的皮子的新鲜程度肯定是仅次于巫的，明显是不久前的皮子，但现在都已经成这样了，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会裂开更多的口子。 而且还硬邦邦臭烘烘的，就算是天天闻，这玩意臭就是臭... 他又打着手势比划着说道，虽然跟狩猎队的人还有巫的沟通已经顺畅很多了，他们也已经能听懂很多日常用词和日常用语，但语言普及非一日之功，太复杂的话还是得加上手势的辅助。 “处理成熟皮子后，就会耐用很多，摸上去会很软，短时间内也不会开裂，上边的毛很久都不会掉。更不会发愁。”陈超放下假意捂在鼻子上的手，这种手势很通用，而且元就是主要使用这件兽皮的人，他能不知道自己身上臭么。 但臭又有什么办法呢，兽皮永久了都会臭都会开裂跟掉毛啊...那些女人小孩还有老人，想穿臭兽皮还没得穿呢... 元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但如果能让兽皮穿起来更舒服，使用的时间更久，他还是愿意按从陈超的方法来处理兽皮的，一个首领，这点胸襟还是有的。 而且他们穿的兽皮臭，这本来就是事实，这个时候，还没有那么多多的弯弯绕绕。 “怎么办？”元问道。 陈超想了一下，他要表达意思应该是怎么处理成熟皮子，还好他惦记这事好久了，现代硝制确实非常复杂，需要用到非常多的化学药剂。 这些化学药剂，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也不怎么接触，但如果回到最开始的时候，第一个发现皮子这样处理会变好的人，肯定不是因为使用了这些化学药剂。 当然，那个时候也没有这些化学药剂... 其实最土最土的硝制方法，依然是非常简单的，简单得令人发指的那种。只需要一捧草木灰，跟一池温水就够了。 最开始的时候就应该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不然它不会被发现，并流传下来。 不过要到这一步，还是需要先把猞猁皮上的碎肉脂肪和脏物去掉，然后放在太阳底下爆嗮，晒个几天先。 先前编织的草绳就派上了用场，在土里插两个粗一点的棍子，绑上草绳，就是一个简易的晾衣架。 这下不仅陈超贡献出了先前编织的草绳，孩子们手上的也一共交工了，陈超顺便嘱咐了一下采集队的女人们，下次可以所收集一些长草回来晾干，这样下次就可以编制更多的草绳，多了还可以拿来做草鞋。 一时间，部落的山洞口跟小河边，挂满了晾晒的皮子，不由得让陈超想到了皮革的革字，趁此机会，部落里的人又多学会了几个字。 “硝制，皮革，皮草。” 陈超还拿着木棍在地上写了一个大大的革字，并像巫和孩子们解释道，“你们看，这像不像被剖剥下来的兽皮。中间的圆形物，是被剥下的兽身皮，余下的部分是兽的头、身和尾。” 孩子们还好，巫当时就眼前一亮，自己拿着小树枝比比划划，又抬起头看着挂在草绳上晾晒的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