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圣水
“他怎么还没好呀？” 特蕾莎急切的问道？ 林克起身，面对特蕾莎和周围护卫们的狐疑眼神，淡定的说道：“这得看他的恢复情况，短则一两天，长则三四天，就会有效果。” 表面淡定，心中也没底，毕竟这个年轻水手的状况实在太差了。 林克看向身旁另外两人，脸色轻微浮肿，虽然也有少于疤痕，但要比之前那个年轻水手症状轻得多。 让他们张嘴露出牙齿，果然也出现牙龈出血，牙齿松动的迹象。 “将这两瓶喝掉。” 林克递过两瓶‘圣水’。 两人忙不迭的双手接过，争先恐后的将其喝光，喝完还将瓶口倒置，用嘴接着，不想浪费一滴。 他们虽然也饱受‘血症’的折磨，但症状稍轻，求生欲望还是相当强烈。 ‘这两个轻症患者应该能够奏效，说不定明后天就能痊愈。’ 林克这下心中有底，待到他们喝完，继续对二人嘱咐：“你们要好好休息，正常进食，很快就能好起来。” 二人感激涕零，认为自己有救了，一会双手合十鞠躬，一会弯腰作势祭拜，也不知他们把林克当成了哪家神佛。 接着众人便离开这间厅房，门口交由黑衣武士把守，里面的三人会有专人照顾，直到他们痊愈或者死亡。 “没意思，我还以为那个圣水能让他们瞬间好起来呢。” 特蕾莎没看到期望中的效果，有点不爽。 她太想向父亲和哥哥证明自己，也是个能做出大事的人了，别再把她当小孩子看待。 “小姐，如果这个圣水真的有效，那您将会是本届海盗大会最亮眼的存在。 想想看，多少无辜的航海家，勇敢的冒险者将会因此而活命。 他们都将会感激您的恩德。” 林克一脸诧异地看着正向特蕾莎口吐莲花，不听放着彩虹屁的黑衣护卫队长。 ‘人长得磕碜了点，没想到这么会拍马屁。’ 特蕾莎听了果然眉飞色舞，整个人又灵动了起来。 “那个谁，林克是么？” 林克应下。 “反正这几天你也离开不了，跟着我逛逛吧。你是灰狼的小弟，勉强也算我的半个手下。” 林克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答应，出门后身边一直跟着一队黑衣武士，一看就知道是那个威尔命人监视的，一旦发现自己的‘圣水’没效果，这群黑衣武士就会将自己一行人拿下。 答应过后便让莱克兄弟回船报平安，自己则带着托尼，肯尼斯跟在特蕾莎后面开始闲逛。 海盗王之女的排面果然够大，闲逛的时候前面一队黑衣武士清场，身边跟着一队，身后还有一队在保护。 路过各个路口都有不同的海盗势力守卫着，不停地跟前方清场的护卫队长打着招呼，或谄媚讨好或畏惧避让。 这让林克对灰兔背后的势力有了更清楚的认知。 “这里是举行海盗法庭的地方。” 来到一片人头攒动的广场上，特蕾莎介绍道。 林克看向了广场，半米高的台阶上坐着一排穿戴整齐的海盗船长们，大约十人左右，充当着法庭法官的角色。 台阶上还有两队赤着上身拿着砍刀，短斧一类武器的水手们，负责维护秩序和处决犯人。 台阶下人头攒动，大多是来到这的海盗船上的船员们，他们粗鲁得喊叫着，起哄着。遇到海盗法官们意见不一的时候，还可以充当陪审团决定犯人的生死。 “人犯罪名！以下犯上，杀害船长！” 一名胸毛旺盛的水手举着砍刀顺着台阶边缘走了一圈，边走边喊出台上罪犯的罪名。 林克被吸引驻足，特蕾莎也饶有兴趣的解释着。 “这些罪犯都是海盗船上犯事的，一时没法解决的都会拿到海盗法庭这里裁决。” 林克看向台上的海盗法官们，感到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海盗居然也能当法官。 “什么样的算是没法解决的事？” “就比如台上这个家伙，杀了他的船长，在那艘船上没人能判决他，就扔到了这。” 特蕾莎解释着。 “不过他也活不了，他杀的可是海盗船长，台上法官们的同行。” 一旁的黑衣护卫队长补充他的看法。 果然没多久，胸毛水手再次大声喊道：“海盗法庭判决：斩首！自赎金：50枚金蛇币！” 台上原本背缚双手被逼跪地的人犯，听到这个判决挣扎着起身朝着法官们怒吼，表达自己的不满。 但是一切显得徒劳，一旁的护卫水手抬脚重新将他踹得跪向地面。 “自赎金？” “对，自赎金，就是这家伙可以拿钱买命，但他肯定拿不出50个金蛇币。” 黑衣护卫队长摇摇头表示不看好。 没一会儿，那名拿不出自赎金的犯人就被持刀水手踩压在地，在他绝望的怒吼中，被持刀水手朝着脖颈一刀劈下。 失去支撑的脑袋翻滚着滑向台下，场下观众欢呼雀跃，不少人举起手中的酒瓶干了起来。 残忍，随意的判决，不存在的审问，还有暴虐，疯狂的观众，组成了这个滑稽的好像一场闹剧的海盗法庭。 特蕾莎好像也把这场判决看做是场闹剧。 人犯被处决后就忙着催促林克跟她去其他地方闲逛。 “这里还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 特蕾莎兴致不减地招呼林克跟上她的步伐。 ‘灰兔不愧是海盗王家族的人，将刚刚那场处决视作一场消遣，底层水手们的性命在她眼中或许一直都是被漠视的。’ 在脑海里交流的时候，彼此身份隐藏，互相之间都是视对方为平等的存在交流，所以林克只觉得灰兔是个没心机的，人畜无害的，被家人保护的很好的家族小姐。 但直到刚才，他才发觉灰兔的这些人畜无害都存在一个前提，那就是地位平等。 ‘如果她知道灰狼曾经只是个手下三五人的无名小海盗，在哥哥威尔扬言要处置灰狼的时候，或许她也会淡然的做个看客吧？ 就像看着海盗法庭上被处决的那个犯人一样。’ 林克不禁在心中自嘲。 他想看到二十多艘四桅战舰的时候不再担心害怕。 他想威尔这样的海盗王之子能够尊敬地和自己对话。 他想角斗场老管家那样的人不再对自己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想了很多。 他感到有一种东西在心中萌芽，长大。 那是种叫做野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