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道修道,秘境秘(一)
太一宫入住沈天宫之后,宫内气氛骤然一变。 数十个太一宫人将半壁沈天宫装饰得焕然一新,相较之下,进来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的另外一半就显得有些穷酸了。封辨达收拾起马喜的酒葫芦。 马喜哇哇乱叫。 封辨达说:“就算不能锦上添花,也要保持干净。” 马喜道:“我喝我的酒,哪里不干净?” 封辨达指着他嘴角淌下的酒渍。 “原来这里还存着一点儿。”马喜伸出舌头舔了舔。 …… 马喜又讨要酒葫芦,封辨达坚决不给。 正闹着,银月宫派人过来请他们去成天宫仪事。 封辨达道:“只有我们?” 银月宫人说:“还邀请了紫东来真人。” 封辨达想起紫东来浩大的排场,立刻将一心一意躲在屋里缠着刘念的靳重焰拉了出来:“你与我们同去。” 靳重焰茫然道:“为何?” 封辨达道:“我们通天宫乃是道修第一大派,当然要无时无刻不体现我们人才济济,人多势众,人山人海……” 靳重焰拉着刘念道:“我们一道去。” 封辨达道:“他是不弃谷的人。” 靳重焰道:“我和他是拜堂成亲的福气,当然要无时无刻不体现我们恩恩爱爱,难分难舍……” 还没说完,封辨达就拖着马喜走了。 刘念看着靳重焰道:“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回头看到靳重焰一脸说不出意味的笑。 “……怎么了?”刘念觉得背脊凉飕飕的。 靳重焰抱着头,手在他背上摩挲:“师叔和师伯都不在。” 刘念脸一下子红了,紧张得结巴:“可,可这里,这里是银月宫。” 靳重焰道:“的确风景秀丽。”说着不容分说地将人拉到床上。 双修的效果很是不错。 封辨达和马喜脸色晦暗的回来时,一脸餍足的靳重焰正好从房间里神清气爽地出来。 “咳。”靳重焰敛容,“师伯,师叔,你们回来了。” 封辨达看了他一眼,也提不起劲骂了,扭头回房。 靳重焰问马喜:“发生什么事了?” 马喜道:“哦,没什么。” 靳重焰道:“师叔脸色不好。” 马喜摸着下巴道:“大概是被我的酒熏到了。” 靳重焰知道他敷衍自己,又道:“师伯的脸色也不好。” 马喜哭丧着脸道:“因为熏不到。” 靳重焰无语。 封辨达又从房间里出来,对靳重焰道:“你进来。” 靳重焰冲马喜眨了眨眼睛,跟着封辨达进屋了。 封辨达道:“你是通天宫的少宫主,师父不在的时候,你就是通天宫的掌事人。” 靳重焰站直了身体。 封辨达道:“观今日会上各人的表现,太一宫与银月宫已然串通一气,接下来,我们的处境怕是不妙。可惜魔气笼罩天梯山时,师父为了保护弟子,以一己之力抵抗魔云,身受重伤,其他长老多多少少也有所损伤,可以说,眼下已经到了通天宫最为危急的关头,一着不慎,不说道修第一大派的名头保不住,恐怕还会被其他门派的蚕食。”他见靳重焰皱眉,加重语气道,“我并非危言耸听。若非当年太一宫内乱,势力大损,通天宫也不会一跃成为道修之首。所以,莫看今日三宫如何辉煌,稍有差池,千年基业一样毁于一旦。” 虽然没有点名银月宫和太一宫在会上说了什么,但是按照银环上人之前的提议,靳重焰也能想出大概来。 靳重焰恭恭敬敬地说:“弟子受教。” 封辨达道:“是你撑起通天宫的时候了,该如何应对,你好好想想。” “是。” 靳重焰面色凝重地从屋里出来。 马喜坐在院子里喝盐水。没有酒的时候,盐水也能止馋。 “师伯。”靳重焰知道马喜有话对自己说。 马喜说:“你这个师叔,别的毛病没有,最爱杞人忧天。一点的红色在他眼里,那就是瓢泼的血。” “我听得见。”封辨达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 马喜抠耳朵:“道修第一只有一个,太一宫和银月宫却有两个,指望他们合作无间还不如指望独孤盛畏血。不必太紧张!” “是。” 靳重焰回到屋里,刘念正披着外衣坐在桌边看他。 屋内没有点灯,光隔着窗,朦胧而暗淡,但是桌边的人的面容那样清晰,不用仔细地看,眉眼唇鼻就已经深深地印刻在了脑海里。靳重焰坐到他的身边,轻轻地将人拥在怀里。 两人和好后,他们的关系就与以往不同。靳重焰不再是一个寻求庇护和角色,而是努力地做一个保护者,将人和呵护在手心里。 刘念似乎也渐渐地习惯了,习惯地将自己的身体依偎在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年轻人怀里。 “有我在。”靳重焰亲了亲他的额头。 刘念笑了笑,身体又缩了缩:“嗯,有我在。” 接下来的两日,银月宫内安详和谐。 刘念和靳重焰仗着隐身石四处溜达,这次他们刻意屏住呼吸,倒是没有再被人发现过,但是也没有发现什么。紫东来真人整日里待在房间里,寸步不离。成天宫警卫森严,就算他们有隐身石也不敢托大,只能在外围转悠,经常能看到银环上人进进出出,银月宫主却是一次也没有见过。 刘念有意寻找沥青的下落,始终没有消息。 到第三日,钟声再度响起,却是急促地三声。 封辨达、马喜、靳重焰、刘念统统被请到了成天宫。 成天宫宫前阶梯由两百阶汉白玉铺成,上面雕刻青云,走在上面,暗合平步青云之意。 紫东来真人在太一宫人的簇拥下,率先步上阶梯,马喜和封辨达走在靳重焰的两遍,紧随其后,再后面是袭明与药谷谷主。刘念跟在袭明身后。 一行人到了殿上,为首的落座,其他人分立两侧。通天宫理当由少宫主靳重焰入座,但因为马喜和封辨达辈分较高,银月宫特意安排了两个座位在靳重焰后方。 袭明本当坐在太一宫下首,但是进殿的时候,刻意拐了个弯,抢了药谷谷主的位置,先一步坐到靳重焰身边。药谷谷主也不生气,默然地交换了座位。 倒是紫东来真人瞥了袭明一眼。 等道修诸人全部落座,银环上人引着一群红袍和黑袍入殿。 刘念一眼认出为首的正是搅黄了袁盘魔盟大会的独孤盛。他身材高达魁梧,容貌丑陋之极,无论站在哪里,都叫人难以忽视,相较之下,仪表堂堂的紫东来和靳重焰反倒不及他的气势。 他走到殿中,目光一扫,看着堂正中的空位,哈哈大笑道:“银月宫果然热情待客,竟留了这样好的位置给我。”也不管诸人脸色,径自走到堂正中,反客为主地坐了下来。 如此一来,不但银月宫的脸被打得噼啪响,连殿内修为和地位最高的紫东来脸色也不好看。 此时封辨达倒庆幸来的是靳重焰而不是平云真人了。作为晚辈,靳重焰自然不好抢在紫东来真人的面前先开口。 银环上人道:“独孤院主,你坐的是我银月宫主的位置。” 独孤盛拍了拍身边的空隙,笑道:“我留了位置,只要银月宫主不是个屁股比别人大一倍的胖子,总是挤得下的。” 银环上人求救般地望向紫东来。 紫东来真人懒洋洋地说:“独孤院主想要入赘银月宫,也没什么不好。” 独孤盛不怒反笑道:“那要看银月宫主有没有叫人欲仙欲死*蚀骨的手段。” 声音未落,他屁股下的椅子猛然炸开,青烟自椅子两旁冒起,将独孤盛困于中央。独孤盛面色涨紫,双眼凸起,好似喉咙被掐住一般。 拜血院众正要上前援救,就被银环上人率宫人拦下。 “喝!”独孤盛脑袋突然胀大五六倍,成了一个巨头大怪,嘴巴一张,吐出一口浊气,将青烟吹得向外拱起,中间空出半尺之距。他趁机身体一缩,形如球状,猛然冲了出来。 青烟破开一个大洞,在慢慢地缩拢,形成一张椅子,一个身穿银袍中年美妇从宫殿上方飞旋而下,落在青烟椅上,倨傲地看着独孤盛,冷冷地说:“不是你的,纵然抢到了,也坐不稳。” 独孤盛拍拍衣服道:“就怕有人用心良苦,机关算尽,却连抢都抢不到!” 银环上人道:“莫非独孤院主承认灵禽上人是受你指使,行刺宫主?!” 独孤盛冷笑道:“什么灵禽怪兽!我拜血院可没有与畜生为伍的习惯!你们不要自己拉了屎,就往别人墙上涂,你不嫌脏,老子还嫌臭!” 银月宫主淡然道:“灵禽上人亲口承认受你蛊惑,你又如何说?” 独孤盛道:“我还亲口承认睡过你的床,摸过你的屁股,与你做了三天三夜的恩爱夫妻,你又如何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