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恶匪入妖窝
十天之前。 鹿州南临郡境内太叔世家遥湖小筑外。 “祝公子在云涯棋会上夺得魁首。”一眉黛青颦的女子躬身轻声说道。 “祝公子夺得魁首。”女子身后十几人齐声说道。 只观那众骑正中的青年神色一冷,一拉缰绳调转马头,望向远方山脊晨辉交际之处。 “驾!” “驾,驾,驾!” 为首男子策马奔腾,身后十几人随后跟上,放眼看去,竟无一是简单之辈,一时间尘土飞扬。 转眼再看,只剩远方背影飘扬,好一番风发意气之景。 待到遥湖小筑外众人缓缓划船离去,周遭的密林中才再次有了声响。 “大哥,真的要下手吗?”一光头无眉的青脸汉子压低声音说道。 “这可是千年世家,一票就能让咱兄弟们爽个十辈子都不止。”一凹面长脸的男子缓缓说道。 只见其左眼跳个不停,手上的三爪飞钩在地上划个不停,显然也在进行着及其剧烈的心理活动。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大哥,不能犹豫,这种机会百年罕见啊,大哥。” “三路兄弟们都回来了吗?” “回来了,大哥。” “说!” “这次太叔家的高手全员出动,只剩下太叔图一条老狗看门,左右对了三次,确认无疑。” “好!这一次要么要么咱们全都死在这遥湖之上,要么夺了这太叔世家的千年基业,想得到的想不到的东西足够我们挥霍子孙三代。” “干了!” “就拿这条命博一次,死也值了!” “呸,干了。” “大哥,你说吧。” “待到天黑之后,我们分五路......如此这般,事成之后,武林绝学、金山银海、佳人美眷,要什么有什么。 但若出了纰漏,连我在内,有一个算一个,大家一起玩完。 是上仙境还是下冥窟,命都在你们自己的手里了,明白了?” “明白!”一时间密林深处二十几对绿幽幽的恶眼一齐放起了寒光,连路过的野狼感受到这股恶寒的气息,都夹着尾巴赶快逃走了。 ...... 今日。 诏州涌川郡境内兰山脚下。 细细算来,距那遥湖小筑的惨绝血夜也已经过了十天之久。 “大哥,是不是快到了。” “呵呵!已经到了,十天彻夜,不眠不休,也该到了。真没想到,那半死的太叔图尽然折了我们哭镰二十四盗六个兄弟。”说话的正是哭镰二十四盗中的大哥,鄂疾。 他与周遭的十七个兄弟对视了一眼,既然是直接笑了出来。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过到底还是成了,哈哈哈哈哈!” “咱们以后可就成了哭镰十八飞骑了,也怪那几个短命的兄弟们命不好,哈哈哈。”光头无眉的皮喜阴阳怪气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一时间十八个人一起笑了起来,那声音是鬼哭狼嚎,惊起飞鸟一片。 这哭镰二十四盗本是数个不同门派的叛逃弟子组成的盗匪组织,因为这些人武功连三流都算不上,还往往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每次换的地方还相距极远。 每次下手的始终是那些从外地来的没什么背景的中小型商队,所以始终就没有引起朝廷和各大门派的重视。 在朝廷和各大门派之中,这二十四个人也就是通缉簿上那种靠后的小角色,如果是有人恰巧碰到,随手即可除之。 但这种时常奔命远逃的阴沟老鼠,本身又没什么大威胁,也引不起什么关注度的武林败类,实在是没什么人愿意花大功夫在整个大武朝内对其进行追捕。 而且这二十四人也因为门派不同,团伙作案,有时技艺还有互补,所以效率也还不低,出现的快,逃得也快。 当然,这哭镰盗们的运气也实属不错,一直也没撞到那种一根筋惩奸除恶的武林高手手中。 但长期不断奔逃,也让这个团伙之中的矛盾日益增加。 眼瞅着众人有可能散伙,鄂疾恶向胆边生,在探听到了一些消息之后,计划了一波大的,灭太叔世家! 太叔世家乃是武林中传承千年的世家,底蕴深不可测,据说其在大武王朝立国之前就已经存在。 不过随着时间流逝,虽然其底蕴深厚,也是一代不如一代。 到了太叔南这一代,世家中也只剩下十几个一流高手,世家名声在江湖上也是愈发沉寂,连几种家传绝学也出现了断层,无人能使,勉强算得上顶尖高手的也只有太叔南一人而已。 但也千万不要小看了这十几个一流高手,这些人加起来也比得上一般大些的门派了,只是较太叔世家往日风光来说就逊色了不止是一星半点。 于是太叔南便打算趁着这三十年一次的云涯棋会倾巢而出,广交群豪,重振太叔家威名,家中也只留下了一名四十年前的一流高手,高龄八十岁的太叔图。 却不料太叔南带着人刚出家门,当晚就被哭镰二十四盗血洗了整个遥湖小筑,一个活口未留。 本来这哭镰二十四盗其实也不够太叔图一个人杀的,怎料太叔图见太叔南走了,就偷喝了一瓶太叔家珍藏的三十年陈酿,遥湖醉。 事情就这样赶巧了,连带这些盗匪无所不用其极,准备了陷阱、毒药、暗器、蛊虫、毒烟、毒虫等江湖上一切流传的下三滥手段。 毕竟是对付千年世家,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 就这样,在这二十四个丧心病狂的恶徒疯狂之下,千年世家毁于一旦。 可怜了太叔图年入高龄,被刺瞎了一双眼还拼死盲杀了六个盗匪。 不过这不但没让剩下十八人胆寒,反而还激起了他们的凶性,事后更让这十八人所喜。 毕竟少一个人,他们活着的就能多分一份财宝秘籍。 这起血案也成了百年之中震惊江湖的最大事件,在随后的十几年里,武林之中也掀起了一股刨地三尺剿除恶匪的风气。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暂且不提,况且这哭镰二十四盗,哦,不,哭镰十八骑也没有活着看到那一幕的一天了。 兰山脚下,这十八人先是分出了几人四处探查了一番,发现并没有人迹之后,就又聚在了一起。 “大哥,没人。” “我这边也是,没有人迹。” 回来的几人一一报告,鄂疾则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计划之初就选定了这处地方,这诏州偏远,涌川郡更是贫瘠,再往北则是荒无人烟的山脉,周遭更是没有名门大派或者是有实力的势力。 在成功之后,他们便可以长途奔逃至此,上山落草为寇,改头换面,徐徐壮大,然后再称霸一方,再也不用到处鼠窜了。 “上山。” “是,大哥。” “该改口了!” “是,大当家的。” “哈哈哈,走。” 就这样,一行恶匪就兴冲冲的上了兰山。 不过他们不想想,深山老林,诡秘幽深,常人忌讳如深,不敢深入。 没有人迹的话,那该有些什么呢? 与此同时,林中某处,一兔、一鼠、一鸡、一鹰、一驴、一鹿围在一起,在暗中注视着这些盗匪的一举一动。 “他们上山了。”莫聪摇了摇尾巴说道。 “嗯!”井慎点了点鼠头。 “你们就没什么想法吗?”竟然是那金毛兔子开了口。 “当然有了。”井慎点了点头,黄豆小眼中一丝寒光掠过。 “老大那耙子太馋人了,而且这些人一身血煞之气,模样也不像好人。”莫聪说着驴嘴都流下了口水。 “怎么说?”那紫冠彩羽鸡问道。 “咱们要不要也凑一凑那山货?”那白色麋鹿偏了偏头问道。 “是极,是极。”井慎点了点头,一旁的阿风也呼扇呼扇了他的铁羽,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