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返校
现在回想起来,刚刚他的状态确实反常。 按照异类图鉴上对于蜒蚰精的描述,这是一种擅长伪装,自身种族天赋是魅惑的幻觉咒术。 哪怕陷入她的时隙空间里,就算意识到了反常,有时也还会情难自禁地沉湎其中。 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半点心动。 哪怕伪装成美人的蜒蚰精已经柔若无骨地紧贴上来,他心头涌起的也只有对她的厌恶。 他不觉得自己有如此坐怀不乱的品行。 但如果说身体里有另一个人格,也说不通。 因为他的所有举动都是自控的,并没有出现说一个人格抢占支配了他的身体。 硬要解释的话,就仿佛他在遇到异类后,身体里的某个开关被拨动了,状态从平常拨动到了极端冷静。 头脑冷静不受诱惑,行动精确,能采取最高效直接的策略。 白泽一时不清楚身体里潜藏的变化,索性也不再多想。 摩天轮座舱内,一切都完好无损。 因为刚才的战斗是在蜒蚰精的时隙空间里发生的,所以不会破坏到现实中的环境。 从山海灵墟偷渡到常世里的异类、异兽往往周身都会衍生出一个独属于它们自己的时隙,时隙是山海灵墟和常世交融的小空间。 异类、异兽身体里也残存着大量山海灵墟的力量,进入常世后,两种力量交汇的结果就是在它们的周身诞生出时隙,为了和普通的时隙作区分,它们的时隙也被称为异隙。 一般来说,力量越强的异兽,它们的异隙便越复杂。 有的甚至纳含山海,星空,大地,想要消灭它们的术士,就必须进入到他们的异隙里。 不仅要与异兽战斗,还要战天斗地,与强大的异兽调用的天象之力对抗。 这也催生出了众多能够改变天象地理的环境咒术,祈晴,掩日,划江成陆,挟山超海...... ...... 白泽从思绪中醒转。 那种改变天地的境界离现在的他还太过遥远。 像刚才的蜒蚰精,异隙不过只有一个摩天轮座舱大小,余者皆是幻像,用【斩妖】彻底抹灭它的痕迹后,蜒蚰异隙便自然烟消云散,只留下了它的遗物。 异类遗物大多具备咒力特性,能够作为炼金或是炼药的材料,有一定的价值。 白泽把脚边的蜒蚰蜕皮包起来收好。 正好,他所乘坐的摩天轮座舱,已经抵达地面。 他走出座舱,给办事处的乔江打了通电话。 “已经解决了。” “没事,只是头蜒蚰精罢了......” “乔处,你派人来一趟吧,有些材料不方便带走。” “......” 让游乐场的经理关掉电源,看好现场后,他便离开了摩天轮。 接下来,办事处会来进行善后工作。 为了鼓励术士除妖的积极性,异类掉落的遗物由击杀者所有。 便于收集的材料,术士可以直接带走,不便收集的材料,便会由中天府办事处代为处理。 像地面上那滩蜒蚰精留下的黏液材料,办事处会替他收集,最后中天府总部会根据材料的价值,兑成通宝返还给他。 虽说应该会有些抽成,不过胜在简便。 白泽又给白舒涵打了个电话,得知了她们的位置后,径直走去。 他找到她们的时候,两人正在玩套圈子的游戏。 白舒涵在给阮琬加油打气,指点着自己想要的物品。 白泽一时间陷入沉吟,一方面他也乐于见得两人相处愉快,但小妹也把他忘得太快了吧。 稍微有点落寞呢。 下午白泽带着白舒涵看了场电影,晚上去江天城最高的汉嘉庆大厦顶层旋转餐厅吃大餐。 最后还是没有坐摩天轮,白舒涵又不想去了。 他把省下的票钱当成零花钱折给她,她高兴了一晚。 ...... 很快到了返家日假期的最后一天下午。 他陪着家人度过了愉快的三天,同家里人“科普”了一些术士界的知识。 但温存的时光总是短暂。 “妈,不用给我装那么多东西。”白泽见老妈还在给她整理冬天衣服零食,感动又无奈地说道。 “哦哦,你看我这记性。”童老师拍了拍脑袋。 白泽有和她们讲过道寮学宫里的事情,她知道行李在学宫里要被封存起来,带的行李再多也是白带。 童老师停下了忙碌的双手,一时有些失落。 “你一个人在学校要照顾好自己,别去危险的地方,和同学处好关系,爸妈也帮不了你什么......” 白泽耐心地听着童老师的絮叨,没有打断。 下次再听见家人的声音,应该是几个月后了。 毕竟不比正常大学,还能时常打电话同家里联络。 现在抓紧机会多听听。 一家之主的白老师就寡言许多,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非常淡定的模样。 不过白泽知道这并不代表白老师就不关心他,他只是有些好面子,不太擅长表露情感。 “爸,那我走了。” “嗯,好好学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实在不行,就回家吧。” “爸妈也别工作得太累,周末补课就停了吧,在家多休息,现在不缺钱了。” ...... “舒涵,读书认真些。下次回来再带你去魔都的迪士尼乐园玩。”白泽走到一直垂着头的白舒涵身前,微微弯腰摸了摸她的脑袋。 “......”白舒涵并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抓住他的手腕。 “别那么难过,寒假就回来了。” 白泽抱起白舒涵柔软的身体,安慰道。 兄妹两人年龄相差七岁,并不是会互相打架的年纪。 她还是婴孩的时候,白泽经常抱她,虽然有时会因粗手粗脚弄哭她...... 等到她在地上跑着撒欢玩耍的时候,他也到了差不多懂事的年纪,爸妈周末去给替人补课赚钱的时候,都是他带着小个子的白舒涵到处玩耍。 从小到大,兄妹两人都没有分别太久,关系极好。 “我也要和哥哥一起去。”白舒涵在他怀里小声闹起脾气。 白泽还是温柔地抱着她,没有答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离别是件令人难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