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太难了
解签的师姐并没有把一只黑猫的签文过于放在心上。 她转头看向白泽,给他递上了签筒,微笑说道。 “师弟请。” 白泽尽管有些在意黑猫的反应,但现在周围人多,他也不便说些什么。 他伸手在签筒里随便抓了一支签。 然后把签条递给了师姐。 “.......” “爵爷,久违了......” 一声长叹莫名在他的耳边响起。 “啊?” 白泽左右张望,发现并无异常。 “恭喜你,抽到了上上签。”负责摇签工作的师姐兴高采烈地说道。 “善养己身,加之积善,神灵庇佑,灾厄皆去。” “来,这是你的祝福纸,师弟拿好了,写好心愿挂在那边,未来一年都能被好运祝福哦。” “师弟?.......这位师弟?” “......” “哦.......不好意思,谢谢师姐!” 愣神的白泽醒过神来,赶紧接过签纸道谢道。 “无妨。”师姐和蔼地说道,并没有因为他方才愣神耽误时间而心有不愉。 她对会呼吸的合眼缘男性一向非常包容。 “下一位。” 白泽捏着签子走了几步,不打搅后面排队的人。 仰起头,他凝神望着恍若星海的巨树。 视野中全是一片旺盛的青意,如山如海的绿叶像擎天大伞遮蔽了天空。 刚才他分明听见了一声沉重的慨叹。 “爵爷......久违了......” “难不成是我幻听了?” “还是...你在同我说话么?”白泽凝视着巨树不近都门。 可这一次,再也没有声音传来。 那看来,应该是幻听了。 最近他身上确实有些不对劲,晚上也会做些奇奇怪怪的梦,梦里有很多声音在哀嚎咒骂,做完梦后醒来浑身是汗。 好在他白日上课状态并没有因此再受到什么影响,所以他便一直没有把它当回儿事。 没想到,现在就连白日也能听见异常的声音了。 他摇了摇头,走到专门寄予心愿的架子前。 上面的数十根草绳上已经系着许多纸张。 随着微风吹拂,写着心愿的纸张哗哗哗摇摆。 “黑猫老师,原来你也会在意这些么?” 白泽在木桌旁坐下,故意打趣地说道。 “.......” “求签就是图个乐子,听说连预知占卜咒的效果都不是很好,更别提这种照本宣科式的解签了,你说对吗?” “嗯。” 黑猫淡淡说道,但仍旧抬头望着巨树。 白泽叹了口气,伸手准备抚摸一下它的脑袋,安慰安慰它。 不过他的手掌距离还有几寸的时候,又被一只小爪子坚决抵住。 “你要做什么?” 白泽讪笑着收回手掌,乘虚而入的想法没能实现。 没想到它在心情糟糕的时候,警惕心也这么强,失算了。 “我这不是想安慰你吗?” “......哼,别瞎摸。” 白泽一边和黑猫“愉快”地聊着天,一边在许愿纸上写下心愿。 “愿世界和平!” “嘁,这是什么愿望?” “不觉得很伟大么?” “幼稚。” ...... 上午的祭典活动很快过去。 白泽带着黑猫逛了不少摊位,还看了场祭礼表演活动。 活动结束前,它看上去心情有些好转。 同黑猫道别后,白泽去食堂解决午饭,回到宿舍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将身上的衣饰逐一取下,换上了日常的术士袍。 现在的样子才是自己嘛。 白泽捋平袖子上的褶皱,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松了口气。 祭服虽说美观,但穿起来并没有常服来得舒适,动起来总觉得碍手碍脚的,现在就舒服多了。 走出客厅,时昊等人才刚回来,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浑身上下飘浮着一股浓重的汗味。 “我建议你们去洗个澡。”白泽轻捂口鼻说道。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去参加运动会,而不是祭典活动呢? “这就去,哈哈。” 把三个舍友都催去洗澡后,白泽坐在客厅窗前的躺椅上,准备看书,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笃笃...笃笃!” “来了!” 他对着门外喊了一声,把书放在一旁,从躺椅上站起身来。 朝着门口走去的时候,他心里在好奇想着。 这时候来的会是谁呢? “咔咔。” 掰开锁扣机关,他拉开门。 门外侧身站着一个身穿花祭服的人。 白泽定睛一看,是齐元冬? 他摸了摸后脑勺,有些困惑地开口道:“齐元冬,你找我有事吗?” “没!”他目光看向楼道走廊深处,冷硬地回答道。 “那你要进来坐坐不?” “不。” “......” 白泽的嘴角微微扯了扯。 眼神往下瞥,看见了他手中的木造多层食盒,旋即恍然大悟地说道。 “哦,你是来给我送花糕礼的吗?” “真是感谢了。” “等等,我进去里面拿回礼。”白泽转身向屋内小跑,声音从玄关里传来。 “那个......”还准备说些什么的齐元冬,叹了口气放下了抬起的手。 白泽回到房间,把之前制作的,仍有剩余的秋花糕装进一份食袋里,扯紧绳索,袋子封得严严实实。 走出玄关,齐元冬仍侧身站在门外。 “来,这是给你的。”白泽把食袋交给他。 “谢谢。” 齐元冬迟疑片刻,小心地接过袋子,放进保温食盒中。 “诺,这是给你的还礼。”他从食盒里取出一份深色的精美方盒子。 “哈?” 白泽耸了耸肩,好家伙,怎么变成你是回礼一方了? 不是你上门来送花糕的吗? “别误会,正巧多做了一份。”齐元冬淡淡补上一句。 “哦。”白泽接过沉甸甸的硬木饭盒,在掌中轻轻颠了颠。 你这多做的属实不少啊? “还有,上次千丝蛛的事情,多谢你了。”齐元冬背过身去。“那我先告辞了。” 白泽看着他大步流星地迈开步子,身影消失在楼梯门道,又瞅了眼手上的饭盒。 走这么快干嘛?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他感觉自己真是太难了,身边总是有这么多性格别扭的朋友。 一只从来不让摸,总是哼哼的小猫,一个每天只是见面就会害羞脸红的女同学,一个有时待上半天也不说半句话的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