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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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岭村,一院落内。 ………… 林北子带着的傻走了几个屋子,来到一座屋舍前站定。 林北子对着房门说:“师父,那个孩子已痊愈。现林北子带来见师父。” 门内一个声音说:“进来吧。” 林北子这才推门而入,的傻跟着也进了屋子。 ………… 房内左首靠墙一排站着两人,看样子年纪皆在三十到四十之间。 这两人具是青色长袍,与林北子一个打扮。 正堂中一张木椅上坐着一位身着月白长袍、须发皆白的老者,此刻却在闭目养神。 的傻心想:“这个白胡子老头想必就是———妖郎中了。” 林北子走到靠墙两人身旁一并站着,表情与那两人一样肃然恭敬。 ………… 妖郎中———木晓睁眼看了看的傻首先问说:“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的傻忙回话:“俺叫王的傻,是从立陵城来的。” 妖郎中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又问说:“你今年多大了?” 的傻据实答说:“俺今年十六了,过了年十七。” ………… 妖郎中———木晓微微一笑:“你在院门前苦捱数日,足可见你求学之志。可无奈我三十年前便已闭门收山,再不问世事。” 妖郎中顿了顿又说:“我木晓平生所传便是这三个徒弟。武、医、毒,他们俱都各有一身本领,你若要拜师可任选其一。” 的傻挠挠头问说:“俺不知道他们都有什么本事,叫俺咋个挑师父啊?” ………… 妖郎中木晓微微一笑说:“你且退在一旁,且先叫他们一一演练。你若看中哪个,便可拜其为师。何如?” 的傻点点头“哦———”的应了一声,退到了门边。 ………… 妖郎中———木晓对着自己的三位徒弟说:“你三人且在这斗室之内一一演练,需拿出自己得意所学,不得藏手。” 林北子,周东子,正西子三人齐声拱手应是。 ………… ………… 林北子当头起身走到室中,先是对着妖郎中木晓抱拳躬身一示,这才转身对的傻说:“师父既是叫我等一一演练,你需认真看好,小道演练的是归元隐。” 说着,双掌前后虚探,马步蹲身左步前探如履薄冰,接着林北子即按阴阳之位缓缓趟步。 渐渐的,林北子越走越快,转瞬身似游龙出掌如风。 一边演练,一边详说:“归元隐共有九九八十一式,需以步为根,掌随身动身随步行。此掌法共有九个掌式,即———单掌,双掌,背身掌,翻身掌,回掌,转掌,穿掌,归元掌,隐掌。因步走阴阳、虚实莫测,故称归元隐。” ………… 林北子走完一套掌法?面向妖郎中木晓躬身一拱手。 妖郎中———木晓虽在闭目养神?仍是微微点头说:“恩,林北子的归元隐大成了。” 林北子敬说:“谢师父。”说罢回到自己的原位立站着。 ………… 二徒弟———周东子不待师父吩咐?自行起身来到房中。 如林北子一般对着妖郎中木晓躬身抱拳一示?然后回身对的傻说:“小道演练的是凌霄行,你且看好。” 说着缓缓蹲身?点脚开步。 的傻站在一边看到周东子一招一式皆是慢慢吞吞,尤其是起手式同于蜗牛爬石?不由皱起眉头。 ………… 岂知这凌霄行?动静相宜步走九宫。看似缓慢无力旨在意,不在力。 此身法共分一十一式,身形同如清风却合克刚之大成,手法多为巧手。 武门中虽口口相传却无人见识过的“分筋拿脉”既是说的此身法。 ………… 待到周东子演练完这一套凌霄行?躬身向妖郎中———木晓拱手之时。 木晓微微睁开双目。 ———却看到的傻站在一边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便示意周东子回到座位。 待到周东子盘膝坐下?这才缓缓说:“周东子所学多为济世救人之术,武学能有此进境已实属不易。恩,正西子且练一套剑法吧。” ………… ………… 正西子闻言,起身向着妖郎中———木晓拱手抱拳一示,应了一声“是。” 随即拿出一柄连鞘长剑?来到场中。对着的傻说:“小兄弟,小道演练的是太上剑法?你且看好。” 说着缓缓拔出剑来,走到场边将剑鞘轻轻放于地上?返身回到场中。 ………… 接着,正西子由起手式———太上沉息开始一招招演练。 正西子缓缓而动?且口中详说:“此剑法共分三路?总共九十六式。需以灵识为先?剑与人和,身随剑而动………” ………… 的傻哪里知道这些,见到正西子慢慢腾腾好不急人。不由得心下嘀咕:“怎么这慢?这要是练完岂不是天都黑了?” ………… 好歹等到正西子将太上剑演练完毕,的傻也没看出个子丑来。 ………… ………… 的傻不禁疑惑:“难不成这些人的武式皆是这般慢慢吞吞?这却如何是好?” 待到三人回归本位。 妖郎中———木晓笑着对的傻问说:“他们皆是演练完毕,你可对哪个合意?” 的傻挠挠头说:“都不好。” ………… 此言一出,妖郎中木晓的三名弟子具是一脸怒容。 要知道,三人演练的无一不是真学,武门至宝。 ———岂知这愣小子竟一个都看不上。 真可谓:气完人……… ………… ………… 妖郎中木晓闻言却不以为意,微笑着问说:“那如何才是好?” 的傻执拗说:“临来的时候少爷说了,妖郎中有踏雪无痕,飞叶伤人的本事,那才是好的。” 妖郎中木晓点点头说:“踏雪无痕乃轻身之术,飞叶伤人乃暗器。两者非灵明之人穷尽三十年苦炼而不可得,依你之天资怕是今生无望。” 的傻不禁疑惑的问说:“那俺咋办啊?” ………… 妖郎中木晓笑说:“我这三个徒弟,你既然皆没看中,我也无它法。你走吧!!” 的傻诧问:“你叫俺去哪儿啊?” 妖郎中木晓微闭双目,缓缓言说:“由哪来,回哪去!!” 说罢再不理的傻,已然沉思入定。 ………… 的傻闻言。 “噗通———” 应声伏倒在地,哽咽着说:“俺不走,俺要同你学本事………”说着就抱住木晓。 妖郎中木晓不为所动,已是忘乎天地。 林北子三人见状起身,走到的傻身前。 ………… 林北子合言说:“小兄弟切莫大声,请随小道出去吧。” 的傻只是呜呜的哭,已是听不进林北子的话了。 林北子师兄弟三人见此状况,不由暗皱眉头。 林北子再三合劝,的傻不听。 三人无法,只得擒住的傻将他抬出门外轻轻放在地上。 ………… ………… 林北子去关了屋舍的木门,回身来到的傻身前蹲下身,劝说:“小兄弟何必执着?小道等三人虽不成才,但小兄弟若肯学,我等必全全相授。家师年纪大了,早已闭门收山,那四师弟也是只自学医。小兄弟又何必如此?” 等了许久,不见的傻言语。 的傻只是蹲伏在地上,双肩抖动,啜泣不休。 林北子三人无奈,摇摇头各自离去了。 留下的傻在木晓门前独自一人。 ………… ………… ………… 极北之地,绝冥山。 ………… 凌夜谷。 ………… 时夏。 巍巍绝冥山上簌簌雪花垂落,山林古涧已经一片银白,呼呼风来,如刀的寒气所过之处,雪龙翻卷,凌气迫人。 苍茫天地,万物绝寂,只余风雪。 ………… 天色渐暗,凌夜谷山间的一座茅屋之内陡然亮了一抹灯火之光。 ———灯火光下三道人影被拉的老长。 简陋的茅屋之内,此时却正是有一男一女二位老人站在榻前,另一小女孩蹲伏一旁。 三人望着卧榻上一个脸色惨白少年,叹息连连。 ………… 再细细看去 男的面容苍老,须白大半,形貌质朴,身上一袭短凌长衣,如同乡间老农一般。 ———正是凌无心。 ………… 而那女子和小女孩二人双眼通红,只是望着卧榻上少年哭泣不已。 ———分是谷主夫人段秀英,与月儿。 ………… “好了,别再哭了,小易横遭大难,此次能撑过来固然是喜,就算,就算不成了,那也是他命该如此罢了!!” 良久,那凌无心看着段秀英和月儿丫头还在哭哭啼啼,忍不住叹息一声开口说,只是面容愁苦。 ———这句话大抵也是安合之语。 他自己显然也没有那么豁达。 ………… “哼,你说的好听,若小易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须活了,随他一块去了就是!!”段秀英闻言心中怒气愤然,大叫一声身形猛然颤动起来。 凌无心讷讷无言,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眼见此时妻子声色俱厉,那安合的话自然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一时间,这昏暗的茅屋之内越发沉寂下来,只有谷外簌簌风雪之声不断传来。 ………… ………… 且说那卧榻上少年,自是易仙。 此刻,易仙脸色惨白,呼吸急促,临了竟是连那惨白的脸孔也变得殷红一片,甚是怕人。 榻铺咯咯作响,却是诧动了正在沉寂的场中三人。 三人眼神如电一下就看到了卧榻上的场景,立时骇然脸变。 ………… “不好,小易这是怎么了,快,快拿点参片来!!”段秀英大叫了一下。 凌无心的身形只是一瞬就消失在原地,十息后就再次出现,手上却是多了一个小碗。 ———碗中盛有三五枚细小的参片。 一股浓郁的药香之气弥漫开来。 这一番动作迅如雷霆,速度快的的不可思议,浑不像一个古稀之年的老者, ………… 段秀英一把夺过男人手中的小碗,捏起一枚参片就放入了卧榻上易仙的口中。 ………… 药力之下,易仙呼吸渐渐平缓下来,脸色再次恢复惨白,不像刚才那样殷红。 见到这一幕,这场中三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 ………… 这一夜总算安然过去。 凌无心、段秀英二人心境忐忑,回屋一夜未曾合眼。 月儿照看一旁,大抵也如是。 易仙总算平安度过了这一劫。 ………… 此日,天光拂晓。 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浩浩之光照在银装素裹的山间。 这一幕自然造化,对于凌无心、段秀英二人来说自然是无心理会,他们双眼通红,看着易仙呼吸逐渐平缓下来,没有再次发病,总算是心绪安宁了片刻。 ………… 晨光之中,卧榻上易仙睁开双眼,眼神迷茫着看了看周围简陋的环境。 然后再次闭目休息起来,这一日间都没曾起来。 ………… ………… 这一日临夜,凌无心也收到了飞鸽传书。 ———太一门遭难,百年古刹在大火中成烬。 ………… ………… 几天前。 ………… 太一山太一门,突遭大难。 ………… 不知为何。 猛然间,所有太一门的人都听到了几声巨响。 ………… 等到所有人都跑到外面的时候,才发现好几座房屋都正在燃烧,火势很大。 要命的是,居然连供奉历代掌门和长老的祀堂也着火了!! ………… “救火啊!”太一门的弟子顿时闹嚷成一片,纷纷去找木桶,准备救火。 行悠大师和天玄老祖、不周道人也被惊动了。 天玄老祖眼看着大火肆起,心下焦急万分,一手抢过一个弟子手中的水桶,三步并作两步地就朝着祀堂冲了过去。 ………… “快去保护师叔!!”行悠大师忙朝其他人喊说。 一旦深陷火中,纵然你有通天武力,也无济于事。 ………… 一时间,太一门乱成一团。 山上倒是不缺水,但是河流小溪都在后山,太一门驻地里只有十来口供人饮用的水井罢了,根本不够用。 不客在大殿门前的空地上大声喊着些什么,但无奈水源不足,即便行动有序,也是毫无大用。 ………… 而天玄老祖,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接连来回跑了十几趟。 ———在他心目中,祀堂里供奉的不仅仅是历代掌门和长老的牌位。 ———那里是太一门的根底,尤其对于天玄老祖这样的老人。 ………… 但是没法子,火实在是太大了。 而且这火烧的甚是蹊跷,很难被浇灭。 即便一桶水泼上去,也仅仅是稍稍的减弱一下火势而已。 ………… 不过,纵然这样,太一门人多水大,到底还是将火全部扑灭了。 就连行悠大师也亲自动手,前前后后一阵忙活。 ———但损失同样惨重。 ………… 几处房屋已经烧得不成样子,住人是没指望了。 至惨的是祀堂,屋顶被烧得漆黑,里面到处烟雾缭绕,中间的长长台子上供奉的牌位,也有不少被烧毁了。 ………… ………… “师兄啊,我对你不住啊!!” 就在行悠大师冲进去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伏坐在地上,手里抱着个黑漆漆的东西,正在大声痛哭的天玄老祖。 “师叔。”行悠大师慌忙走了过去,蹲下身要扶起天玄。 “师兄,我无能啊!我无能啊!!”天玄老祖似乎近乎崩溃,根本没注意到行悠大师。 ………… 行悠大师觉得奇怪,低头仔细看了一看,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将行悠大师气的当场昏去。 天玄手中拿的,正是一个牌位。 不过,原本瓷木色的牌位,此时已经被烧的黑了。 字迹还可勉强看到几个。 ———这正是上一任掌门天亘大师的牌位。 ………… 祀堂被烧。 上任掌门牌位被毁。 这两样随便来上一则,皆是大难。 而如今,这两样都齐全了。 按理说好端端的,怎会走水呢? ………… ………… 这还要从一个时辰以前说起……… ………… 自从古七昊这事之后,太一门一直没有消停过。 ———有人惦记自己的镇派神功,自是不得不小心一点。 ………… 不过,凌无心来了以后,太一门上上下下都松了一口气。 ———麻烦事总算有人解决了。 而且看样子,凌无心并不惧怕他们,直接将他们领头的给赶跑了,这下可算是消停了。 ………… 就连行悠大师,也是松了一口气。 凌无心等人离开之后,行悠大师就下令让大家不用那么紧张了,就连原本驻守山门的全定,也被叫了回来。 山门处,只留下了两三个小辈弟子。 而就在这时,一个不速之客又来了。 ………… 这个人绝令太一门意想不到。 刚刚才被人狼狈赶跑的人,怎么会又回来呢? 不错。 ———这个人就是土尽苦。 ………… 土尽帝给他的那一包东西,可是土尽帝花了很大代价才弄到的。 那东西叫个“同亘油”。 乃是用“同亘树”的树皮熬制而成。 这种树木在北国大地可以说是没有,只生长在异国南疆一代。 这同亘油有个特点,很是易燃。 而且,有人加了新的材料与其混合而成之后,竟然出现了———只要现于空气中一段时间,就会自己爆炸的效果。 ………… 土尽苦本来盘算好了———如何躲过太一门的探子。 哪知临近山门的时候,他突然发现。 ———仅是寥寥几个人。 ………… 这几个人怎会是土尽苦的对手,只消两三下,几个太一门弟子就被无声无息的放晕了。 ………… 土尽苦不费吹灰之力潜入太一门之后,很是小心。 加上太一门觉得麻烦已了,众人都很放松,这就给了土尽苦可乘之机。 ………… 很快。 土尽苦手中的同亘油,也是全扔到了他想扔的地方。 行悠大师甚是愤怒,他一生习武修身,轻易不动怒,但是现在却已是满腔怒火。 ———这火是有人特意放的。 ………… 太一门地处高山,终年阴爽,怎可能无缘无故着火,而且还是好几处同时着火。 ………… “不客!!”行悠大师厉声喊说。 不客一直在外面,听到声音忙跑了进来。 “去查清楚,这是谁人干的,半个时辰之内给我个结果!!”行悠大师口气厉严地说。 不客愣了一下,印象中好像这是第一次见到行悠大师发这么大的火。 ………… “是!!”不客听到之后,转身就跑开了。 ………… 行悠大师一边吩咐弟子们收拾残局,一边和不周扶着天玄老祖缓缓走了出去。 自始自终,天玄老祖手里的牌位,都没有松过。 ………… 就在行悠大师刚刚安合完天玄老祖的时候。 不客就急匆匆的赶来了。 “师兄,有人偷袭!山门的几个弟子全晕倒了。”还没站稳,不客就一口气将自己所看到的全说了出来。 行悠大师怒火一冲,口中问说:“谁干的!!” 不客说:“暂时不知,不过我觉得很可能就是那个什么仙上门!!” “不可能,他们刚刚差点命都保不住,被凌无心给整治得那么狼狈,此时怎还有闲心返回来寻我们的不是!!” 行悠大师好像并不这么认为。 ………… “师兄,你说的有理,可是除了他们,我实在想不出———谁人会和我们有这么大的怨?”不客也同样觉到不解。 行悠大师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 半晌。 ………… 不客看了一眼行悠大师说:“师兄,没法子,这人不知道用的什么东西,火势这么大,烧得太惨了………” 不客见行悠大师不说话,也没法子,只得呆在原地等着。 ………… 过了许久,行悠大师才说:“算了,你去下去吧,顺带合算一下火烬屋舍的重建银额。” “是!我这就去办。” 不客答应一声,便马上去准备了。 忽然间,行悠大师又叫住了他问说:“是一个人来放的火,还是很多人?” 这一问,将不客问的一愣。 ………… 不客脑子里细细琢磨了一下说:“应该是一个人,定是用了什么不知为何的古怪东西。若是很多人的话,我们的弟子没理由一丝踪迹都未发现。” “你去吧。”行悠大师叹了口气,口中淡淡地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