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想当第三者
“我的建议是，给那顾客赔个双倍饭钱，你去医院。”陆沨说道。 范小雨摇头，“不是这个理，我超时了，害得顾客饿肚子，很对不起人家。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我饿着肚子，心心念念的饭菜却没有到，也是挺生气的。” 陆沨无奈，开启导航跑到日料店，照着她的订单买了份一模一样的餐。 他看了一眼单子，用餐人数：1，一个人一顿中饭近八百块钱？ 这顾客够奢侈啊…… 陆沨提着外卖，打开车前盖，把外卖放到前备箱里，看到范小雨蜷缩在座位上，额头上全是汗。 陆沨皱眉：重度韧带撕裂如果一直不固定的话，自然会越久越疼。 这顾客地址在近郊的别墅区，过去要三十分钟，从那再医院也得三十分钟。 一个小时的路程，她不得疼死过去。 陆沨不由分说道：“外卖不送了，去医院。” “送完再去医院好吗，拜托您了陆先生……”范小雨哀求道：“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陆沨真生气了：“身体是本钱，你为了送这么一单耽误治脚落下病根呢？那是一辈子的事！以后都别想工作了！” 范小雨急的快哭出来了，连珠炮般说道：“你根本不懂！就是因为受伤，我才更不能失去这份工作。送完这一单不让顾客投诉我，我就可以请假一周养病，如果我就这么不管不顾了，顾客接不到餐就给我拉黑名单了！我们公司规定，客户投诉累计两单或者给我们加入黑名单，就不能再做了……公司会直接把我开除的！” 陆沨看着她可怜的模样，心说他确实不懂。 他是完全按照自己想法生活的人，从不会考虑其他人的看法。 是去帮她送餐，还是先送她去医院？ 因为一个范小雨，他第一次陷入两难的境地。 良久，他沉声问：“你的脚现在是韧带撕裂，你确定还送餐，我就带你去送，不拦你。” 范小雨震了一下，“撕裂？会怎么样……” 陆沨实话实说道：“如果治疗不及时，倒是也不会残疾。但以后再也不能跑跳，不能剧烈活动，只能慢慢走路。” 范小雨瑟缩了一下，“……慢慢走路，是有多慢？” 陆沨想起一个受伤的战友，说道：“像九十多的人走路，类似于移动，步与步间距十五厘米，走快了会摔倒。” 范小雨听后，沉默着低下头，咬唇看看手机上的订单，再看看自己的脚踝，大滴大滴的眼泪掉在腿上。 看到她无助的样子，陆沨于心不忍。 他把范小雨的腿放到自己腿上，仔细看她受伤的脚踝。 因为细思凝神的缘故，陆沨心念悸动，随即看到范小雨脚踝在他眼中，从肉色渐渐变成透明，一道道银色细流正急速而混乱的奔流，撞击…… 几乎是立刻，陆沨意识到，这是经络。 寻常人用肉眼绝无可见。 陆沨有些懊恼，他怎么把自己拥有神巫传承这事给忘了！ 范小雨的脚用巫医术就能治，他居然还纠结半天，还想着送她去医院。 此刻在陆沨眼中，范小雨脚踝上，每一次经络流动逆乱后的撞击，都会形成大大小小的纠结。 那些纠结又纠缠在一起，越来越大，表现在人体外显的状态就是肌肉韧带撕裂，红肿膨胀。 每一次经络的撞击，纠结，范小雨的神情也随之痛苦，忍不住呼痛。 那些钻心的疼痛，正是由来于此。 陆沨从心念中查到治疗方法，正是记载于《巫鼎集·祝由篇》的移气通络术中，以巫者体内气息灌入调节，辅以巫咒，可解一切经络病痛。 陆沨对范小雨道：“我刚才突然想起老家有个按摩偏方，帮你按两下缓解，有点痛，别叫啊。” 范小雨此刻脸色苍白，一呼吸就痛，细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此刻对她来说，不管什么办法只要能缓解，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陆沨二话不说，将掌心用力覆盖在范小雨的脚踝上。 “啊——！” 范小雨整个人疼到狠狠抽搐了一下，凄惨的叫了一声。 陆沨皱眉，治疗需要花时间，心念更不能乱，他严肃道：“给我忍住，别乱叫！” 凝眸间，意念沉浸心海，他感到周身仿佛置身异界，深邃的冥晦之域…… “逐疫出魅，出通九窍，阴阳五藏，趋步以发……虚邪朝夕，从至四时，……祷解以治……” 虚渺之中，传来无一丝情感的声音，不辨男女，梵音绕耳，陆沨看到掌心下泛起道道金色光芒，悉数钻入范小雨的脚踝中…… 金光跟随着每一条经络，所经之处，纠结颤动着散开，随后与金色奔流…… 陆沨盯着这奇妙的场面，啧啧称赞。 他看到范小雨苍白的小脸上渐渐开始有血色，额头冷汗也消失了。 待全部的纠结散去，陆沨移开手掌。 范小雨的脚踝在他眼中仍是透明，但这一次，一道道银色经络正缓缓流动，有条不紊…… 是一种，让强迫症看到感到极为舒适的画面。 陆沨感到满意，收回心神。 之后，他再看范小雨的脚踝，已经不是透明，雪白的细嫩脚踝，已没有一丝肿胀的痕迹。 陆沨再次感叹巫鼎集内包罗万象的玄妙。 有这一手医术，他就算是被逐出兰家，也不愁吃喝啊！ 不对，应该是他就算带着老婆私奔，也不愁养活不了她了！ 范小雨缓缓坐起身，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脚踝。 ……不疼了？ 刚才明明还肿得和猪蹄似的，疼的她想咬舌自尽，结果被陆先生按了一会会，就正常了……？ 范小雨呆呆地看着陆沨，“这就是……您说的缓解？” 陆沨点点头，笑着“嗯”了一声，“脚能动么？” 范小雨试着轻轻转动脚踝，一下……两下，三下……她伸手捏了捏脚腕，杏圆的眼眸瞪大，震惊地看着陆沨，“貌似……好了？” 陆沨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主要还是你姥爷家的金鼎好用，救你，也是应当应分的。 范小雨喜极而泣，整个人跪在座位上，情不自禁地抱住了陆沨。 她的脸深深埋进陆沨的肩膀，声音发抖，哽咽着，“……谢谢你陆先生……我刚才真的吓坏了，你说我韧带撕裂，将来只能像老人家那样子走路的时候，我想到那种画面……就很想死掉……那时候我就在想后事，想不能拖累爸妈，想存折里的钱还够他们花几年……可是你治好了我……” 范小雨抬起头，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陆沨，“……陆先生，我们萍水相逢，你却一次次把我从绝望中救出来，上次是，这次又是……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缘分……我知道你结婚了，但是我不求名分，也不想得到你的感情，你是我的恩人，这辈子，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为你付出一切……” 陆沨惊呆了，这妞……她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