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八章:教皇的后手
城中,贞德来不及感受悲伤,甚至没有跟张玄生打招呼,便飞速入城。 兰斯洛特的用意她清楚,这样打下去是没结果的。 三位大罪司教让她不得脱身,甚至对方有余力对城头上的士兵进行屠杀。 当活死人及新教徒军团攻入城中的那一刻,将是人间惨剧! 城头上的士兵已经伤亡过半,面对无穷无尽的活死人军团,这种消耗是没有意义的。 必须要开启结界了,教皇冕下最后留下的后手。 找到圣晶,激活! 一道金光自城中升起,光辉抛物线般洒下,那是一道薄膜正缓缓笼罩圣城。 “兰斯洛特,回来!” 贞德焦急的喊道,她在空中使用魔力维持结界,暂时无法移动。 城外,兰斯洛特又一次将几名大罪司教击退,残肢漫天飞,他听到了贞德的喊声,但是没有回头。 “可真是和虫子一样顽强啊……” 兰斯洛特看着几名从尸骨中爬起来的大罪司教,目光森冷道。 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散去了,教皇冕下留下的后手之所以一直没有动用,就是因为一味的防守是没有希望的。 与其说那是绝境翻盘的后手,不如说是无可奈何的拖延。 防御结界并非坚不可催,其强度是根据主持者的魔力而定,以贞德现在的情况,面对三位大罪司教的攻击,结界也撑不了太久。 所以他不能退,即使不能斩杀这几个大罪司教,也要伤到他们的元气,多拖延一段时间。 城头边,金色的薄膜落下,有活死人踉跄的登上城头,走过时上半身碰到薄膜,伴随着刺啦一声化为了蒸汽,下半身摇摇晃晃的倒下。 普通的新教徒们有些被扫过的金光蒸发,有些机灵的则是抓住机会闪身退了出去。 最后一丝缝隙也消失后,城头再次恢复了寂静,只是有小声的哀嚎声压抑的响起。 城外兰斯洛特与几名大罪司教战斗的冲击波,带起的热浪一波波打在城墙上,像是海浪在拍击礁石。 士兵们不用再厮杀了,纷纷脱力坐在了地上,圣城暂时安全了,但却没有人欢呼。 一个个骑士强撑着身子,注目着城外的战斗,那是他们从未见过的骑士长阁下。 是如此的年轻,如此的强大,又如此的……悲怆。 一波又一波的活死人和新教徒被兰斯洛特的斗气碾成粉末,但在大罪司教的命令下,却又无尽的潮海再次涌上。 张玄生默默注视着那个肆意战斗的骑士,想起对方闪身前对自己的传音。 “玄生大人,以后就交给你了。” 轰—— 又是一阵猛攻,可那几个大罪司教就如同打不死的小强一般,再次爬了起来。 张玄生伸手摸了摸肩膀上炸毛的球球,无言叹息。 “不如在此刻熊熊燃烧吗……” 可是他此刻连燃烧都做不到。 那几名大罪司教“复活”的把戏,以他的眼里能看个大概,并非是那几个家伙确实强大,只是因为和邪神缔结的某种契约。 没有极高层次的力量将根源斩断,这些家伙能够无限恢复。 就连兰斯洛特对几名大罪司教的进攻,是否能起到消耗的作用也未可知,因为这些新教徒根本不是以灵力取得超凡之力。 趋使他们的力量,是某种……更邪恶的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那个真正的骑士怒吼着咆哮,斗技让城外化为一片火海,映的城中人眼眸都亮了起来。 但张玄生却能感觉到,兰斯洛特的力量在衰弱,斗气和魔法的使用者本就不以持久见长,燃烧生命带来的力量更是短暂的。 “你的力量,好像变弱了呢~” 色欲大罪司教再次起身,手抚过自己赤、裸的胸前,刚刚斗气留下的灼伤消失不见。 “啊——啊——好饿啊,这个可以吧?这个可以吃掉吧?” 罗斯康泰的嘴贴着地面,身体成弓形,说话间嘴部开合,泥土和尸骨混着进入他的口中。 “一人留下断后,这是何等的傲慢,你将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 傲慢大罪司教衣衫褴褛,只有手中的那本黑色教义完整。 他们刚刚合力接下了兰斯洛特一道斩击,意识到这个老骑士的余力不多了。 城中,也爆发了一阵骚乱。 “裘斯,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帮助骑士长大人!” 一个年轻的骑士跟长官起了争执。 “你这是去送死!” “我知道,但能帮骑士长大人多拖延一秒时间也是好的。” “站住,这结界是双向的,碰到它你也会和那些新教徒一样的下场!” “……” 年轻的骑士沉默了,他总不能让圣女大人冒着风险开启结界。 “别想了,教皇冕下留下来的这件圣物,是一次性的,结界既成,不可逆。” “……” 如此的对话出现在各个小队中,诸多骑士眼睁睁看着自己敬仰的骑士长大人在外面孤身奋战,却无能为力。 这种无力的屈辱感,让他们恨不得自己已经死在刚刚惨烈的战斗中。 “玄生大人,骑士长大人能击败那几名新教徒吗?” 浑身浴血的玛茜来到张玄生身边,她在刚刚的战斗中断了一只手臂,但好在还能喘气,此时望着张玄生的眼神有些希翼。 “……” 张玄生摇了摇头,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城外那个大声喊杀的男人。 身边的一众人,情绪顿时低落了下来,难道他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骑士长大人战死? 噗噗噗——的声音还在不断的响起,已经有新教徒驱使着活死人绕过战场抵达城边,尝试着冲击结界。 每个活死人触碰到屏障的一瞬间都被金光蒸发,新教徒们也开始用超凡之力从远处朝屏障发起攻击。 长夜漫漫,直至黎明。 天边的第一缕阳光洒下,但城中的人却没有感到温暖。 充满硝烟的战场上,尸横遍野,那个身姿挺拔的男人依旧站在那里,让三名大罪司教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 他的生命早就该已经燃尽了,是什么支撑着他还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