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缘由

    周元这句话一出，赵海军顿时恍然大悟，表情也瞬间变得轻松起来。

    是啊！周元学的可是历史和考古，尤其是后者经常是和一些特殊场合打交道的，而且周元的专业水平非常高，赵海军知道曾经海城大学又或者海城博物馆都邀请过周元，所以他能够从细微处察觉到平常人不为注意的地方，从而产生怀疑，从这点来看很是正常，所以这样一来就完全可以说通了。

    想到这，赵海军对自己甚至有过怀疑过周元而感到不好意思，当即大大方方地向周元道歉，周元自然不会怪赵海军，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作为一个刑警，赵海军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对了，这事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我，反而让林思成来联系我？”赵海军疑惑地又问。

    “兄弟，你是刑警，但有些思考问题的角度也要从其他方面考虑，比如从商业角度来看这个问题。如果你们警方大张旗鼓地直接去那边进行调查，这件事一旦闹出去对于刘氏集团肯定会产生很大影响，其他的暂且不说，至少会导致刘氏的形象受损和那幢公寓的房价大幅度下跌。”

    “这幢公寓坐落在市中心，而且拥有深厚的历史蕴含，以目前的房价而言仅每平米就超过十几万，就算只跌掉一个点以整幢大楼来计算也是一个天文数字的损失。之前我欠了刘氏集团的刘董一个人情，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莫名其妙遭受这么大的损失吧？”

    周元笑了笑：“所以考虑再三，这让林思成私下联系你，一来是想把这件事尽量低调处理，二来也是顺手还了这个人情，至于其三嘛，你不是刚去刑警支队么，眼下正是需要做点成绩的时候，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就把你的电话顺手给了林思成。”

    “靠！就属你小子花花肠子多，这么简单的事还非得绕这么大的圈子。”听了周元的话，赵海军恍然大悟之余也是哭笑不得。

    “对了，你就不担心刘氏集团和林思成？万一他们知道这件事后偷偷摸摸地自己给处理了怎么办？”

    “不可能！”周元很有把握道：“林思成不是傻瓜，我既然告诉他这件事，又把你的电话给了他，就等于向他点明如果他私下处理我就会直接和警方联系。这是一起凶杀案，可不是什么小案子，刘氏集团能做这么大，能有今天的地位当然不会普通，这其中孰轻孰重自然很明白，他们怎么会冒这样的风险？”

    讲到这，周元把目光投向了赵海军，笑问：“说了这么多，你要的解释我都给你了，现在可以讲讲你们在现场的发现了吧？”

    听周元这么问，赵海军迟疑了下，按理说这种案子在没有结案之前他是不能透露信息的。

    不过周元不同，一来公寓内有尸体的信息是周元提供的，虽然他是通过刘氏集团的林思成，可无论怎么说周元算是第一个发现的人。二来，今天的谈话说到这程度，其实有些事再隐瞒也没这个必要，再加上周元是自己的好友，在不违反规定的情况下，适当地告诉他一些情况也是可以的。

    “现场和你判断的基本差不多，在公寓的壁炉烟道内部我们发现了一具尸体，一具已经死了至少六年的男尸。尸体是被塞在之前的烟道内，然后用大量石灰、水泥等进行填充，再使用砖石封堵起来。”

    “因为石灰的原因，尸体呈现严重脱水迹象而不是腐烂，所以一直以来并没有气味产生，也没有人发现这具尸体的存在。现在尸体已经拉回法医中心进行下一步的尸检，以判断尸体的各项特征，最终确定死亡原因、死亡时间和尸源身份等信息。”

    听完赵海军所说的这些，周元略微思索了下问：“其他的调查呢？我之前问过林思成，六年前他们购入这幢楼的时候把整体装修工程交给了一家第三方公司，但是当时刘氏集团并没有听说有人口失踪的情况。不过这也没什么，毕竟许多工程中使用的工人流动性很大，尤其是那些农民工，今天在这家工地，明天就去了别的地方，你们警方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调查一下。”

    赵海军点头笑道：“这些我们已经考虑到了，我来找你的时候已经有同事去承建的第三方公司做调查了，如果尸检结果出来，的确和当初的施工人员有关联的话，这案子应该不难破。”

    “那我就提前恭喜你了。”周元哈哈笑道，接着又要求如果赵海军破了案子一定要告诉他一声，对此赵海军倒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赵海军在周元家没有呆多久，问清楚了来龙去脉，赵海军也彻底放了心，眼下他关心的还是手上的这件案子。谈完事后，赵海军就急冲冲的走了，周元看着茶几上赵海军都没来得及喝上几口的茶水笑着摇摇头。

    正如赵海军说的那样，既然有了线索，那么破这个案子的难度并不大。第二天尸检报告出来，警方很快就通过人员调查信息锁定了死者的身份，正如警方判断的那样，死者正是当年参与大楼装修施工的一名临时工。

    在施工工地上，临时工的使用很是频繁，而且临时工更换也是寻常，所以这人之后失踪因为没人报告自然也没有引起当时任何的怀疑。而现在确定了死者身份，警方就从死者当时一起参与施工的人包括他的同乡、室友等人际关系进行排查，仅仅三天不到就锁定了最终目标嫌疑人。

    当把这位嫌疑人请到刑警队后，在大量证据面前没花多大力气这个嫌疑人就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紧接什么都招了。

    说起来这案子的起因并不复杂，当年死者在这公司当临时工还是这个嫌疑人介绍的，按理说他们的关系不错。

    其实的确如此，他们两人不仅是同乡，甚至还是比较近的堂亲，不过死者有个不良嗜好，就是喜欢玩牌，手上只要一有钱就去赌，但运气却不怎么样，经常输钱，输了钱就到处找人借。

    案发前几天，死者因为参与一场赌博输了很一大笔钱，从而欠了上万的赌债。死者找到嫌疑人，希望嫌疑人能借给他钱用来翻本还债。知道自己这个兄弟恶习的嫌疑人哪里肯借他？何况他的钱也是辛辛苦苦赚来的，借给他就等于打了水漂，根本有去无回。

    所以为了借钱这事，两人闹的很不开心，而在案发那天晚上，他们两人为了这事又吵了起来，甚至还动起了手。也是死者运气不好，当时他们就在公寓里加班，四周到处都是建筑垃圾和施工工具，动手时嫌疑人用力猛了些，一不小心就把死者从楼梯上推了下去，这一下摔的不巧，死者脑袋恰好磕到一块三角铁，当即躺在地上抽动了几下就没气了。

    嫌疑人上前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失手杀了人，慌乱之下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之后嫌疑人害怕被人发现尸体，更怕自己因为杀人要做牢，趁着没人注意直接就把尸体搬到了201室，然后把尸体衣服褪去，硬生生地塞进了壁炉的烟道里，再灌入大量石灰和水泥，用一晚上的时间把整个烟道封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