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奸狠若狐似财狼
2009年4月30日，早上9点。 一辆老旧的皮卡正疾驰在卡森至奥古力镇的林间公路上。车里放着泰勒-史薇芙特的新歌。特纳摇头晃脑的大声跟唱，轻快的开着车。副驾驶位坐了一条黑背，叫巴顿，像看着傻子一样的望着摇头晃脑的特纳。 一早的林间公路，没有车也没有人，特纳不自觉的将车子越开越快。他要早点把车斗里的1000个专用口罩和除尘设备运回矿上。昨天矿上一批人中了砷化氢的毒，镇长发了大脾气，铜矿老板也后怕不已，马上让跑外勤的特纳昨天下午去卡森采购安全保护用品，在卡森睡一晚上，今天早上就要回到矿上。没有这些防护用品，矿上都不敢开工了。 离镇上只有3、4公里了，特纳虽然正在自嗨，还是注意到右前方有一辆车开下了公路，停在了路边草地上。他有意的放慢了车速，开过时往边上看了一眼。 哇，车撞在一颗大树上。“吱”，特纳下意识的急刹车。 打开车门，特纳带着黑背巴顿一起走了过去。走到被撞的车边，发现是一辆凯美瑞的三厢车，车头已经撞在树上变形了，车前盖还冒着淡蓝色的烟。车里空无一人，右边的两个车门都大开着。因为刚刚下过雨，车门边上几串脚印显得格外清晰。 特纳正打量着车子内外，边上的黑背巴顿突然冲进了树林，汪汪汪的大叫起来。特纳紧张了起来，因为巴顿是条好狗，从不乱叫。特纳怕巴顿有事，紧跟着进了树林，走了没几步，见巴顿冲着一个脸朝下趴在地上的人狂吠不止。巴顿彻底慌了，连忙跑回公路，颤颤巍巍的掏出手机，找到通讯录里凯莉警长的名字，打了出去。 陆飞早上起来，坚持去晨跑了一大圈，早饭随便糊弄了几口麦片牛奶后去诊所了。 今天早上诊所还没开门，门口已经有人排队了。陆飞笑着和大家打着招呼进了诊所。居然发现老贝尔也在，他看了看曼迪，曼迪悄悄和他附耳说道： “镇长昨天在你去卡森的时候，来了诊所。见老贝尔不在，大发脾气。老爹一方面认为老贝尔在最紧急的时候都不见人，没有团队精神；另一方面诊所现在有你坐镇，镇上就有资格开掉老贝尔了，所以后来老爹当着我的面给老贝尔打电话，一顿训斥，最后说要么正常上班，要么滚。老贝尔指着工资买酒喝，所以……。” 陆飞笑了笑，对曼迪道：“也挺好，那我就不用那么忙了，对了，华盛顿来了吗，静脉点滴注射了吗？克瑞斯情况怎么样？” “都开始了，你放心吧。” 陆飞过去和老贝尔打了个招呼，也不管他清醒与否，回到了办公位上。 还有几分钟营业，这时警长凯莉推门进来了，遥遥的对老贝尔和曼迪点点头后，坐到了陆飞对面的病人位上。 “杰克，昨天晚上苏珊娜状态还不错，你给我的小型氧气包起了作用，她今早上又拉出了一些虫子，恶心的很。我想咨询你一下，让她继续在家治疗行不行。” “昨天苏珊娜坐了2个多小时的救护车刚回镇上，马上又治疗，不适合当天回雷诺医院。但她还是虚弱的，专门的护理你和莉莉斯都不专业。今天你和她雷诺的主治医生比利通个电话，代表家属提出，希望入院康复治疗，反正我和他说好了，费用全免。” “嗯，你是专业的，都听你的。” 这时凯莉的电话响了，凯莉也不避讳陆飞，接起了电话，“特纳？哦，你好，什么！！尸体、车祸，巴顿发现的，在哪儿？往卡森方向的林间公路？离镇上三公里左右。你还在现场吗？好的，不要乱走啊，回车上锁好门等我来。”凯莉起身就走，一边走一边拿起腰上的警用步话机。 “格兰特、鲍恩在吗，在哪？” “在，在警局，头，刚上班啊，我是格兰特，鲍恩在我边上。” “赶紧来诊所门口和我会和，林间路出了车祸和命案。” “什么？出大事了啊，我们马上到。” 凯莉说完，挂上步话机刚走到门口，突然停了一下，转身回来对陆飞说：“你都听到了，现在可能有死尸，不知道是不是正常死亡，我们小镇警署没有法医，要联系卡森总局法医的话，估计等人来至少要2个小时，这几天经常下雨，痕迹也许会被破坏。我们镇上最靠谱的医生就是你了，我也信任你，借你半天做法医，可以吗？” 陆飞道：“走吧，我同意”，他和老贝尔、曼迪说了一声，请老贝尔坐镇诊所。提着急救箱出了门，警员格兰特和鲍恩到了，三人匆匆握了握手打了招呼，上车开往林间公路。 警车拉着警笛，呼啸的往南开去，3分钟后来到了现场。 特纳看到警车来了，下了自己的车，向林子里一指，哆哆嗦嗦，道：“凯莉警长，我刚驾车经过，见有一辆车子撞到了树，下来查看，黑背巴顿一下子穿进了林子，我跟过去看到一个人趴在地上，把我吓坏了，赶紧给你打电话。后来我壮着胆子进了林子，摸了一下那人颈动脉，发现没脉搏了。” 凯莉点点头，手一招，道：“大家跟我过去，注意不要破坏地上脚印，特纳你干的漂亮，留在原地。” 几个人慢慢的走到现场，见一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格兰特先对着人和周围环境拍了几张照，陆飞对着凯莉点点头，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将人翻了过来。人看上去已经死了，是个年轻的金发女子，双眼挣得大大的，脸色一幅惊恐的表情。上衣敞开，Bra也被拉到了肚子，长裤和内裤也被拉开了，身上白色的肌肤上青一块、紫一块，明显有被施暴的痕迹。陆飞脸上露出不忍的表情，皱着眉头仔细检查一下身体正面的伤痕，又把人翻了过去，仔细的检查。 凯莉和其他两位警察看到惨烈的现场，喘着粗气、眼睛通红。镇上已经承平日久，平日里镇上最多有些小偷小摸，邻里纠纷什么的，还从未出过如此大事。 “警长，受害者女性，身高1.65米左右，体重估计55公斤上下，年龄25到30岁，死因是脑后遭受重击，后脑都塌陷了。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半小时都有可能，罪犯可能还没走远。”陆飞检查后认真的介绍道。 “怎么得出结论的？”凯莉急切的问。 “死者尸体的皮肤温度基本和常人温度无异，尸僵未形成。死者体温下降程度能确认死亡时间。而这里环境温度适宜，在20度左右，对死者体温影响很小。死亡时间应该在一个小时内。另外根据死者后脑遭受重击塌陷的角度和程度，凶手比受害者高15-20厘米，应该是个力量很大的壮年男子。谋杀过程简单直接，从背后下手，自上而下，一锤毙命。” 陆飞又检查了死者的下阴部位，道：“死者生前和死后，都未遭到性侵犯。”凯莉皱着眉头点点头。 凯莉让陆飞继续检查，格兰特拍照。凯莉开始观察四周环境，并主要查看车子到林子里抛尸点之间的脚印。沿着脚印走来走去的观察了两分钟，凯莉把大家叫在了一起。 “除了特纳和我们的脚印，我看到有3组脚印，而特纳是我看着长大，镇上的老实孩子，绝做不出这种灭绝人性的谋杀，何况身高也不够。第一组是被害者的脚印，较小，方向是进树林的；第二组的是凶手的脚印，较大较深，方向也是进树林；第三组是从树林抛尸点向马路方向的，较大较深，和进入的脚印大小一致，估计是凶手走出树林留下的，脚印到了路边就没有了。而马路是柏油路面，又下过雨，根本看不清脚印。初步估计凶手是从马路上逃跑了，我现在要打电话给卡森警察总局，请他们协助封堵附近公路，并协查来往车辆。你们有什么意见？”凯莉望向两位警察手下。 两位警察先后摇了摇头，表示没意见。陆飞蹲在地上仔细的看了一会第三组脚印。开口说道：“凯莉警长，等一下，有一点问题。” “脚印有问题，按照人体工程学，第三组脚印的重心应该是和第二组是一致的，第二组脚印人的重心在前，而第三组脚印却重心混淆，脚印也略深了一些，鞋底的纹路有重叠、交错的情况。” “这代表什么？”凯莉问道。 “我认为这组脚印是凶手从树林里走出来，又沿着这些脚印倒走了回去！”陆飞慎重的说道。凯莉和其他两位警察大惊失色，都蹲下身子查看。陆飞这时沿着脚印走回了树林，在受害女子身边左右查看，抽动了下鼻子，俯下身子在死者身上的淤青处闻了闻。凯莉看到了陆飞怪异的举动，赶忙走了过来，问道：“又有什么发现？” “从对脚印的处理看来，这是个老手，是个凶残的惯犯，他对树林和野外作案有丰富的经验，大家仔细想想，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他要故布疑阵，让他可以迅速逃脱。我猜测这个案子事发突然，凶手没有完全的准备，所以这么做的目的是误导我们警方，想让警察以为他沿着公路逃跑，而他则已经逃向了反方向，树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