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我的系统竟然是恋爱系统在线阅读 - 第81章 顾承之:这棋风真恶心人

第81章 顾承之:这棋风真恶心人

    围棋对于自己而言究竟是意味着什么呢?

    这是第几次在心里询问自己这个问题来着?

    七次,还是八次?

    大概潜意识里已经超过十次来吧……

    眼前这个面积不过0.22米左右,纵横各十九列的棋盘上是否有唯一解?

    这一点他不知道,即便是上辈子被ai所统治的围棋时代的棋手也不会知道。

    因为这小小一个棋盘之中的变化,是无法用数字来计算的,也就是说,这个数接近于无穷。

    这也就意味着,这个棋盘之中可以产生的变化数量大概是人类已知最接近宇宙大小的数据。

    这样夸张的话自然不会是顾承之能够说出来的,他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揉了揉已经开始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顾承之努力让自己集中起注意力。

    感觉现在的局面已经有些落入下风了。

    大概是孔倪九段与范沅七段的实力水准都离他太过遥远。

    直到现在为止他都仍然无法感受到这两人之间的棋力是否有差距。

    黑棋选择三连星,白棋星小目。

    紧接着白子小飞挂角简单定型,黑棋几乎在布局阶段,对于白棋每一步棋都采用了妥善的应对方法。

    既没有无厘头脱先,也没有尝试改变原有定式,双方都是在按照正常的简单定型在对局。

    那么自己究竟是从哪一步棋开始落入下风的呢?

    顾承之自己也有些不太明白。

    四个金角已经定型三个,还剩下最后一个。

    现在轮到孔倪落子

    他看了一眼这个带着眼镜的职业九段选手。

    是三三点入,还是暂时保留角落,进行打入?

    小飞挂角对方大概率不会选择,毕竟若是继续采用相同的定型方法,那么有对称意义的三连星布局,将很有可能一举掀翻白棋在前面形成的微弱优势。

    三三点入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会给对面撞厚一层外势,但却可以把黑棋的行棋方向固定在边路之上,让局面直接变得简洁明了。

    打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角上的味道暂且保留住,先将黑棋的大模样破坏掉。若是黑棋边路被搅得一团糟,那么三连星以及前面的定型便完全失去作用。

    就在顾承之在斟酌这两个选点那边更好一些的时候,白棋落子了。

    对左上角星位的黑子二间高挂!

    对星位二间高挂……

    这是什么下法?

    对小目采用二间高挂倒还是比较常见,但是对星位采用这一下法,顾承之记忆之中完全是一片空白。

    现在该怎么办?

    飞压一步,将这颗白子头盖住的同时发展自己三连星的布局?

    可要是这时候对方选择辗转腾挪,直接点入三三,那就会亏掉大量实地。

    不行,不能够现在选择飞压。

    向下托过去?

    这样大概会把自己三连星布局,搅和得七零八碎吧。

    面对这一出乎意料之外落子,顾承之难得感到了一丝焦虑感。

    这和上一次与范沅进行对局被全方位碾压的时候情况不一样。

    并没有那种被对方的强所大压制的窒息感,而是一种用力一拳打去却发现了目标是一团棉花时的憋屈。

    这手二间高挂既没有选择占据实地与黑棋产生一种转换,也没有选择与黑直接棋硬碰硬。而是间乎于这两者之间……

    脱先如何?

    这个念头脑中一闪而过,但是随即顾承之便否认了它。

    没有明确目标的脱先,无疑是哗众取宠。

    那么剩下的办法只有一个Z

    黑棋落子

    托下!

    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白棋立刻落子向后压一步。

    既然选择了托下选取实地,那么就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放弃的说法。

    跟着退!

    随即白棋再向另外一个方向压去!

    顾承之犹豫片刻后没有选择继续跟着退,而是扳起头与角上星位的棋子连线。

    白棋在四路获得了三颗不算特别厚的外势。

    黑棋则获得三路以及一个角落的实地。

    看上去白棋这几手棋似乎让黑子占据了巨大的便宜。

    但真实的情况是这样的吗?

    孔倪没有选择再在这里继续纠缠下去,而是相当轻巧地转身。

    白棋落子

    天外飞仙!

    又是这种棋!

    既不直接打入进黑棋的大模样里进行一番搏杀,也不选择双方各顾各的,自己围自己的空。

    而是选择落在对白棋看上去暂时没有什么作用,但又给黑棋添堵的一个位置。

    顾承之摇了摇头,再看了一眼盘面。

    这颗白子应该是抓不住的,毕竟这其周围不远处还有别的棋子接应。

    可如果暂时放任其不管,那么毫无疑问,白棋下一手一定会直接大跳,破进黑棋的大模样之中。

    只有小飞守一手边空了。

    想到这里,他也没有再犹豫,选择小飞封盖住自己的缺口,防止白棋直接打入。

    接下来如果对方还想要破坏黑棋的实地,那么自己便立刻选择与其交战。

    可是,这位世界冠军似乎是早已看穿了顾承之的想法。

    白棋落子

    尖冲!

    不是尖冲黑棋的三连星,而是直接转移到了另外一边的战场。

    这就好像打仗的时候,一方主帅忽然就不管两方剑拔弩张的局势,选择派遣一只军队,直接绕过战场去偷袭其他城池一般。

    这让已经做好殊死一搏另外一方主帅,从内心深处感到一种憋屈感。

    直接吹响号角,选择主动进攻?

    顾承之扫视了一眼三连星周围的白子,按了按自己的额头。

    感觉上是一种剑拨弩张的局势,实际认真地一看才发现,对方就只用了天外飞仙一颗棋子,以及左上角的三科白子来挑衅自己黑棋三连星的大本营。

    杀哪边?

    三颗白子?

    笑话!

    中腹又没有黑棋的落子,凭什么忽然对别人的一道外势起杀心?

    那杀那一颗落单挑衅的白棋?

    的确现在已经将其根据地去除了一半,如果此时选择去镇头的话,然后将对方往自己外势上赶去,那样还是有很大机会将其抓住。

    但是……

    黑棋选择去抓那颗白子,白棋就一定要跑吗?

    一颗棋子而已。

    既然你黑棋要选择大费周折地去围杀它,那就送给你好了。

    等你花费两三手将起确保杀住的时候,恐怕棋盘上其他重要的地方都被白棋抢占得差不多了。

    效率根本就没法比。

    想到这里,顾承之第一次觉得还有这么恶心人的棋风。

    东边放一子,西边落两子。

    没为白棋围成什么实空,但就是硬生生地給黑棋原本顺畅的道路上扔了一大群石块。

    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办?

    没有任何办法的他,只好选择跟着白棋的步调,将战场转移,然后应了一手。

    黑棋向上挺,狠狠地撞在这颗尖冲的白子身上!

    而孔倪似乎已经看清了顾承之此时的想法,轻轻地摇了摇头。

    白棋向下一立!

    丝毫不在意黑棋对这片领地的宣誓,气势之蛮横,仿佛就要对着这个战场上的黑子进行宣战。

    顾承之看到这步棋稍稍犹豫了一会儿。

    考虑若是被对方扳住二字头,那么己方的发展形势将会变得很不舒服。

    于是

    黑棋扳!

    强硬地先扳住对方的二字头,直接吹响战争的号角!

    紧接着白子直接点进黑棋大空,正式宣告双方的战争开始……

    在树上已经安好巢的小鸟发出一阵阵清亮的声音。

    温和的清风将院子从敞开着的窗户中带着花香味闯进道场时,也顺带将年轻男孩的头发吹起起一阵阵涟漪。

    棋盘上的局势已经越来越明朗,但是落子的声音却仍旧没有停息。

    舍弃三个金角获得的外势加三连星布局的大模样,早已经被冲得七零八碎。

    另外一方战场上,白棋大龙的眼位早已足够,而黑棋至今却只有一只后手眼位。

    孔倪九段手中的白棋,就像主科医生的手中的手术刀一般,精准,冷漠。

    宣战,厮杀,治孤,破眼,屠龙。

    每一个步骤都在顾承之眼中都显得如此之完美,让他几乎找不到任何反抗地机会。

    若是说范沅七段在与他对局时,给他的感觉是一种让人窒息的快节奏,以及对棋型碾压认知。

    那么孔倪九段所带给他的感觉便是……

    感觉……

    手中的棋子仍未落下的顾承之在这一瞬间愣住了。

    孔倪九段所带给他的感觉是什么?

    进入中盘的完美控场?

    不,大概这不是最重要的。

    莫名奇妙地脱离主战场。

    将局面从略显明朗变得极其混乱,再由极其混乱变为绝对明朗的局面。

    用“轻兵”进行挑衅,然后当对方恼羞成怒想要进行大举进攻的时候,说弃便弃掉的果决。

    这不正是他顾承之自己的下棋方式吗?

    被早稻市众多棋手否定,同时也被范沅七段称为“哗众取宠”的行棋风格。

    “注意到了吗?”

    将放在棋盘旁的茶杯握起,孔倪风轻云淡地看着这位俱乐部的新人。

    顾承之低下头,白皙的脸庞上神情晦暗不明:“孔队你是故意这么下的?”

    “嗯。”

    “目的是为了什么?不会是为了让我明白,之前我的对局能赢其实并不是因为我这种行棋方法有特殊之处,而是因为远超对手的棋力这种浅显的道理吧?”

    “说对了一半。”

    “一半?”顾承之抬起头,然后将手中紧握的一颗黑子按进了棋盒之中。

    “一半。”孔倪认真地点了点头。

    沉默了片刻,顾承之平静地说:“我输了。”

    随后他站起身来,径直地向道场外走去。

    对于这种明显是不懂礼数的行为,孔倪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

    望年轻人的背影,他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他心中没有围棋。”

    想到范沅说出此话时那笃定的表情,孔倪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