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杀人之因
詹迁并不知道周山和韦灵从徐行那里得到的功法，仅仅只是到先天境界。 但他却是认为，既然徐行当时拥有筑基境界的修为，那么私下里传给周山和韦灵的功法，也很可能传授到筑基境界。 于是，存着这种可能，詹迁对韦灵严刑逼供。 待到第二天清晨时分，周山发现韦灵迟迟不见踪迹，这才怀疑韦灵出了事情，但是却被一群人阻挠，不允许周山寻找韦灵。 而那个时候，韦灵已经被折磨得伤痕累累，奄奄一息。 周山心中焦急，便与那万仙盟的人起了冲突。 但周山不过刚刚踏入先天境界不久，哪里会是拥有炼气修士坐镇的万仙盟众人的对手，还没闹出什么动静，就被当场擒了下来。 周山被擒下之后，很快就被带到了韦灵的跟前。 看到韦灵满身都是血迹的模样，周山既感到无力，又无比的愤怒。 詹迁以这两人彼此的性命作要挟，想要让周山和韦灵吐出徐行教给他们的功法。 正当两人痛苦为难之际，万仙盟却是遭到了袭击。 数名筑基境界的修士，御器飞来，摧枯拉朽一般，将整个万仙盟扫荡一空。 万仙盟的七名炼气修士尽数被杀，而被万仙盟关押起来的一些不肯屈服的人，也悉数被救。 那詹迁见到乱起，还试图逃走，被韦灵抓住机会，突然袭击，从而一招致命。 韦灵和周山被救下之后，才知道这些筑基修士之所以袭击万仙盟，却是因为他们有几个后辈，全都是受到了万仙盟的蛊惑或者挟迫，来此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救回他们的后辈。 其中有一个筑基修士，遍寻整个万仙盟，都没能找到他的后辈，审问了几个看押囚牢的万仙盟成员之后，得知了一个噩耗，他人后辈已经死了。 这名筑基修士一时悲愤不已，屠杀了不少的万仙盟成员。 而当这名筑基修士看到韦灵的时候，因为韦灵的资质极好，又受刑极重，让这名筑基修士起了同情和爱惜之意，便把韦灵收为了弟子，带着韦灵离开了。 韦灵被带走的时候，正处在昏迷状态，周山虽然出口问了那名筑基修士的来历和姓名，但对方却是嫌他性子憨直，根本连理都没有理会他，直接就飞走了。 这些人都离开之后，周山在空荡荡的万仙盟里，居然无意间发现了一处密室。 在进入了密室之后，里面一座药园。 周山自小在山里之中长大，多多少少也懂得一些精浅的药理。 他挑拣了一些识得其功效的灵药，将其吞服之后，炼化药力，修为由此而突飞猛进。 仅仅过了两个多月，周山就已经达到了先天境界的巅峰之境。 那个时候的周山，并没有炼气境界的功法，也不知道怎么突破到炼气境界。 心思简单的他，只是一个劲地吞吃灵药，觉得只要自己吃的灵药足够多，就一定可以突破当前的境界。 在他将整片药园里面大半的灵药都吞食之后，终于有一天，他感觉到全身鼓胀，体内蕴含着一股极其庞大的力量，似乎随时都可能炸裂开来。 痛苦之下的周山，便将《开山刀法》一遍又一遍地练下去。 也不知道练了多久，直到物我两忘之际，他竟是不知不觉间，自然而然地就突破了境界，成为了一名炼气境界的修士。 而且，一突破就直接到达到了炼气三层的境界。 在晋升炼气境界之后，周山也依旧懵懂无知，只是把《柴山十八路》和《开山刀法》不断地练习，然后继续吞吃灵药。 就这样，他在将那药园里的灵药吃完之后，居然又晋升了两层境界，达到了炼气五层之境。 每一次突破境界，都会觉得浑身鼓胀不已，痛苦难当。 但周山却硬是凭着自己的毅力，将这些痛苦都承受了下来。 此后，周山有些想家了，便离开了那里，一路往回而走。 直到一个月前，周山才回到家里。 回家之后，周山发现自己家中的老母已是身体病重，为了给母亲治病，周山花光了身上这些年攒下的所有积蓄。 等到母亲病情稍好，周山便留在了家里，每天砍柴挑到城里去卖，卖得的钱财，也大都买了一些调养身体的补品，为他的母亲调养身体。 由于周山性情温和，又不爱计较，每次他砍的柴，都很容易就卖了出去。 只是得到的价钱，却是比市价要低了大半。 但周山已经是炼气五层的修仙者，砍柴对他而言，十分容易。 周山每天都会往城里挑柴十次以上。 如此下来，所得的钱财，倒也不算少了。 周山的母亲身体渐渐康健起来，又动了心思，想要为周山说一门亲事。 周山为人纯孝，自然是听从母亲的安排。 很快，就通过媒人，定下了邻村一家的女子。 只是周山和他的母亲都不知道，那女子却是已经被县里的大老爷给看中了，要娶了她做第十五房的小妾。 但那女子才十六七岁的年纪，而那县里的大老爷却已经是年近六十，他们家里自然是不愿意的。 于是，就急着想要找一家合适的，抢在县里的大老爷带人强抢之前，把亲事定下，甚至拜堂成亲，好绝了那县里大老爷的念想。 但一般人家，又哪里敢得罪县太爷？ 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敢跟那家的女子有什么牵扯。 那媒人也是得了那女子家里的好处之后，才帮她家选了周山一家。 起初那女方家得知周山是个有些憨直的汉子之后，心里是有些不太愿意的，但在那媒人告知周山一天可以轻松砍十担柴挑到县里去卖，很有可能有一些常人难及的本领之后，那女方便改了态度，十分殷勤，变得千肯万肯，很快就定下了亲事，连成亲的日子都就近挑好了。 但是，就在周山成亲的前一天，那女子却是被县里带的一群衙役，把她抢走了。 周山是直到第二天去迎亲的时候，才知晓了此事。 却是那些衙役在抢走女子的时候，威胁了女方的家里，让他们不准闹事，否则破家灭门，只在旦夕之间。 正是因为这句威胁，女方家里心里存了犹豫害怕的情绪，左右摇摆不定，既担心自家女儿的安危，又害怕将此事告知周山之后，真的被破家灭门。 就这么拖到了周山前来迎亲之时，事情终于拖不下去，他们才跟周山坦白了此事。 周山自己虽然对此十分愤怒，但既然他那未婚妻昨天都被抢走了，现在肯定已经是县太爷的人了，再加上周山的心里面，还存着“民不与官斗”的念头，对县令一类的官员，心里多多少少存在着几分畏惧，也就并没有要将事情闹大的想法。 但成亲当日，却是接不到自家的媳妇，周山回去便不好跟自己的母亲交代。 于是，周山在回家的路上，一直想着该怎么骗过自己的母亲，不让她太过激动，以免出了什么事情。 但是，周山自来老实，从来没有说过谎话，回到家里的时候，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说起此事。 等到他的母亲问起此事的时候，周山更是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 周山的母亲对此大起疑心，便出了门去，朝周围的邻里询问。 与他家关系亲近的，还会帮着隐瞒一二，但那些关系较为疏远的人，却是不会帮着隐瞒。 没过多久，周山的母亲便知道了真相。 得知真相以后，周山的母亲默默回到了家里，吐了几口黑血，当天夜里就没了命。 周山帮他的母亲处理完了丧事之后，便提着砍柴刀，一路冲进了县衙，砍杀了县里的衙役和官吏，将整个县衙都染成了血色。 但是当他一路来到后院的时候，却是迟疑了。 特别是看到一个少女，挽着妇人髻，又是激动又是悲伤地看着他，默默泪流满面的时候，周山整个人觉得脑中轰然一声，杀念顿消。 他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地问：“你……你是小翠？” 订亲之后，周山虽然还没有见过那女方的面，但却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女方姓官，名叫官小翠。 那少女抹泪，她正是官小翠，低声回道：“周郎，你……你这是做什么？是我家对不起你，不值得你这样做的！再者，我已经是他人之妇，而你却前来杀了我的夫君，你让我以后该怎么办？” 言语之间，颇有几分幽怨之意。 周山一时怔然。 他来到县衙杀人之前，只是觉得心里憋着一股怒火，只想要杀了衙县里的那些贪官恶吏，并没有什么清晰的念头。 此时把人杀得差不多了，在官小翠这么一问之后，周山才开始思索他来杀人的真正原因。 首先，虽然因为官小翠被强抢到县衙，周山心里有怒，但却是可以保持一定的理智，不会过来杀人的。 既然不是因为官小翠，那么他过来杀人的真正原因，也就显而易见了。 是因为他母亲之死。 在周山看来，就是因为官小翠被强抢这件事情刺激到了他的母亲，加上他的母亲前不久才刚刚大病初愈，因着此事而怒火攻心，所以才会导致了他的母亲死亡。 当想明白这个问题之后，周山便对官小翠说道：“我娘因为这件事死了。” 他并没有说来杀人是为了复仇，但这么一句话说出来之后，官小翠也就明白了，周山并不是为了她而来的。 也许有部分因素是因为她，但她绝不是导致周山前来杀人的主要原因。 明白这一点之后，官小翠便掩面而回。 周山在看到后院之中，除了一些普通的女人和小孩之外，并没有什么能够给他带来威胁的人，也就没有了继续杀人的想法。 只是心里面空空落落的一片，又觉得杀人就该偿命，便坐在原地，想要等待消息传到府城之后，让府城的有把他抓了，以此抵命。 只是，周山还没等来府城的人，倒是等来了徐行。 听完周山讲了这些经历之后，徐行训斥道：“你杀恶人，杀便杀了，怎么还想着为恶人抵命？” 周山低垂着头，沉默不语。 徐行见状，知道周山虽然不反驳，但其实却并不认同他的话，便沉声道：“我传你一身本领，难道就是为了让你求死吗？” 周山跪在地上：“是弟子不孝！” 徐行摆手道：“别跟我扯孝不孝的！说得好像我有多老似的！站起身来，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死！跟我来！” 周山起身，但却回头朝后院看了一眼，有些犹豫。 徐行道：“怎么，还舍不得你那个未婚妻吗？她已经是别人的小妾了，你确定还要她吗？” 周山抬起头来，说道：“师父，她是被强抢来的，不是她自己愿意的……” 徐行道：“既然如此，那你去问问她，看她愿不愿意跟你一起走？” 徐行觉得，既然周山这个时候还惦记女人，估计那偿命的心思，也就会慢慢淡却了，所以也就没有阻止周山的意思。 周山拜谢之后，回身走进后院，找到了那官小翠，只是问道：“我要走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官小翠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那些躲躲闪闪的目光。 她知道，县衙里发生了这等事情，她们这些住在县衙里的女眷，定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所以，权衡利弊之下，她只是稍一犹豫，就答应了下来：“我跟你走！” 看到周山带着官小翠出来，徐行看了此女一眼，没说什么，只是让座下火麒麟转身离开，淡声道：“跟上！” 周山对官小翠使了个眼色，两人跟在后面，一起离开。 由于火麒麟的脚程极快，哪怕它特意放慢了速度，也需要周山全力奔行，才能够跟得上。 而那官小翠，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女子，跟在后面就更加吃力了。 周山见此情形，便伸出一只手来，拉着官小翠一起奔行。 但即便是如此，官小翠几乎是被周山拖着走，还没走出县城，她脚上的鞋子就给拖掉了。 周山只好背起官小翠，大步追在火麒麟身后。 那官小翠初时被周山背起的时候，还有几分羞涩，但等到出了县城之后，就已经伏在了周山的背上，还搂住了他的脖子。 周山感受着后背上带来的异样的触感，一时心中莫名起了几分冲动，连奔行的速度，都猛地提升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