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简单的奢望
凉冰抬起头对上苏杰望向窗望的视线，苏杰的视线很遥远，如同跨越时光的长河，追寻心底的回忆。 虽然心底疑惑苏杰的过去明明没有这段经历，但凉冰依然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 她伸手搬回苏杰的脸，笃定的声音如同宣誓：“但你现在有我啊！而且结局也没有那么不美好不是吗？” 苏杰轻笑啄了口凉冰的脸蛋，示意自己没事，随后他清叹道：“我还没讲完呢！继续给你讲啊。 女子离去后，男孩面带微笑，虚落的拿起梨，放进嘴里轻咬了一口。 口中酸酸的，心里却甜甜的。 虽然男孩早已被告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进食，只能靠输液维持。 但男孩依旧毫不犹豫的吃下了那颗梨，虽然后果是让男孩吐了一个小时，还差点洗胃。 但男孩的脸上还是挂着幸福的笑容。 男孩的奶奶走了进来，那是一个容貌苍老两鬓斑白的老妇人。 奶奶神色担忧的看着病床上的男孩埋怨道：“都说了你现在不能吃东西，你就是不听。” 男孩带着微笑听着老妇人的抱怨，开口询问道：“奶，我爸呢？我爸不是说今天来看我吗？” 奶奶回答男孩：“你爸忙，在厂里工作走不开。你晚上回家就能看见。” 男孩有些惊喜的问奶奶：“我能回家了？” 奶奶摸了摸男孩的头，慈祥的说道：“嗯，已经没事了，医生说回家静养就好” 男孩回到家后，等了半宿，却并没有见到自己的父亲。 听奶奶说，男孩父亲去喝酒了…… 男孩手里紧捏着女人的电话号码，仿佛捏着仅有的希望，面带困意到看着老妇人说道：“奶奶，手机借我，我想给我妈打电话。” 老妇人慈祥的摸了摸男孩的头说：“已经很晚了，该睡觉了，你妈妈也应该睡了。明天再打吧。” 男孩有些失望，但还是听话的闭上了疲惫的眼睛。 清晨男孩一睁开眼睛就向老妇人要到了手机。满心欢喜的拨打了那个号码。 电话中传来了冰冷的提示音：“对不就，您拨打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 …… 拨打了十多遍后，电话里的提示音变了：“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有事请留言……” 男孩不甘心的留言道：“妈，怎么不接电话啊，你一定在忙对不对？看到了回话哦。” 还不死心的男孩继续拨打着电话，直到电话的提示音变为：“你好，你拨打的点吗是空号……” 天黑了，男孩抱着手机，面无表情的发着呆，一遍又一遍无意义的拨打着永远不可能接通的电话，好似在期待奇迹发生。 这个电话男孩打了三天，奇迹并为发生。 许久未进食宛如痴傻的男孩，哭红的双眼眼泪不断落下。他突然拿起身边的梨狠狠地咬了下去。 口中是酸的，心里是凉的。 不知秉着什么样的心情。男孩泪流不止的将梨全部吃完，他的眼泪也流干了…… 男孩彻底接受了自己被抛弃的事实，哪怕他要的只是一个小小的电话号，最后也没有人给他…… 那时候男孩在心里发了一个誓，就算所有人都抛弃自己，自己也要好好活着，而且还要活的比所有人都好。 也是在那时候，男孩开始畏惧打针，因为那会让他联系到不美好的记忆……” 凉冰听着苏杰平淡讲完整个故事，突然有些心疼故事中的那个男孩。 若是从一开始女子就没有给男孩希望，男孩断然不会如此…… 让其看到希望后，再将希望狠狠撕碎，远比绝望更加可怕。这会让男孩一生都徘徊在无尽的深渊…… 凉冰突然很想知道那个男孩后来怎么样了，是从地狱里爬出来，还是拥抱无尽的堕落。 但现在并不是问这个的时候，虽然苏杰的经历中没有这件事，但联合苏杰畏惧医院的事，他明显就是在说自己。 凉冰不知道苏杰为何会编这样一个故事。一个明明没有发生过的故事。但她却清楚苏杰现在很需要安慰。 凉冰紧紧的抱住苏杰，跨越故事与现实宣誓道：“以后有我。” 阳光透过窗外撒在两个人身上，似乎也想将这一刻美好的画面凝聚成永恒。 被紧抱的苏杰，心中被温暖填充，低头看向满脸认真的凉冰：“你是想将我榨干吗？” 苏杰略带轻松的语气，让凉冰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安慰的人。 回过神自己还在给苏杰抽血的凉冰，偷偷看了一眼桌子上摆放着十多条充满血液的试管，凉冰小心的拔出针管。 她悄悄抬起头对上苏杰因失血显得有些苍白的脸。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刚刚故事听的太入神，忘了自己还在给苏杰抽血呢。 还不待凉冰开口，因失血头部有些发晕的苏杰，直接对着凉冰的红唇印了下去，同时还恶狠狠的说道：“我要先榨干你。” 三分钟后凉冰再次服软。但在苏杰放开她的一瞬间，早已想到对策的凉冰，直接抽身撤出苏杰一米之内。 离开苏杰一米之后瞬间恢复的凉冰，略带挑衅的看着还在喘息的苏杰，玩味道：“再来啊？” 卧槽，还有这种操作！？ 看着离开自己一米以外后，凉冰瞬间脸不红气不喘。苏杰突然有些发懵，同时心里产生出自己日后怕是要惊尽人亡的想法。 见事不妙，苏杰直接摇头讪笑道：“不了，不了。” “哦？那你服不服？” 凉冰得意的看苏杰，将苏杰之前的话原样奉还。 “服啊！我喝多墙都不扶，就扶你。”为防止未来凉冰用这个方法榨干自己，苏杰紧忙上前给凉冰捏肩，讨好起自家媳妇。 “哼！” 出了口气苏杰逼自己投降的恶气后，凉冰盯着苏杰的眼睛问出了自己的疑惑：“那个男孩后来怎么样了？” 她轻言轻语的样子，仿佛是害怕自己的话会再次揭开苏杰的伤口。 苏杰却不以为意，轻笑了一下，准备满足一下自家媳妇的好奇心：“看我表情啊！” 随后苏杰脸上的所有情绪，在凉冰眼中快速消失。卸下层层伪装后的苏杰，神色只能用无感来形容。 空洞的眼睛中，不存在一点光彩。表情变化的苏杰整个人宛如一句行尸走肉。就算宇宙爆炸，仿佛都无法在他心底掀起一丝波澜。 嬉笑的伪装下，隐藏着一个千疮百孔的灵魂。生亦无欢，死亦无悲。 “那个男孩活了好多年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何而活…… 后来他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不断在黑暗中不断寻找能点亮自己的光。 像他奶奶那样能够带给他温暖的光，这成了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虽然他找了很多年也未找到另一道光，但他坚信一定会有的。” 说着苏杰原本空洞的眼神突然凝聚，他凝望着凉冰的瞳孔，嘴角挂起温柔的笑意：“他现在找到了。” 嘿嘿一笑，刹那间云淡风情的苏杰并为注意到凉冰呆滞的神色。 刚刚那一瞬间，苏杰炙热的爱意透过眼睛彻底烙在凉冰的心灵。 那是一种只要得到一点，便愿意为之付出生命的爱。 突然想起什么的凉冰，冷不防的低声问了句：“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怎么样？” “嗯？”苏杰一时间有些搞不明白，一直安慰自己凉冰为什么要把话题往沉重的方向扯。 不过按照原著来讲，凉冰的确会死…… 不过自己来了后，许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苏杰相信自己一定能拯救凉冰。 虽然心中有些沉重，但苏杰表面上却并为展露出来。略微思考两秒，苏杰用玩笑的语气说出了一句中二的话：“谁毁了我的世界，我就毁了他的世界。你就是我的全世界！嘿嘿。” 见苏杰说话时，眼底那抹稍纵即逝的认真，凉冰邹眉严声道：“闭眼。” 她命令的语气令苏杰有些不明所以，虽然疑惑凉冰为何突然失态。 但出于对凉冰的信任，苏杰还是选择委屈的闭上了眼睛。 老子明明说的是情话，凉冰怎么突然一脸严肃？ 难道凯莎提前来了？ 恶魔一号出来什么大事？ 她正常反应难道不应该感动吗？然后泪眼朦胧的扑到自己怀里，大喊要给自己生十个八个孩子，带自己回恶魔一号老公孩子热炕头…… 苏杰闭眼的瞬间，凉冰便通过虫洞消失在医院。 …… 恶魔一号，宛若十七世纪皇室贵族的私人闺房中，凉冰的身影突然浮现。 有些失神的凉冰坐在自己的大床上，她知道自己刚刚失态了。 但她更不敢再呆在医院，继续跟苏杰聊下去。 再继续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直接带走苏杰…… 然后按他的想法，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过悠闲的小日子。 但那样的日子又能过几天？ 无论是苏杰的特殊性，还是自己的身份，亦或者宇宙的形式，都让这看似简单的要求变成一种奢望…… 有些烦躁的凉冰，一个闪身来到实验室。将苏杰的血液扔下，吩咐句抓紧研究后，再次出现在自己的房间。 凉冰盯着窗外那颗蔚蓝色的星球，脑中思考着什么，久久不能回神…… 她的心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