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6章 惩罚世界:病娇造梦师(51)
他知道越到这种时候就越应该冷静,但是好像完全没有办法去控制自己的情绪。 只要一想到那个人会消失,刻意压在心底的戾气就无法得到控制。 司靳闭了闭眼,一向冷淡无求的情绪难地出现了烦躁感,他低着眸,看着河面映出来的影子,指尖不自觉的按上锁骨处的纯银十字架。 “阿白。”少年薄唇轻启,嗓音微哑,像是带着不知名的情绪。 但是这一次,没有回应。 司靳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指尖按着十字架的力道越来越重,声线带着晦涩的深沉:“阿白,阿白……” 他像是一个冰冷而精准的复读机,不断地重复着这个称呼,没有片刻停止,说的声线都哑了下去,但是空中除了少年自己的声音,只剩下了一片的安静。 没有回应。 什么都没应。 魔梦的乱动以至于结束,突然间毫无回应的消失。 这大抵是司靳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明明早就知道…… 明明不该抱有念想。 心底早已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又是怎么来的,但还是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以至于眼底心底都只有那么一个身影。 黑白世界唯一的颜色。 司靳眸色深了下来,能冲破眼底的红,像是染着血,酝酿着邪冷的戾气。 这个样子,太过于失控,仿佛他下一秒就能抽出一直别在左腰间的匕首,打破最后的底线,手染鲜血。 波光粼粼的河面没有任何波澜,水平如镜,清晰的倒映着少年的容颜。 几乎冲天的邪和恣意。 翻滚着的黑雾和戾气。 是打破世俗和一贯平静伪装的另一面。 司靳眸底像是能溢出来血色,冷风刮过,河面的平静被打破,泛起了波澜,像是小石子被人扔了进去,溅起一圈圈的涟漪。 就连河面映照着的画面也开始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司靳的目光落在河面上,看着那映出来的少年,动作突然之间就顿住了。 他眯了下眸,淡冷而俊美的侧颜轮廓隐没在夕阳的余晖中,勾勒出几分危险的意味。 修长少年压低了身形,缓缓俯身,在河面上的视线顿了三秒之后,神情渐渐平静了下来,只剩下了无尽的漠然。 夜色深沉, 原本躺在床上,眉目微拧,脸色苍白的少年猛地睁开了眼睛。 “回来了吗……”看着一切又是在魔梦世界熟悉的摆设和房间,司靳眸色清淡。 司靳微仰起头,静了几秒,默不作声的眯起眼眸,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良久, 他才慢慢起身, 将房间的窗户打开,属于深夜的冷风就呼啸的灌了进来,吹的少年额前的墨色碎发很是凌乱,却又是十足禁欲的气场。 司靳侧着身,就那么站在那里,任由冷风吹刮在身上,才能让意识更加的清醒和精准。 他抬起手,按了下眉心。 这是夜晚,还在房间。 那个人没有消失,魔梦也没有结束,更不是夕阳西下的时间。 刚刚只不过是一场梦。 一场埋藏在心底深处,蠢蠢欲动而不安的事情,在梦中尽数出现。 像是能激起内心中最恐惧的存在。 是的。 他在害怕……害怕那个女孩突如其来的出现,又毫无痕迹的消失。 最后只剩下了他。 还站在原地。 索性只是一场梦。 如果不是想起那人曾经跟他亲口承诺过,不会离开他,或许司靳真的会陷入这场由内心深处的恐惧和害怕编织而成的梦,然后再也醒不过来,任由自己黑化。 但是他没有理由,不分对错的相信染白说的任何一句话。 只要那个人说过不会离开, 那司靳就相信。 他看了看外面明亮的夜色,皎洁的白月挥洒着柔和的光芒,像是将整个世界都映着的微亮了些,缱绻又温和。 司靳搭在窗边的指尖顿了下来,他缓缓低眸,盯着那小巧邪异的十字架。 过了半晌,他轻扯了下唇角,低呵了一声,挺漫不经心的模样,然后把玩着刚刚从左腰间抽出来的匕首,在指尖上飞快旋转出一个又一个漂亮的圈,只剩下了残影。 三秒, 足够做一件事情。 那就是将匕首刺入心脏。 不对、都不对。 月色不对。 明明在元宵节上,看着女孩盯着月亮看,司靳也瞥了两眼。 那分明在灰白色的雾气中隐约透着几分淡红色的月亮,甚至给人一种无端的邪异。 但是现在的月亮, 纯白、明亮、皎洁。 根本不对。 鲜血溢出唇角,在瓷白的下颌上显得极其刺目,司靳咽下满喉的血腥味,眸光仍旧平静,漠然依旧。 仿佛无论周围发生了什么,或者说是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都激不起他半分情绪。 像是一台冰冷而精准的机器。 仅此而已。 眼前一黑,好像身体都失去了支撑,只剩下了无尽的眩晕。 夜色弥漫,深的像是化不开的浓墨。 而在最繁华而热烈的二十一世纪,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万家灯火,化作星星点点的光。 欧美设计风格的低奢别墅中, 与魔梦截然不同的设计风格。 某一房间, 床上的人蓦然惊醒,他睁开眼睛,眸光幽暗的看着周围,那双眼眸又深又黑。 修长少年穿着一身黑色肃穆的睡衣,衬着皮肤白皙,墨色凌乱的碎发搭散在前额,侧颜俊美而苍白,像是吸血贵族。 静了几秒,司靳很轻的滚动了下喉咙,漆黑的眸平静的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神情漠然而凉薄。 没有人比司靳还要熟悉这是哪里了。 二十一世纪,现代化。 一个和魔梦完全不同制度标准的世界。 这或许才是他本该存在的地方。 而之前通通发生的一切,遇到的所有人,包括魔梦,都是黑夜中,一场漫长的、安静的梦。 就这样一直重复在梦中。 刚刚在魔梦醒来,也不过是一场梦。 他真的回来了? 从所有的梦中清醒过来。 根本就没有那个女孩的存在。 充其量不过是南柯一梦。 脑海中传来一阵片刻的刺痛感,以至于所有的意识都是空白的,司靳脸色苍白了几分,唇色都泛着白,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温度,意外的有种脆弱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