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1章 步步惊鸿:自古薄情帝王家(54)
宴会:“……” 一阵沉默。 就这?就这? 什么意思啊! 看不上,瞧不起??? 就连卫茵雨也愣了下,对上染白那般无所谓的态度,心底是更加愤怒了,“什么叫做就这!你今天偷了我的字画,我的字画在你的座位上被发现,除了你还能有谁!” “而且你中途很少出现在宴会,你敢说你究竟去哪了吗?有人给你证明你没偷吗?!” 染白眸色沁凉的落在卫茵雨身上,眸底深处很平平静静的酝酿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就…… 刚刚还想设一个局,然后直接有人送上眼前的感觉。 很微妙。 染白这段时间是没在宴会上,至于她去做了什么,更是不可能说的。 自然也没有人给她证实。 周围的人听着感觉也挺有道理的,他们看了看那个在场中央的身影,也没有任何印象,肯定不是京城哪家的名门贵女,做出偷窃这样可耻的事情似乎也很正常。 他们压低了声音,议论纷纷的讨论。 “我看还真有可能啊。” “要不然字画怎么会在那,这个卫茵雨总不会那么无聊的去陷害人家。” “有什么东西喜欢非要去偷,这品行也太无耻了吧……” “真的是难以苟同,还是人家母亲留下的遗物,啧。” “瑾王带这样的人,怕不是看走了眼。” 卫茵雨还是能听得清楚周围那些说话的声音的,她神情露出了几分得意,说完之后,卫茵雨又转身看向墨离衍所在的位置,她微微抿唇,愤怒气焰少了大半,眼眶红着,很委屈的样子,“瑾王,你看看你带出来的人,就是这样吗?” 对于这样的针锋相对的场面,墨离衍从开始到现在都十分淡然的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微微垂着眸,从精致眉骨到长睫的弧度都惑人的很,又透出了分明的冷淡,自始至终都没有往这个方向看过一眼。 即使是卫茵雨的事情,即使是他带过来的染白被牵涉其中,他仍旧丝毫不为所动的,修长漂亮的手指摇晃着一杯酒。 此刻见有人将这件事情指向他, 墨离衍才终于舍得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场景,纡尊降贵似的,那眼神很淡,很凉。 无端的让卫茵雨背脊都生出了寒意,竟然有种本能的恐惧。 “卫小姐想如何?”墨离衍薄唇轻启,不疾不徐的,声线低磁冷冽,用最矜贵的态度问出最轻缓又无所谓的话。 卫茵雨红着脸看了看墨离衍,又看了看旁边的雪衣少女,也不敢当着墨离衍的面说的太过分,怕有损自己的形象,心想这正好博得一个大度的名声,于是细着嗓子说。 “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如果泠白姑娘喜欢,我大可以送给她其他的字画。” “可是。”说到这里,她红了眼,委屈道:“这可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为数不多的东西,对我来讲珍贵程度远远超过了其他事物,我是绝对容忍不了这样的事情,不如……” 卫茵雨偷偷看着男人,观察着墨离衍的神情,却什么也没看出来,神秘莫测,喜怒难辨。 她柔声:“让泠白给我道个歉,这件事情我就当没发生,总可以吧?” 墨离衍听着这话,单手支着弧度白皙凌冽的下颌,姿态有些随性的慵懒冷淡,而另一只手就搭在桌面上,指尖以一种很慢条斯理的节奏不轻不重的敲击着桌面。 这样的态度让卫茵雨有些摸不准,还有些紧张。 而染白面对宴会上那些排斥或者不屑的言语,并没有被影响半分,只是将清冷眸光放在墨离衍身上,就那么盯着年轻皇子,左手宽松雪色衣袖垂下,掩住了手心中把玩的一枚锋利可夺人性命的暗器。 染白的目光并没有丝毫影响墨离衍的衡量判断,他完全忽略了那样如冰雪般的视线,看样子是根本不在乎的,在停顿了少顷之后,很平淡的同意了。 转眸对染白风轻云淡的说:“道歉吧。” 不急不缓的吐出一句最没有温度和信任的话之后,墨离衍也不在意染白或者其他人的态度,自顾自的收回目光,长睫在眼睑垂下细碎的影子,眸中光影沉暗。 他从来不会做没有意义的决定。 在这件事情上, 即使他知道染白是无辜的,是被冤枉的,而陷害的人显而易见。 但他还是并没有什么犹豫,很漫不经心就做出这么一个决定。 先前染白设计了卫茵雨,如今如果再当众揭穿这件事情,卫平生知道后不会善罢甘休。 这道歉不是针对这件事情,既全了卫茵雨的意,也将隔阂降到了最低。 针对于大局来讲,百利而无一害。 所以墨离衍在思考了两秒利害关系之后,就很轻而易举的让染白道歉。 至于真相,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结果是好的,那就对了。 但是墨离衍从来没想过染白道歉的处境,也不会去想,毕竟这个人的结果与他何关。 周围那些人听了,感觉也挺有道理的。 “东西真是泠白偷的,那只道歉算得上是轻的了。” “看不出来,卫茵雨还挺大度的。” “是啊,只是道个歉而已,换做我,我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听到墨离衍同意,卫茵雨原本还紧绷着的精神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同意就好。 想着, 卫茵雨扬眉吐气的看着染白,娇俏的脸蛋上浮现出了明显的笑意。 “那泠白姑娘现在就道个歉吧。” 染白完全没有理会卫茵雨,甚至把她当成了空气,眸光幽冷的盯着墨离衍,一动不动,吐出的声线像是凛冽寒冬的飞雪。 “我没拿。” 她究竟拿没拿, 在场数人, 墨离衍比谁都清楚。 听着这一句话,墨离衍很清楚的知道,这是染白跟他说的。 是没有啊。 可是, 没拿, 又如何。 年轻皇子偏过了眸光,侧着俊美侧颜,高高在上的睥睨着少女,以平静又命令的口吻足够冷漠也足够伤人的吐出两个字:“道歉。” 轻又淡的话。 却如同刀刻斧凿般硬生生砸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