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我为女神作贡献
一艘艘的幽灵船，如同一头头体型庞大的幽暗怪鱼，重重的黑烟笼罩着船身，强大的黑暗魔力汇聚又凝缩，形成了一道道如同深海巨乌贼触爪一样的恐怖触手，自黑烟之中挥舞而出。 幽灵船的撞击，黑暗触手的擒抱和砸击，这些经黑暗魔力活化而来的船舰，俨然跟恐怖的深海巨兽没有什么两样。 以它们中心，三支海盗舰队最精英的力量，还有沙华鱼人部族在无痕海域大多数的祭司，真个是舍生忘死一般，在拼了命地攻打联合舰队。 巨型海蛇类的骷髅亡灵，幽灵一般的灵体生物，各种的恐惧类神术，各种的亡灵系和咒法系的法术，再加上海盗和鱼人…… 海洋女神的神谕，风暴号角的资格。 海盗也好，鱼人祭司也罢，这是真拼了命地在攻打联合舰队。 在他们的疯狂之下，联合舰队这边，一艘又一艘的战舰，在不断进水，不断下沉。 甚至有战舰，遭到了幽灵船自下方最直接的霸道撞击，硬生生地被拦腰撞断了。 不过，即使他们如此拼命，一定程度，还占着海洋这一地理，但依旧还是打不过，硬实力的差距太大了！ 在西柏莱大祭司的主持下，大批的海精灵施法者和海精灵骑士，以两头成年蓝鲸为矛头，不断地狙击着幽灵船。 星环群岛的法师队伍，在一个第二层次法师的主导下，也在不时施展针对性的法术。 又有大量的战士，直接跃入了水中，与海精灵并肩而战。 泰西人虽不太擅长水战，但勇猛程度却还要在星环群岛的战士之上，他们的飞矛所指，只要有海盗稍稍冒头，立即就要被精准射杀。 而一些准备了“水中呼吸”装备的强大武士，更也同样跃入了水中。 不过最具震撼力，最具威慑力的，却还是联合体的舰队。 有辛克莱指挥的施法者小队，有精锐射手组成的猎杀队伍，更有二次改造的龙脉术士小队，以及阿大和阿二领衔的绿龙兽！ 当狗头人术士高速又灵活地飞在空中，恐惧术，闪电束，寒冰吐息，轮番施展。 当装甲绿龙兽在天空盘旋，不时俯冲进海中，剧毒吐息和寒冰吐息之余，更还夹杂上了恐惧术，尤其，这样的魔法龙兽，足足有二十头之多！ 同时，还有北方商团之人在协助！ “打不过啊！是真打不过！” 五方联手，巴萨罗也只能呜呼奈何。 不是他不尽力，更不是他计划差错，当真是实力差距太大了。 “不过，打不过也有打不过的好！” 但跟赤鲨和鬼狼不一样。 那两个废渣，觉得完成不了女神神谕，就可能要遭到罗德里克一样的沈溺之刑，哪怕打不过，明显落在下风，都拼了命地在攻打舰队。 巴萨罗却就不同了。 作为活化幽灵船的掌控者，他只伫立在首舰之上，重重的黑烟笼罩，一身黑袍的他，连影子都没露出半点。 遥望着黑烟之外，生与死的厮杀，魔法与神术的对决，各种死灵，各种召唤兽，各种海兽，甚至还有龙兽的对撞。 到处都是血。 对面的伤亡，当还要在自己这边之上。 不过，对面的人太多了，整体实力也太强了！ 就是一时间，对面的伤亡确实更大，但等这一时过去，形势免不了要彻底颠倒。 然而，巴萨罗一不急，二不慌，依旧静静地旁观着，仿佛局外人一样。 直到…… 轰！！ 当一艘幽灵船，再次把一艘战舰拦腰撞断，却未等它重新沉入水下，两头蓝鲸同时的夹击，四五头绿龙兽早有准备的俯冲，又有一些施法者的驱散，这艘幽灵船硬是被对面拿下了。 至此时，巴萨罗方才闭起了他血色的目光。 神灵并非无所不知，更非无所不能！ 完不成的神谕，也不意味着必定会遭到神罚！ 被罗德里克驱逐去远海，巴萨罗这么多年来的遭遇，已经形成了自己独到的认知！ “伟大的海洋女神，海底世界的女王，海洋风暴与灾难的主宰者，您最虔诚的仆人，向您祈求毁灭一切的灾厄之力……” 自己到底有多虔诚，只有巴萨罗自己才知道。 不过，晓得海洋女神在关注这边，至少祈祷的时候，巴萨罗不吝于让自己更虔诚一些。 闭起了那双血色之眼，以最虔诚的姿态，他直接向海洋女神祈求起了力量。 毁灭一切的灾厄之力，这正是风暴号角，以及它所控制的深海巨乌贼的象征！ “以此灾厄之力，我将在海洋之上掀起永不停息的风暴和灾难。 一切的海洋生物，唯有跪伏于您，才能得到幸免。 海上的航船，沿海的港口，没有您的神龛和神殿，将再无存在的必要。 伟大的女神，以此联合舰队为起始，您的仆人祈求您的力量！” 不是正统的祈告，巴萨罗的祈求，更像是一个宣言，以风暴和灾难，将恐惧带给海洋和沿海的一切生灵，唯有海洋女神的信众，才能在这灾难之中得到幸免。 这是，传教的宣言！ 还不仅如此，“以联合舰队为起始”，这又是在响应海洋女神此前的神谕，只是因为势单力薄，攻克不了，才会祈求女神赐下力量。 一边这样祈告，巴萨罗一边还将对面五方联手，自己这边实力太过薄弱，哪怕各种计谋，都改变不了大局的现实，也如实地上禀了过去。 同时，传教宣言之下，还附上了他的“竞选宣言”！ 黄金非他意，但愿灾厄临。 罗德里克那样，赚点“买路钱”的生意，绝不是真正的海洋女神教会的教义。 以灾难和风暴，揭起生灵的恐惧，进而将女神的教义，传达到所有与海洋相关的生灵的心中，这才是一个真正女神仆人该有的职业素养！ “从无痕海，往南，到坠星海，到荣光海……” “往北，到宝剑海，到……” “往西，到……” “一切之海，皆归于您。” “风暴与灾难，才是真正的海洋！” 巴萨罗与众不同的祈告之中，忽地，他被黑袍笼罩着的身躯不自觉地一颤，黑袍之内，那些本能蠕动的触爪，倏地一下，就缩进了他的身体，一丁点的异常都不再有。 紧接着，透过他的祈告，透过那信仰之线，他的灵魂像是与某个无法想象之浩瀚，无法想象之恐怖，无法想象之恶毒的存在，直接地连接上了。 只一刹间，他灵魂的一切，就如白纸一样，彻彻底底地展现在了那个存在的眼前，又被读得干干净净。 也许，信仰程度，不如某些人，比如就他幽灵舰队的那个波涛侍者。 但，他为女神传播教义的决心和魄力，却绝不是任何人，尤其是前任海盗王罗德里克所能比的！ 风暴号角若在他之手，进退之间，以阴谋和灾难，他将致力于摧毁一切海上势力，海洋只属于女神！ 一遍读完，又读了一遍。 没翻看到什么异常。 徐徐地，那个存在终于收回了视线，祂与巴萨罗之间的连接，也随之断开了。 这时，巴萨罗才缓缓地睁开了他的眼睛。 再度虔诚地祷告了一声，灵魂之中的某种变化，他眼眸之中的血色之光，一点诡异之色一闪而过。 身体之内，那些安静下去的触爪，随也迫不及待地蠕动了出来。 “混乱，邪恶，海洋，风暴……女神的教义，果是该与她的神职相对应。” “神灵也果真不是全知和全能的，只要有办法，在祂们眼皮底下，也是能隐藏着的。” “能瞒过祂，只要找到相应的办法，要应对那一位，当也同样有办法。” “先去接收风暴号角！然后……就看那位的承诺了！” 呜鸣的幽魂号角之声，直接在海洋之中响了起来。 这触及灵魂的声音，正厮杀得不可开交，两边阵营突地同时一震。 邪恶阵营这边，是听到了撤退的信号。 对面阵营，则是灵魂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 两边一下分开。 六艘幽灵船不再进攻，迅速下沉，海盗和鱼人们也赶紧地追了过去。 海精灵们则是保持一段距离地追了一阵后，眼见着那边确实在撤走了，方才暂停了跟踪。 深海，他们毕竟势单力薄，联合舰队少有能下，在青铜龙那边还未返回的此刻，他们也是难有什么把握。 等幽灵船彻底消失在黑暗的深海，海精灵们又清理起了战场，拯救起了海中的伤残。 各支的舰队，也立即维修起了进水下沉的战舰，又清点起了各自的损失。 等这边渐渐缓下了，姗姗地，天空之上才出现了两头巨龙的身影，海面之上，也有一些海兽和人影，只是，相比于出击之时，已是折损了不止一半。 “啊！” 在鱼人逃兵身上狠狠发泄了一番，却因为海精灵骑士的折损率，有点难以面对大祭司的索纳斯，猛见到舰队那边的不对，眼睛一下瞪直了。 被调虎离山了！ 该死的海盗！ 他双翼猛一急振，强烈的破空之声中，瞬间就拉开了跟绿龙的距离，直往大祭司那边飞落了过去。 青铜龙能看出那边的不对，早有预料的艾萨克，自也不会没有感觉。 不过，他可不像青铜爬虫这样整天跟在海精灵大祭司后面冲冲冲的，只看联合舰队的主体还在，便是有损失，当也损失得起。 毕竟，他最看重的那些，都是飞行兵种来的！ 不慌不忙地飞了过去。 他的身影出现，阿大阿二立即就嗷吼一声，雄赳赳地带着弟弟们飞迎了过来。 率众摧毁了一艘幽灵船，它们可是这次接触战的主力呢！ 不需要读取它们的思想，只看它们的表情动作，艾萨克就看出了它们的得意，猜到了它们得意的源头。 爪子在两个头顶各抓了一下，传递去了赞扬的讯息，他又长啸了一声，便落向了战船。 少不了有双方面的信息互换，又有人推测和猜想起海盗们的去向，以及下一步的计划。 艾萨克却没在这上面多费心思。 了解了一番仪式变化，尤其是与神灵交锋相关的事情后，他再次懒洋洋地缩回了龙蝇号，像是休憩一样地趴了下去，甚至闭起了眼睛。 “众体的仪式，有可能引来神灵意志的降临！” “一定程度来说，泰瑟尔那加冕仪式的本质，应也与此有一定程度的相似性吧？” “龙后信仰体系的发展，要不了多久，我也可以在这方面进行一些观察和研究了，想必……伟大龙后也是会支持我这研究的！” 闭着眼睛，似是在休憩，念头却在不断地闪转着。 风暴号角！国王冕冠！ 目前，他最需要的，就是与此相关相似的东西了。 不过，国王冕冠不太好弄，风暴号角虽有机会，但明显与神灵挂钩，只看一点意志降临，就引来天灾一样的变化，他就必须要慎重再慎重。 最好的途径，其实还是伟大龙后。 他若立国，定要把龙后信仰定位王国正统，现在就在造势之中。 龙后怎么也不能白吃这些吧？ “一步一步地看吧。先看风暴号角，还有那深海巨乌贼……” 想到深海灾厄之一的深海巨乌贼，绿龙心神又一动，便是投影到了心灵实验室。 同为深海灾厄，被摄入这边的吸血虫蛭，此刻居然相当的安分，被收作一团，一动不动地吸附在了一些玻璃容器之中。 这些虫蛭像是对血液的消化能力极强，被收进来之前，还吸得很饱满。 此刻，相当多的一部分，居然已经干瘪了下去。 也许是投影没有血肉，也可能是心灵实验室的原因，即使艾萨克在近距离观察，这些虫蛭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水蛭，应该是雌雄同体，但又异体交配的物种。交配时，可雄也可雌，你雄则我雌，你雌则我雄。并且是卵生繁衍。” “这吸血水蛭，却不知道是否也是这一繁衍方式？” “还有，负向能量吸收的能力，其本质也该研究清楚，若进行杂交实验……” 第一想法，自然是龙蝇与其进行杂交。 不过，龙蝇的体型和吸血水蛭的体型对边，这就有些太过之大了。 真杂交，这肯定是要直接排除的。 所以，龙工体外受精？ 还是说，体细胞克隆实验，多次重复进行？ 再或者……有没有可能，进行嵌合？ …… 无痕海最深的大海沟。 一点光泽都没有的黑暗巨洞。 “我已感受到，风暴号角对我的呼唤了！” 几艘幽灵船在无声地接近着。 其中一艘，巴萨罗的灵魂，彷如拥有心脏一样，在砰砰砰地急跳着。 什么东西，在呼唤着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