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4 玉简留下飞鸿影,金丹洞彻妙玄机
(684玉简留下飞鸿影,金丹洞彻妙玄机) 在薛幽的眼神授意下,几名飞剑堂的弟子立刻飞身上场,打算先把台上的这名翠玉宫女弟子擒住。 但他们却发现雷暴的残烟散尽之后空旷的场地上站着的那名女子已经不在场中。场中人换成了一个身材高瘦,相貌清朗,身穿一身淡蓝直缀道袍,头戴一顶青玉五岳冠,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 这帮人气势汹汹地涌入场中的时候,他只是双手一揖,低头笑道:“在下翠玉宫真传弟子勾诛,见过诸位上宗师兄。” “勾诛!他居然是勾诛?” 虽然说已经过去了十年,但勾诛这个窃贼出身的传奇弟子的名声犹在。这些飞剑堂的弟子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摸了摸自己的仙荷。 勾诛这个窃贼弟子的传说最初是翠玉宫的刑堂一脉为了败坏丹阳阁的名声而放出来的,因此传闻的推广力道可并不轻。 不但唐肃因为被他妙手栽赃而受到处罚这种事情被人传得绘声绘色,而且诸如翠玉宫中白长生之死、贺仓实等人被洗劫都被传扬成了传奇。 传奇一旦成为传奇,就自然会有人继续附会下去。比如继续往前的孤傲峰树妖劫狱案、青阳镇树妖杀人惨案、青阳镇雷玄木种失窃案,甚至翠玉宫掌门以及三名长老、一名真传弟子陈玄方的失踪之案,都被种种传说强按到了他的头上。 他早已经不止是一个妙手空空的窃贼,而成了一个无所不能的玄匪似的人物。这当然不是最初传播消息的刑堂一脉的本意,但也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了。 尤其是他在夜盲山搞得天翻地覆,夺取了逐鹿之战的头名之后,至少在五行宗,以及同州、玉州、金州这厚土王朝的南部三州中,他已经坐实了悍匪的形象。 “你站这里干什么?” 薛幽莫名觉得,虽然这个家伙已经不得不说有了半分的仙风道骨,但他的微笑里总带着某种莫名的猥琐劲,让他心中的气愤郁闷之感更强烈了。 但他毫无理由当然无法对这个家伙下手,只能瞥了一眼已经坐在台下翠玉宫弟子席位上的慕容清。他这时候如果想要拿下那个肇事的女子,恐怕难免要引来一番飞剑堂弟子和翠玉宫弟子之间的群殴。 虽然这是在五行宗,他们的人数占据绝对优势,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反而束手束脚。 翠玉宫和离火殿是五行宗下实力最强的两个下宗。如今离火殿刚成就金丹的烁阳真人手下的一帮亲传弟子就坐在席位上。翠玉宫带队的真传院长老霍云实力也高达紫府四气。 真要和霍云动手,薛幽也没有任何胜算。 最近十余年来天地灵机大兴,翠玉峰的汇聚的天地灵气是以前的三四倍之多。霍云实力突飞猛进,已经快摸到紫府五气的门槛了。 他也因此而卸下外院长老之职,升到了仅次于丹阳阁和刑堂的真传院长老的职位上。 而离火殿殿主,原本的烁阳上人已经突破紫府圆满后的壁障,成就金丹初花,也就成了五行宗的下宗中成就金丹的第一人。 当然这个所谓的第一,是建立在连菱隐瞒不报的基础上的。否则他只能称第二了。 最近十年中,除了丹阳阁代守连萍之外,翠玉宫又多出了两名紫府上人:回春院长老沐葭已经晋级到紫府三气。一直闭关的传功院长老、体修古玄钟成就了紫府二气体修。 据说翠玉宫刑堂长老鬼玄阴在数年前就处在随时可能成就金丹的边缘了。甚至说不好早已成就,只不过为了保留实力暂时没有宣示罢了。 天地灵机兴发其实并非什么好事。因为浑沌天劫就是灵机不断兴发,最终一切归于混乱的过程。只不过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 薛幽身为飞剑堂的副堂主,他很清楚如果他在这里太过分,一次性得罪两个强大下宗,五行宗的高层也不可能接受。但孔玉受了重伤这件事,他是必须要让翠玉宫拿出一个说法的。 “嘿嘿,晚辈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这事另有故事,所以不得不在这里给各宗兄弟说说明白。” 勾诛抬起头来,眼睛却没有望向他,而是滴溜溜地往诸多下宗的席位望去。然后他收起了笑容,一字一句郑重说道: “并非我师妹主动激发雷玄灵气,而是这位上宗兄弟不知为何激发了剑上灵机动用飞剑,才导致雷玄剑主动反击!” “胡说!” 薛幽万万没有想到这其中的玄机居然能被这小子看破。孔玉催动飞剑只是稍许改变了剑在空中旋转的速度,那一点点神识波动外人完全不可能感觉得到。除非有金丹修士在这里,连霍云也是感觉不到的。 但勾诛直接点破这件事,让他心中有了一丝慌乱。他不得不涨红了脸大声反驳。 但这一句“胡说”说过之后,他忽然后悔了。孔玉动用飞剑之术之事除了他自己承认之外根本无法对证,而慕容清动用雷玄灵气后果就在眼前,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最后无非是五行宗高层和翠玉宫交涉,强压他们赔上一笔玄阴丹就完事了。如果他们不认不赔其实也没什么。只要论剑堂夺魁的是孔玉就行了。 他要的并非惩戒对方的弟子或者那笔赔偿,他要的只有今年论剑会的魁首之位在飞剑堂手中。否则连剑法第一的名声的保不住,这飞剑堂还有何颜面可存? “此事不必说了,”薛幽将自己已经拔出的剑收回剑鞘中,“曲直自有公论。让你们院长去和我们堂主谈吧。我没空和你在这里搬弄是非。” 没想到勾诛并未罢手,反而是拿出了一枚淡蓝色的玉简。一缕真气注入,玉简上灵光闪烁,孔玉和慕容清两道人影的虚影又在空空的场地上重现了出来。 “你!”薛幽再次震怒,双眉竖起,额上大汗爆出,“你竟然用留影玉简偷偷留影我飞剑堂的剑法,莫非是想偷师么?” 勾诛却无所谓地将手上的玉简举了举,说:“晚辈这枚玉简一直握在手上,也没见有人说什么啊。论剑会有说不许用留影?我怎么没有听说呢?” 薛幽一时无言。怎么会这么巧,对方竟然会留下留影记录? 这事对勾诛来说不不奇怪。一般人因为有偷师之嫌,所以不会这样做,在此观战也只求用眼睛能多记住一些剑招的奇妙变化就好。唯独勾诛因为知道慕容清这个师妹痴迷剑法,因此干脆用留影玉简仔细录制下来。反正飞剑堂的人没说不能录啊。 留影玉简本身并不能留影。但人若有所见、有所感,这些东西便会写入记忆中。人的记忆是容易混淆遗忘的,有一片留影玉简在手,就可以将记忆写入玉简中随时翻阅,身临其境。 这东西并不容易被修改。任何人若是强力去修改它,其上必然留下其人的神识的痕迹。因此真实的留影和被修改过的留影,是很容易辨别的。他既然拿出这样的东西做为证据,薛幽就算想要强辩也无从下手了。 但玉简写入的是人所见所感。换句话说,你若是感觉不到的东西,那是不可能写入玉简中的。不但感觉不到的东西无法写入玉简,就是那些自己明明感觉到了,却依然忽视了的细节,也一样无法写入玉简中。 因此薛幽立刻便想到,即便对方有留影,最多也就显示出血虹剑脱手之后,在空中翻转时的速度有所变化。这一点点细节想要服众是不可能的。他大可以解释为这是孔玉这一招剑法的玄妙变化。 没想到的是勾诛将这虚影演示到关键处,忽然将画面停了下来,然后指着血虹剑道:“这处有一缕神识波动,只不过极为细微,在场各位同宗可能感觉不到。看我将它放大一些……” 留影玉简留下的不止是影像,只要是对神识能感觉到的都会一并留下。原本极为细微的一缕神识波动,被勾诛刻意放大之后,在场所有人几乎都清晰地感觉到了。 这正是孔玉在催动血虹剑的灵机无疑。而且在这时间点之后,空中的血虹剑翻转猛然加快了。 “岂有此理……”薛幽一时僵直,静立场中,一万个下不了台。他心中暗想,“如此细微的神识波动,如果不是飞剑堂的弟子,只有金丹神识才能感觉得到,为什么他能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