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5 (明日再拟标题)
好在冷风过去,烈火再度舔过,这些玄铁又一次变软了。 敖臧虽然已经在旁等候了半晌,却一直没有出手。而木实大概因为是树体的缘故,神识并不强,所以也没有发觉他的存在,两人相安无事。 他的计划就是木头不出手,他也不出手。因为他深知青木长生功的修炼者极为难杀。如今这人体内气血澎湃,法力汹涌,就算将他砍成碎片恐怕也能完美复活。 与其费劲瞎折腾,不如等着这家伙在这烈火中不断修复自身把法力消耗得差不多,再给他一个彻底的了断。 当然敖臧的这个计划也有个前提,那就是悬天棘轮不能真被砍断了。他打算在悬天棘轮真被砍到无法修复的状态之前那一瞬间出手。 在这火云袄的火海中他有着巨大的优势。火云袄是有着灵性的仙器,能识别他是自己人,而让他在火中安然无损。 所以他动用了一个水隐术法,自身被一“滴”能折射光线的“诡水”包裹着。上下左右都只能看到一片略有扭曲的透明区域,其中一无所有。自己的气息也被掩盖了。 他就在那静静地等着木实此人将法力耗尽到极限。到时候怎么炮制对方的尸体他都想好了。 这可是罕见的畸龙和人类的杂交体。是他研究畸龙之身和人类术法如何结合的绝好的试验品。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忽然之间头顶有瀑布飞流直下,大水冲刷,将包裹他的那一滴“诡水”冲刷得一干二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这并非仅仅是冲走,而是在这强大水流的大力之下断绝这滴诡水的与他神识联系,从此他便再也找不回他这件重要的隐身法宝了。 他狼狈不堪的身形立刻便显露了出来。 木头忽然眼珠一转瞥了他一眼,似乎才发现这里居然有一个人,略有惊讶。然而他心思全在砍悬天棘轮上,所以立刻又将眼睛转回去了。 “可笑,竟然无视了老夫!” 敖臧心中不由得大怒,手中一道犀利的金光显现了出来。 他其实并不善于金遁术法,但他手中这枚“金刚簪”是东海一名专门修炼金遁术法的大能蜕化前所留,内含锤炼万年、强劲无比的金遁之气,堪比一头金行真灵。 若是此物投出去能正中木实树体的树核,虽然不一定能穿透,也必定能将木实树体的复生之力压制到极限。那时他一爪取下对方的头颅,必定可以建功。 偏偏那一道水流飞瀑刚刚过去,紧接着又有一道锋锐无匹、寒彻入骨的剑光当头射到了。 敖臧此时无论是躲避还是另外施法都已经来不及。无奈之下,他只得把手中的“金刚簪”给丢了出去,抵挡那道剑光。 金白两道厉芒在空中相遇,爆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几乎让四周的烈火黯然失色。 敖臧心中在滴血。那空中飞射来的只不过是一道剑气,根本无所谓损毁。他丢出去的可是法宝。这么惨烈地一撞,真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代价才能修复了。 更要命的是木实依然在那丝毫无损,而他头顶的剑气却还在如暴雨般落下。他连忙收回受损极重的金刚簪,挪移开了这片区域,传音道: “老夫乃东海传功长老敖臧,来者何人?” 一名冰颜傲骨,穿着素淡白色襦裙的绝世女子,头顶上悬浮着一柄米黄色竹伞,手持长剑,身周寒风盘绕,在火海中飘然而下。 她盯了一眼敖臧,又看了一眼正在砍悬天棘轮的木头,确定了这两者都不是她正在寻找的勾诛。 木头一直在干活没有理她,她这冷傲的性格更不会主动搭理。倒是老龙敖臧问了一声,她冰寒的双眸便再度投了过去,冷冷吐出几个字: “滚开,别碍事!” 说完身形一飘,随着在火焰中乱飞的寒风消失不见了。 换了平时,敖臧这么被人训斥,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但这个时候他重任在身不能更多树敌,只能先把目标放在木实身上,忍气吞声就这样让这女修走了。 南晚辞瞬间就随着勾诛一同落了下来。但这个地方战局比高空的斗法场更复杂了。 空中旋转的悬天棘轮、火云袄腾起的火焰、无处不在的正在燃烧着的禁制,无一不在混淆她的视觉和神觉。 所以她察觉到有人存在,就毫不犹豫地一剑刺了过去。等发现并不是勾诛,她便收手继续去寻人了。 而高空中的斗法场围坐的众人都有些面面相觑。明明大家都围坐好了看论道,结果才开始打人就不见了? 理论上,论道双方是不可以离开众人围坐的论道场的。谁主动离开或者是被打到了场外,谁便是输了。 但这种论道场在高空的情况谁也不知道如何定义范围。因为这里既没有屋顶,也没有地面。 如果仅仅以他们围坐的这个圈而论,勾诛其实并未出圈。上至凌霄九重,下旨十八层地狱,只要还在他们围绕的这个圆柱形内,就无法说他们去到了场外。 何无极虽然脸色明显难看,但他只是弹指轻点了一下。空荡的论道场顿时有一片灵光渲染开来,映出了南晚辞的身影与她附近的情形,让众人可以继续观看。 至于勾诛哪里去了就没有人知道了。 南晚辞知道勾诛并没有飞遁跑远。那巨量的水现在已经化整为零,变成了无数道水流。所以在翠玉峰上空、火云袄的烈焰中有无数水流正在乱窜。 南晚辞展开金丹三花的神识,如同日光照耀四周,搜寻着勾诛的藏身之处。她的三花金丹有一个缺口,犹如初生的晨日中能看到一个明显的黑子。 这是她顶着严重的伤势在北冥冰窟中成就三花所付出的代价,是一个有着永久缺陷的三花。如果不设法补齐,她是终身元婴无望的。 但这个缺陷自身也为她指明了方向。因为这个缺陷是被留身碑所伤,所以缺陷也总是隐隐指向留身碑的方向。她就是这样一路走来的。 此时她的神觉忽然有所触动,目光投过去的同时,她的手中长剑上的光芒也有若有若无地闪烁了一下。 就在百步之外的烈火中如风般穿梭而过的一道水流中,一个清晰的身影在她的目光中显现了出来。 在她手中剑光闪烁的同时,整道水流便瞬间冻结并碎裂成了无数芝麻大小的冰沫,然后飞溅而开。那个玄袍人影也随之崩灭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