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雪月阁的辉生
健康馆的纸尿裤如今卖得十分火热,分店如今已经开了十几家,在京畿一带甚至火热,收益也是节节攀升。 提及此事,丽妃也不禁大为欣喜,原本只盼着略添些小钱儿,没想到这收益已经可堪媲美大宗的绸缎生意了。 正有说有笑,丽妃宫里的首领太监徐敏引着路惟忠快步走了进来,两个首领太监齐刷刷请安行礼。 “主子,您快些回去吧,御前的姜公公来了!”路惟忠又是欢喜又是焦急。 卫嘉树心道,约莫是皇帝降下赏赐了? 她赧笑着对丽妃道:“那我改日再来给娘娘请安。” 丽妃打趣道:“趁着年轻,多得宠几年、多生几个皇子公主,日后才有后福可享。” 卫嘉树嘴角抽搐了两下,多生几个?丽妃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想想当初生肉肉,那简直疼得半死不活。 卫嘉树可不想再来第二胎了。 天晓得这个时代的难产率有多高。 辞了丽妃,卫嘉树愁眉不展回到清凉殿,偏生皇帝正琢磨着想睡她,虽说她如今月信还没回来,倒是不会中招。 但将来身子恢复了,她又年轻、皇帝也不老,再加上她这么得宠,万一再中招——她可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唉,愁死人啊! 体会过一次临盆之痛的卫嘉树,真心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她真的是佩服极了贤嫔吴氏,人家生了一儿一女,小产了一回,如今天天吃着滋阴补元气的助孕药,还想着再怀个皇子呢! “奴婢给良主子请安了!”姜永福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 这个领事太监,貌似最近又胖了……卫嘉树内心吐着槽,也忙挤出笑容,道了声免礼。 姜永福笑眯眯将一封大红泥金云纹的信纸郑重呈递上来,“这是万岁爷给娘娘的亲笔信,请娘娘一览。” 卫嘉树:……搞什么?写信给她?难不成是情书?? 她面色有些古怪,但也多少好奇,皇帝到底写了啥?还要让姜永福特特送来? 而且还是这种正红色祥云纹的信封——搞得像是结婚请柬似的。 卫嘉树又吐了个槽,这才从信封里抽出了一张纸,那纸不是寻常的宣纸,而是一张花香馥郁的桃花笺纸。 这种桃花笺纸质地厚实细腻,透着淡淡的粉色,很是少女心。 而笺纸上的内容很是简洁,遒劲儒雅的小楷,一笔一划透着风流。 “戌时三刻,于雪月阁静候佳人,此系尾生之约。” 落款是——辉生。 卫嘉树无语凝噎,还“尾生之约”!我就不信,我要是不去,你能在那儿等上三天三夜!更何况,这里是北方,行宫里还会发洪水?? 更令她不解的这个落款,“辉生?” 皇帝的表字? 皇帝名叫宣承熠,熠熠生辉嘛。 但“辉生”二字,“生”是年轻男子,未免也太不端重了。皇帝这个身份,会取这样的表字?? 何况她也没听说皇帝有什么表字啊。 姜永福笑眯眯道:“良主子去了就知道了。” 还吊她胃口! “知道了,我会准时前去。”——戌时三刻,黄昏时分啊。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卫嘉树不觉得浪漫,只觉得无语。 她真的没兴趣跟皇帝“人约黄昏后”,此去想也知道,绝对不是简单的浪漫约会,雪月阁?想也知道,要做点风花雪月的事情。 但皇帝的鸽子,她又不敢放。 唉,算了,反正侍寝也是嫔妃的义务之一。 她既承诺了会恪尽嫔妃职责,就不能一直拒绝皇帝。 换了一身娇艳的衣裳,又叫英落给她梳了一个斜斜欲坠的堕马髻,簪上一对金累丝珠钗,并一支桃花春燕钗,便往雪月阁去了。 雪月阁是行宫里赏花的水阁,就建在了菱湖南岸,背靠菱湖,阁前亦是花木葱茏。 卫嘉树抵达雪月阁的时候,只见是一片雪白,宛若千树万树梨花。 眼下这个时节盛开的,当然不是梨花,而是几株高大茂密的白海棠,花开簇簇,远远望去,宛若一层白雪。 这雪月阁一年四季,都可赏雪赏月,春日里有梨花与海棠,夏日有白莲、珍珠梅,秋日有白菊、白芙蓉,冬日与白雪和白梅花。 而雪月阁的二楼四面皆是玻璃窗,因此又是极佳的赏月阁。 这样一个二层小阁楼,虽不恢弘,却是行宫里数一数二的雅致之地。 无怪乎,皇帝选择了这个地方勾搭她。 “万岁爷在楼上等您呢。”姜永福笑着指了指楼梯。 好在雪月阁的二楼不高,楼梯也不陡峭,卫嘉树小心地提着裙子,不一会儿就登上了二楼。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辉正落在西窗上,映得一片金红璀璨。 十二扇西窗全都敞开着,皇帝今日没有穿着华贵衣衫,只穿了一件竹青色斓衫,头戴一顶石青色盘云纹飘飘巾,宛若一个寻常富庶之家的文人士子。 他听到脚步声,便侧过身来,面含笑意,语调轻柔:“来了。” 卫嘉树正要敛衽行礼,却被他一把横过来手臂给扶了起来,他低语道:“今日,不要把朕当成皇帝。” 卫嘉树黑线,那你还自称“朕”! 卫嘉树无语了三秒钟,只得道:“知道了。” 宣承熠的手抚了抚卫嘉树鬓上的桃花簪子,“今日,朕只是‘辉生’。” 还自称朕呢……卫嘉树好悬没翻白眼,你这个绝色扮演,根本不及格好伐? “辉生?”卫嘉树露出疑惑的神色。 宣承熠眉眼带着缱绻的笑意,“是朕的……唔,是我的母亲,给我取的表字。” 卫嘉树:丫的还真是表字!皇帝口中的母亲,显然不是如今寿萱殿那位太后娘娘,而是已经故去的景安太后夏氏。 辉生,如此亲昵的表字,若说是母亲给自己尚且年少的孩子取的字,便合情合理了。 卫嘉树点了点头,“很好听的表字。” 宣承熠眸子微垂,眼底有一抹遗憾划过,“是很好听,但母亲去世后,便再没人唤过这个字了。” 卫嘉树:那还用说,谁敢乱喊皇帝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