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比赛
孟韬又在外头哭了很久,班觉贡布最后亲自送她们离开。 傅杨河和张跃站在餐厅门口看着车子远走,张跃说:“可惜了啊,破釜沉舟下那么大赌注,结果还是没有成功。你说跟她一比,我是不是贴心很多?” “怎么讲?” 张跃说:“如果我学她搞当众表白的这一套,你应该会骑虎难下吧?”他笑道,“我以前还真想过,有次咱们两家人一块吃饭,我就想过,最后还是忍住了,不想强迫你。” 当众表白毒蜜各一半,其中的毒就是指这个。要知道很多被当众表白的人,都是迫于压力和路人热烈的怂恿才答应的。傅杨河性格和班觉贡布不一样,遇到这种情况,十有**会勉强答应下来。张跃了解他的性格,因为爱他,所以没有拿他这个弱点做文章。 张跃也算是真君子。他和傅杨河都是搞艺术的人,真性情,对爱情的追求都很纯粹。 傅杨河笑了笑,没说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傅杨河从班觉贡布和孟韬身上反思自己,觉得他和张跃纠纠缠缠这么多年,就是因为性格问题。两个人都不够果断。 不过还好是两个人一起不果断,不然另外一个人肯定要受委屈。他觉得他跟张跃还真是配,生来就注定是好兄弟。 班觉贡布这一走就晚上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傅杨河他们都在舞蹈室。傅杨河又在跟小唐比拳脚。因为本身就有功底在,跆拳道所要求的体能,爆发力和身体的协调性他都具备,所以他的跆拳道功夫算是进步快的了,今晚上几个回合都制住了小唐。 小唐被他压的死死的,便说:“行了行了,青出于蓝,你可以出师了。” 傅杨河这才放开了他,两个人躺在地板上喘气,就看见班觉贡布进来。 傅杨河立马坐了起来,身上的汗水在地板上留下一片湿痕,他盘着腿坐在地上,问班觉贡布说:“都搞定了?” 班觉贡布点点头,问他们:“你们都吃了么?” 这个点了,肯定都吃过了。 “你还没吃?” 班觉贡布点点头,说:“事多,没顾上吃。” “那你去餐厅看看,让师傅给你做几个菜。” 大厨是班觉贡布花钱请过来的,就住在餐厅后头。班觉贡布出去吃饭,傅杨河在地上坐了一会就忍不住了,今天他很想和班觉贡布在一起。 于是他就爬了起来,拿了外套出了门。餐厅的灯都关了,黑漆漆的一个人都没有。他就朝班觉贡布的住处去,到了门口敲了两下门,班觉贡布就把房门给开了。 门一开就闻到一股香味:“泡面?” 班觉贡布点点头:“不是很饿,随便吃点。” 大概是很久没吃泡面了,闻着那个味道倒是很诱人。班觉贡布的房间很简陋,傅杨河见没地坐,就问:“床上能坐么?” 班觉贡布点头:“随便坐。” 傅杨河就坐下来,笑着说:“你继续吃你的,闻着好香。” 班觉贡布就坐下来继续吃面,面已经吃个差不多了,呲溜几口就吃光了,班觉贡布又端起来喝了两口汤。大概那泡面有些辣,他额头上全是汗。 傅杨河越闻越觉得泡面的味道好闻。这东西经常吃就会腻,但隔一段时间不吃,闻着比山珍海味还叫人有食欲。食欲被勾上来,他又浮起一些花花肠子,便开口问:“给我喝口汤,闻着我都馋了。” “你要吃,我给你煮一包。” “不用,我就喝口汤就成。”他说着在班觉贡布面前蹲了下来,捧起面桶喝了一口,不曾想那泡面那么辣,差点呛到他,他眼泪都飙出来了,想吐又不知道往哪吐,只好咽了进去,张着嘴说:“我靠,怎么这么辣!” 班觉贡布就递了一瓶水给他,傅杨河赶紧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眼眶噙着热泪说:“你怎么吃这么辣,不怕上火么?” 班觉贡布说:“泡面我只爱吃辣的。” 傅杨河喝了几口水,还觉得喉咙和舌头火辣辣的疼,拿纸巾擦了嘴说:“我爱吃豚骨面,汤又浓又不辣,这个太辣了,我吃太辣的会上火。” 吃了泡面,满屋子都是泡面味,班觉贡布就将门窗都打开了。傅杨河往床沿上一坐,问:“孟韬怎么样了?” “也没说什么,得给她些时间吧。”班觉贡布说,“我阿姐陪着她呢。” 傅杨河点点头,说:“得慢慢来,那么多年了,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你是说张老师么?” 傅杨河一愣,说:“张老师跟孟韬不一样,他是打不死的小强。” “是你不舍得打,”班觉贡布说,“不过张老师自己也挺会拿捏分寸。” 班觉贡布说着就也在床上坐了下来,然后朝他靠了靠。傅杨河双手撑着床,晃着脚扭头看他。 “你上次还在吃孟韬的醋,如今心放肚子里了吧?” 傅杨河一愣,不肯承认:“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吃她醋了。” “就上次从我家回来,你情绪就有点不对,后来突然问我和孟韬的事,可不就是吃醋了,你不说,我也看出来了。” 傅杨河有些发臊,说:“白天还说自己傻呢,你哪儿傻了,猴精猴精的。” 班觉贡布就笑了,又朝他靠近了一点,这下胳膊都挨着他了。傅杨河说:“门都开着呢。” “不会有人。”班觉贡布轻声说。 他声音放的很轻,听起来格外温柔,手指抚上傅杨河的一只手,说:“如果我还想亲你,你会不会像上次一样跑了,很久不理我?” 傅杨河垂着头,说:“我上次跑可不是因为你亲我。” 那是因为班觉贡布乱摸乱揉,他怕情况收不住,这才吓跑的。所谓经一事长一智,他有了经验,自然不会再跑了。 于是他忽然转过头来,对着班觉贡布的嘴巴就亲了一下。大概是没料到,班觉贡布神情有些吃惊。傅杨河唇角微微提起来,站起来说:“我回去了。” 班觉贡布却拉住了他的手,坐在床上仰头看着他,说:“再陪我一会。” 傅杨河没答应,还是从房间里出来了。出来之后心情大好,一边哼着歌一边朝舞蹈室走,到了舞蹈室里面,正碰上小唐出来上厕所,看见他便停了下来,笑着问:“去找班总啦?” 傅杨河说:“去问问孟韬的情况。” 小唐笑了笑,便跑厕所去了。傅杨河进了门,看到赵小军正在舞蹈把杆上压腿,赶紧过去说:“你怎么又练上了,不是叫你多休息么?” “我压压腿,活动活动筋骨。”赵小军说。 “手千万要注意,”傅杨河说,“还是尽量少运动。” 赵小军点点头,姿势没有那么夸张了。 根据《仓央嘉措情歌》这个曲子编成的舞蹈已经基本完成,就差最后张导的拍板。但张导管控的是大局,实际工作参与量非常有限,他明天过来之后最多在这里呆上一周便又要回去忙他的事情,这个曲子他基本上是不会有意见的。但是演出舞台那么大,即便是独舞为主,也要有其他演员来配合完成,不然舞台太空了。毛青给了他们一个参考意见,《风花雪月》的演出舞台采用了穿透式全息影像,他建议这段独舞可以用现代科技来代替群众演员,通过影像和舞者的结合,表现出来的效果更加如梦似幻。现在就是和毛青讨论如何将舞蹈和舞美结合起来,这一切要等明天毛青来了才能商讨。 傅杨河今天心情很好,等小唐回来之后就又跟他切磋了一番跆拳道。正在比试的时候班觉贡布过来了,傅杨河跟打了鸡血似的,小唐又败给了他,心下十分泄气,说:“以后别找我陪练了。” 傅杨河抹了抹额头的汗珠,扭头看向班觉贡布,下巴一抬:“班总,再来比划一下?” 语气挑衅,眼神里却满是暧昧情意。班觉贡布闻言脱了外套,将袖子编了起来,然后将鞋子脱了,说:“我可不会留情。” 黄静晨他们都围坐在一旁看着,上次傅杨河轻易就输了,他们都看在眼里,两者体型相差就很悬殊,所以他们要给傅杨河加油。 双方大概互相致礼了一下就开始了比拼。傅杨河平日里温和,但一到舞台上就像变了一个人,如今也是,一开始比赛脸上立即没有了笑容,眉眼带着一股狠劲。跆拳道带了一个拳字,但主要功夫都在腿脚上,动作讲究速度和力量。他得益于常年练舞,身体异常灵活,每个动作都伴随着洪亮的喊声,喊声凌厉,动作干脆。相比较班觉贡布就沉稳了许多,不如傅杨河敏捷,但是他动作有力量,肌肉健壮,爆发力强,傅杨河几个侧踢都被他挟制住了,好几次直接将傅杨河掀翻在地。两人一个是进攻性选手,一个是防守型选手,班觉贡布显然是藏了几分功力,所以和傅杨河来了几个回合,谁都没分出胜负来。 进攻性选手性子相对来说都比较容易冲动,傅杨河几个回合下来之后,好胜心就上来了,只想着赢了班觉贡布一次,所以慢慢地就开始不按常理出牌,手脚一起用上,拳击和格斗的那一套都用上了,他趁着班觉贡布不注意,直接窜上去用胳膊夹住了班觉贡布的脖子,但是班觉贡布力气太大了,站起来用力一甩,他整个人都飞了起来,然后噗通一声被摔在了地上。 两个人是一起倒下的,班觉贡布怕摔疼了他,所以用自己的胳膊垫了一下,傅杨河趁机反攻,挣脱了班觉贡布的挟制翻身骑在了他的身上。这一下已经完全从跆拳道变成了大混战,傅杨河也管不了那么多,他学跆拳道本来就是为了对付班觉贡布,能压制住对方就行了,哪还管用的是哪一套功法,只死死用胳膊夹住班觉贡布的脖子,身体更是使出了吃奶的劲来压制着对方。但是这动作形似摔跤,高原上长大的班觉贡布别的不说,摔跤那是从小摔到大的,他想压制住班觉贡布谈何容易,力气已经用尽,班觉贡布的身体却渐渐地起来了,脖子和脸涨得通红,隐隐露出青筋,然后班觉贡布猛地低吼一声,一把将傅杨河掀翻在地,反身将他压在身下,死死按住傅杨河的双手。傅杨河试图起身,几次都被班觉贡布重新按在地上,他憋的满脸通红,脸都有些扭曲了,却也撼动不了班觉贡布分毫,两个人四目对视,竟不像是在比赛,而是在互相征服对方,班觉贡布的眼睛里冒着精光,傅杨河只觉得自己几乎喘不过起来,身上力气渐渐耗尽,他的后背咚的一声落在地板上,一口气猛地喷了出来,气一泄,整个人都软了。 旁边的人看的鸦雀无声,只有傅杨河大口大口的呼吸声异常粗重,班觉贡布依然抵着他的身体,暴力和征服欲最容易让男人兴奋,藏獒再次出笼,比从前更为凶猛。傅杨河忽觉羞耻,又怕其他人看出来。他觉得两个人只是比了一场跆拳道,他却从身体到心理,都被班觉贡布征服了。 班觉贡布粗声问:“服不服?” 小唐他们都在旁边看着,傅杨河满脸通红,汗珠子从两鬓滑落下来,没入头发里,他不想在学生的面前说“服”,可是此时被激发出血性的班觉贡布那么强势,他看着班觉贡布汗涔涔的脸颊,犀利的眼睛,充满了年轻男人的侵略感,而班觉贡布的手还按着他的胳膊,抓的那么用力,他张了张嘴,还没说话,一滴汗珠子便从班觉贡布的下巴上滑落下来,滴在了他的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