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丰厚遗产
堂屋内因为没有开灯光线有些暗，但位于堂屋尽头的柜子上两根长明烛却是燃着，中间放着一张遗像，遗像前面放着馒头和水果之内的供品，从色泽和新鲜程度上来看，应该就是这两天的。 显然，村里并没有因为老人的故去，就彻底忘了他，这让刘树颇为感激。 真正的死亡，是被遗忘。 放大的照片虽然已经斑驳至模糊，但仍然能依稀看出，一个年轻的军人握着枪正凝目看向远方。 刘树知道，那是太爷最喜欢的照片。 不是因为年轻，而是他的背后，是祖国的大好河山，他曾经，为国而战。 只不过，他从未和任何人讲过他在战场上的经过，所有人只是知道他曾经当过兵，后来退役来到九溪村，因为刘树的太姑奶奶。 是的，老爷子并不是江南人，而是江汉省人，而他怀念故乡的方式，就是固执的把自己的房屋建成了记忆中的模样。 不过，因为老爷子没有留下任何血脉，所以刘树家族这一系也就把老爷子给供养起来，虽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刘树自小也就以太爷相称。 而刘树呢！从小就堪称倒霉胚子，三岁时没了爹，十岁没了妈，虽然村人多有怜惜、却多少因为古老运势的缘故对刘树有些顾忌，但老爷子却是对刘树有信心，认为刘树这个曾孙子将来必然是九溪村年轻一辈中最有出息的一个。 从来说啥啥不灵的老爷子这一次同样没走眼，原本在县高中算得上高材生的刘树高考前突然发烧39度，头昏脑涨的一通考，本来可以上985的水准勉强上了个本省二流大学；本来已经厚积薄发奋斗至‘总监’甚至霸道总裁老婆、孩子啥的都可以一天配齐，现在却因为继承了一座山已经准备入驻直播间靠直播猴群的‘日常’。。。。。。 这种命，上哪儿说理去？ 就在刘树凝望着太爷的遗像而有些思绪万千的时候，柯基犬在柜子下方呜咽着转了几圈，有些情绪低沉的蜷缩在那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流露而出的，竟然是哀伤。 小狗满满人性化的举动使得刘树的心狠狠一颤，从柜子上的香袋里抽出三根香在长明烛上点燃，毕恭毕敬的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将香火奉上。 直到此时，蜷缩着的柯基犬起身，从柜子下方拖出一个满是灰尘的布袋，放在重新站直身体的刘树跟前。 刘树爱怜的摸了摸长着双晶莹大眼睛柯基犬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这一次，柯基犬没有避开刘树的摸头杀，而是坦然接受了。 打开布袋，里面有一张折叠的整整齐齐的图纸以及一封信和一个淡青色的碟子。 信封上写着“留阿树曾孙启”，刘树先打开老爷子留给他的信，信是用毛笔所书写，一笔小楷显示出老爷子曾经的实力。 开篇第一句：么样？对老子留给你的礼物还满意吧！ 刘树眼前仿佛出现那个年逾百岁依旧身板硬朗的白发老头指着自己哈哈大笑说话的模样，不由咧嘴苦笑。 从目前的情况上来看，貌似很坑孙子啊！ 【老子知道，让你出租金你肯定有些不爽，但老子没钱，只能由乖孙你出了不是？让你这两年不准回来，就是让你好好在城里挣钱，要不然租金谁来付？ 别担心，你太爷我别的没啥，但这眼光可是杠杠的，你要相信你太爷我的眼光哈！老子给你留的山，金山银山都比不上。 有猴你怕莫司，老子当年面对那群满脑袋金毛的家伙们都没怕过。】 刘树的心里不由猛的一虚，被百岁老头儿算计他不怕，他只怕老爷子吹自己眼光啊！ 这，真的，不得行。 【行了，不跟你扯那么多，老子估计过不上半年就得完蛋了。山，老子给你留了，房子也给你小子了，小五花肉和大肘花也留给你了。 对了，还有那个碟子，早年打仗时候的战利品，既不能盛饭也不能喝水，但老子能活一百岁可全靠它，战场上替老子挡过子弹的，据我观察，这或许是个了不得的宝物，你天天带身边，搞不好也可以活个百把岁。 老子死了，不用难过，老子终于可以去找老子的那帮战友去喝酒了，想想就舒坦。 就这样！】 豪气幽默还有点儿他特有的神神叨叨，刘树记忆中的太爷一点都没变化。 就是，刘树有点懵，老爷子留的讨债山和土房子他清楚，但小五花肉是个啥？还有那个什么大肘花？至于说青色碟子，光看外表或许就和太爷说的一样，干啥啥不行，也就能当个护心镜使使？可挡猴子挠的宝物？ 随手将不过巴掌大小的青色碟子装进上衣口袋，刘树扫了一眼蹲在脚边的黄白色毛发的柯基犬，脑海灵光一闪，不太确定的轻唤了一声：小五花肉？ 从物理形态上来说，这绝对没毛病。 柯基犬眨巴眨巴大眼睛，歪了歪头。 刘树心里松了口气，还好，太爷给宠物取名没那么随意，如此可爱通人性的狗叫五花肉还能行？ 尔后，一颗大猪头从门槛上冒出来，大耳朵呼呼的扇动着，小圆眼睛眨巴着，传递给瞬间脑袋大了一圈的刘树的感觉就是：大佬，俺就是小五花肉啊！ 看着正在努力卖萌猪头的刘树深呼吸，低头看着柯基犬：“那你，就是大肘花？” 蹲坐在地上的柯基犬短尾巴努力的摇动起来，扫起了一地的灰。 太爷，还真就是这么任性啊！猪是五花肉，狗是肘花，就是这一大一小的体型，貌似再次证明了太爷那眼神，妥妥的是老花了啊！ 老太爷不靠谱的特征很明显，被坑了的某孙子现在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但看看睡眼朦胧的粉红鼻子猪和疯狂摆尾短腿小柯基，刘树有些抑郁的心情却是好了不少。 老太爷寿过百岁而逝，超过了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在农村也是喜丧，就像他所说的那样，用不着悲伤。 留下一座山是略微有些坑，但有这两个通人性的家伙，刘树觉得，未来的花果山集团公司董事长亲自直播的大计，有望。 城里那帮高压之下生存的青年人们喜欢什么，在那里混迹过几年的刘树还是知晓一二的。这两货绝对有吸粉的特质。 “来，小五花肉，让哥摸摸。以后，我就就是你老大了。”刘树笑眯眯地坐在门槛上，拍拍粉红鼻子猪的大脑门，还顺口赞叹：“这一身肉，瓷实！” 倒不是刘树想吃杀猪菜，而是，他将会根据‘五花肉’自身特点量身定制一款直播大戏。 当野猪碰上猴群，将会发生什么？再把它喂肥点，敏捷度差点儿不要紧，重要的是得防高血长，那时候，猴群那点水果炸弹算个球啊！ ‘五花肉’圆溜溜的小猪眼眨巴着，摇着小尾巴回应刘树的拍头杀。 但显然，以猪类高达50的智商，也是猜不到这须臾之间，新老大已经把它未来的猪生给定好了。 只是，空对地，灰机对坦克，已经注定了未来战争的结局。 除非，野猪会上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