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交易
徐小霜出逃的地方，距离黑石镇并不算太近，但也不是很远，骑车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齐渊就看到了大门紧闭的黑石镇，听到了一声声凌乱的枪声。 司图这是对徐魁动手了？ 齐渊在大门外五百米左右停下车，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黑石镇，没想到司图这边下手会这么果断。 紧闭的钢铁大门外，几个荒野猎人正在游荡，他们在看到齐渊和光头男子出现的后，没有贸然靠近，而是远远的避开了一段距离。 在黑石镇，只有司图和徐魁两方的人拥有机车，没有人会在双方开战的时候去触这个霉头。 看到紧闭的大门，光头男子平静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他骑着铁狼，围绕黑石镇快速饶了一圈，然后将车停在了齐渊的旁边。 “你想进去？”齐渊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丝不安。 光头男子点了点头，并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 “罗大师还在里面，没有我的保护，他会很危险！” 那个猥琐老头还有一个这么忠心耿耿的随从！ 如果是徐魁背后的徐家，或许还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培养一些忠诚的下属，其他人显然不可能这么做。 齐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高耸的黑色围墙，为了抵御虫兽的袭击，黑石镇的围墙高度接近十米，钢铁和岩石交织的墙面陡峭而坚硬，根本没有任何攀爬的着力点，在围墙顶端还缠绕着一大圈荆棘铁网，哪怕是能力者，也难以翻越。 光头男子脸色连续变幻了几次，最后沉声说道：“这两条机械臂借我一用！” 齐渊看了他一眼，罗大师一直没有对自己流露出恶意，反而帮了自己不少，虽然在徐小霜的事上，被坑了一次，但总体来说，自己也没有吃亏。 “有一条机械臂原本就是交易物品，另一条你可以拿走，但罗大师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可以！”光头男子点了点头，“我替主人应下你这个要求，如果主人不答应，我就欠你一条命。” 主人？ 齐渊敏锐的察觉到他对罗大师的别扭发生了变化，心中诧异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虽然没有见过光头男子出手，但他的实力肯定不会弱，这样一个人，竟然会称呼一个没有多少力量的猥琐老头为主人。 光头男子从边斗拿出两条染血的机械臂，将上面的血肉清理干净后，忽然用右手握住了自己的左臂，用力一拧，随着一串金属的摩擦和碰撞声，他竟然将整只左手齐根拧了下来。 断臂截面没有一滴鲜血流出，只有一个个精密的金属齿轮缓缓转动。 这一支看上去和真人一模一样的手臂，竟然是机械手臂！ 在齐渊愕然的眼神注视下，光头男子将罗奎的机械臂左手，嵌入了自己的左肩，一阵齿轮转动和金属卡扣的碰撞后，这支被拼凑上去的左手，竟然动了起来。 光头男子，随意甩动了一下左手，五指连续弯曲了几次，确认已经完成接入后，又将自己的右手齐根卸了下来，将罗奎的另一支机械臂上了上去。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罗奎的两支机械臂就已经完全取代了光头男子原本的两支手臂。 光头男子活动了一下双手，随后拿起被卸下的双臂轻轻一按，两把银灰色的匕首从手腕滑出，落入手中。 光头男子拿起匕首用力挥动了一下，竟然斩出了一道破空声！ 机器人还是机械师？ 齐渊压下心底的震撼，如果不是光头男子自己卸下双臂，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一直显得非常冷漠的随从，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秘密。 光头男子双手横握匕首，然后对着黑石镇的城墙开始冲刺。 只见他速度越来越快，在靠近城墙时，右脚在墙上轻轻一点，整个人瞬间拔高数米，直接越过了下方坚硬的钢铁城墙，来到了岩石堆砌的半腰。 冲刺上升的力道将尽，光头男子右手挥动匕首，直接刺入城墙上方的岩石。 堆砌城墙的岩石坚硬无比，足以抵挡子弹的洗礼，但在光头男子的匕首之下，却没有丝毫的阻碍，一刀就深深的没入了其中。 光头男子双臂联动，依靠这一双匕首，迅速爬到岩石堆砌的城墙之上，锋利的匕首用力一划，重重叠叠的荆棘铁丝被两刀切出了一个缺口。 一个挺身，整个人从缺口之中穿梭而过，落入了黑石镇内。 齐渊看了一眼光头男子消失的缺口，听着从黑石镇内传来的枪声和嘶吼，随手将死亡收割提起来，架在了边斗机车之上。 枪械掌控的强大，在这一刻凸显了出来，原本只有一手随缘枪法的齐渊，不但能一枪命中敌人眉心，操弄这把只有专业人士才能掌控的死亡收割时，同样显得游刃有余。 战斗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除了光头男子凭借机械臂的力量从外面翻身进入镇内，齐渊在也没有看到一个人，或者一头黑齿鼠从里面离开。 慢慢的，枪声停歇了，即使隔着几百米的距离，齐渊也能嗅到从黑石镇内传出的那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味。 过了不知道多久，液压机沉重的轰鸣终于响起，黑石镇紧闭的大门缓缓开启，游荡在外的荒野猎人同时变得警惕起来，握住了手中的武器，死死的盯着开启的大门。 轰隆隆！ 一亮摩托如同利剑一般从门后冲出，向着远方的荒野疾驰而去。 大门背后，一幅宛若修罗地狱般的场景，展现在所有人的眼前，透过死亡收割的瞄准镜，齐渊清晰的看到黑石镇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残破的尸体，其中有许多人类的尸体，但更多的还是黑齿鼠的尸体。 几乎每一寸泥土都染上了一层黑色的淤血，仿佛里面刚刚经历了一场血腥的大屠杀。 一具具破碎的尸体从镇内被拖了出来，在外面堆成了一堆，淋上一桶燃油后，巨大的尸体堆迅速燃烧起来，散发着浓浓的黑烟，同时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臭味，让人忍不住的恶心想吐。 齐渊没有贸然进入其中，等了一阵后，浑身浴血的光头男子从镇内缓缓走了出来。 “主人要见你。” 齐渊点了点头，将屠夫揣进腰间枪套，和光头男子一同走了进去。 黑石镇的人口明显少了大半，无论是荒野猎人还是司图手下的战士，都在这一场堕落黑齿鼠灾中死伤惨重， 镇内的房屋也坍塌了不少，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里面的水源净化装置和食品工厂，在司图一方的全力防守之下，没有遭受太严重的破坏。 这是黑石镇存在的基础，只要可以提供食物和纯净的淡水，黑石镇失去的人口，就可以慢慢的恢复过来。 看着随处可见的破残肢体，齐渊隐约能够想象出这一战的惨烈，恐怕比矿洞里面的那一战更加残酷。 “这些是徐魁的手笔？” “是！”光头男子停顿了一下，解释道：“徐魁和末日教廷的人勾结在一起，在黑石镇下方埋伏了大量的堕落黑齿鼠，如果不是司图深入洞穴，击败了藏身地下的末日教徒，整个黑石镇的居民都会被污染成堕落者。” 末日圣庭！ 齐渊仔细回忆了一阵，发现原本的记忆之中并没有相关的记忆，于是默默的记了下来，这种能够超过堕落者的诡异组织，绝对是最危险的存在。 “徐魁死了没有？” “不知道。”光头男子摇了摇头。 “有人看到他被司图首领逼进了堕落黑齿鼠聚集的地下洞穴，可能被末日教徒救走了，也可能被堕落黑齿鼠吃了。” 堕落黑齿鼠没有任何理智可言，它们比嗜血黑齿鼠更加混乱，除非是末日教徒出手，以徐魁的实力，确实没有多少逃生的可能。 很快，两人走到了司图的住所，齐渊看到了一个熟人，护矿队的队长——胡浩！ “主人和司图首领都在里面，你随时可以进去。”光头男子停下脚步说道。 胡浩也笑着迎了上来。 “齐兄弟，你来得正好，首领和罗老都在里面等你，快随我来。” 齐渊点了点头，跟在胡浩身后，一起走进了司图的别墅。 走过空旷的大厅，走到二楼走廊末端的一间房间门口，胡浩在门口停下脚步，示意齐渊自己进去。 齐渊推门而入。 虽然外面的小院到处都是堕落黑齿鼠的污血，但这间房间显然没有遭受黑齿鼠的冲击，地上厚重的暗红地毯平整如新，白色的墙壁也不见一丝污血，玻璃的吊灯和窗户没有破碎，这大约是唯一一个保持着完整的房间。 踏入房间的瞬间，三道目光同时转了过来。 除了上半身打满了绷带的司图，和浑身包裹着那件油腻绿色军大衣的罗大师外，还有一个身材有些消瘦的年轻人。 司图和罗大师围绕着一张半人高的圆形茶桌而坐，消瘦的年轻人有些百无聊奈的站在司图的身后，手中把玩着一把黑色的匕首，如同蝴蝶穿花一般在手中转出道道肉眼难以分辨的残影。 “齐渊！”罗大师招了招手，老脸笑成了一朵绽放的菊花。 往日威严无比的司图，此刻目光也温和了许多，他点了点头，示意齐渊过来入座。 齐渊直接走了过去，在茶桌旁的一把木椅坐了下来。 司图看了一眼齐渊腰间的屠夫，轻轻叹息一声。 “没想到屠夫和蝮蛇联手，还是让徐魁从矿洞逃了出来。” “徐魁的实力本就不错，至少有两个格斗域的二阶能力。”罗大师有气无力的说到。 “再加上那头暗影蜥蜴的暗影穿梭，两个二阶猎人在黑暗的矿洞之中对上徐魁，胜算不高。” 司图微微点头，忽然将目光落在了齐渊的身上。 “你能不能和我们说一下清缴矿洞的经过？” 齐渊略作思索，就将清缴矿洞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只是略去了自己击杀罗奎的过程。 “矿洞里面竟然还有嗜血毒蚊群！”司图目光有些凝重。 这种变异的剧毒蚊虫比暗影蜥蜴更难处理，因为它们不但数量庞大，而且繁殖周期短，繁殖速度快，只要有足够的食物，嗜血毒蚊就能迅速的壮大族群。 嗜血毒蚊的天敌暗影蜥蜴已经死了，再加上矿洞里面现在有大量的人类和虫兽的尸体，只需要几天的时间，新一批的嗜血毒蚊幼生体就会大规模孵化，然后迅速占领整个矿洞。 “守龙，你和守城一起，带几个没有受伤战士再下一趟矿洞，将里面所有的尸体全部清理干净，速度要快，不能让嗜血毒蚊死灰复燃。” “是！” 易守龙领命后，迅速离开了房间。 司图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组织语言，过了一阵才缓缓说道：“这一次黑石镇侥幸从末日教徒的侵袭中，幸存了下来，但黑石镇的防御力量也大打折扣，我需要你的帮助。” 齐渊没有贸然答应，虽然钢铁防御和湮灭弹头比普通一阶能力更加强大，但绝对没有强大到超过二阶能力，能够让司图都开口求助的危险，肯定不会是普通的帮助，说不定会比清缴矿洞更加危险。 更重要的是，司图未必就值得信赖，过河拆桥才是新时代经常发生的事情，就像徐魁一样。 一直没有说话的罗大师，看了两人一眼，干咳一声。 “司图的信誉还是值得信赖的，如果你有要求，可以直接和他说，十一替我应下的那个要求，也可以算在司图的身上，他的家底比我丰厚。” 齐渊心思一动，终于看到了一丝成功签到的希望！ 他看了罗大师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司图的身上。 “需要我做什么？” 司图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在黑石镇东方一百公里左右的地方，还有一个聚集点——新月镇，新月镇的首领是一个二阶机械师——魏滔，他盯上了这边的两个黑石矿，已经黑石镇发生过几次冲突，每次都被我挡了回去。” “今天这次末日教徒的暴乱，削弱了黑石镇的防守力量，魏涛得到消息后，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很快就会过来进攻黑石镇，如果你能帮我打退新月镇的进攻，无论你是想要机械武装还是基因药剂，我都能想办法帮你弄过来！” 司图的价码，开得很有诚意，至少比徐魁更高，不过越是这样，齐渊就越是不敢随意答应，这意味着新月镇的进攻一定会很棘手，以至于司图都没有把握守住黑石镇，不得不高价寻求外援。 思索一番其中的利弊得失后，齐渊做出了决定。 “我可以留下来帮忙，也不需要机械武装和基因药剂，但东西我要自己选，而且我的规矩是先拿钱，再做事！” 司图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齐渊会拒绝机械武装和基因药剂，这两种东西可是所有荒野猎人梦寐以求却又求之不得的强化物品，哪怕是他也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通过私人渠道弄到。 “没有问题，只要是我这边有的东西，你可以自己挑选两件，”司图满口答应了齐渊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