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过来
崔瑾昀的话,让郑颢眼神有些黯淡: “她只是不想欠我的情而已。如今因为我救了她,心里充满感激。可感激不是......我不想她陷入自己的假想,将来又后悔。” “女人就是善变,高兴的时候,小嘴叭叭的说得可好听,不高兴的时候,好像满地都是她的尾巴,走哪都能踩到。咦......真是可怕!” 阿哲笑道:“崔公子,您这番高见我还第一次听到,那我们也不劝我家郎君了,我们以后还想在府里好好走路呢。” “是不是我躺下了,你的高见就开始多了?郓王已经回京城,还不快让书院准备,我们都不在,别让人钻了空子。” “这您放心,已经派人回去了,还有,阿宽不是一直盯着那堆木料吗?楠掌院那里也说了,李将军也在,还能出什么乱子?”阿哲不以为意。 阿宽是郑府里过来的,虽不像他们几个,跟在郑颢身边许多年,早就超越了主仆情谊,但他是郑府的家生子,同样值得信赖。 “一会我要进山采药,傍晚才回来。你们几个猴崽子,伺候好你家郎君泡药汤,不够半个时辰不许出来。” “崔公子,我们郎君给您的弩带着,万一有狼,就不用浪费毒药包了!” 崔瑾昀都出了房门,还听见阿砚他们在屋里笑。 “崔公子!” 崔瑾昀转头一看,叫他的是李雪晴,她肩上也背着个采药的竹筐,抿嘴笑道:“公子,我只跟在您后面,保证不说话。” 女人已经在世上泛滥成灾了吗?崔瑾昀不说话,只管自己往前走。李雪晴脸上的消息僵住了,她还以为经过那晚,他们的关系改善了。 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时呆在那里。 “还不过来?要我下帖子请吗?”崔公子走了几步,没见她跟过来,头也不回的大声说到。 “过!过过!” 李雪晴屁颠屁颠的跑上去:“公子,干脆您把我收到药圃吧?我最不爱和宫里的人打交道,我帮您中药,跟您学药,好不好?” “我的药圃这么容易进吗?若是贴张告示出去,那还不得十万八万人抢着来报名?”崔瑾昀心里骂咧咧: 你说把你收了,我还以为收房里,结果你就想进我的药圃? “那,十万八万也总得排队啊,我跟您关系好,您还不能照顾点?”李雪晴讨好道:平时看着你冷冰冰,说起话来却是个小骄傲,我喜欢! “照顾你?你今天若是找得到二十种......不十种草药,我就答应收了你。” 南五台的草药:您这是有多怕她认不出我们啊? “真的吗?崔药师,那我就开始啦!” 采草药的两位,很快就消失在进山的小路上。 白云寺里,郑颢被他们架着进了,装满墨绿汤药的浴桶,他身材高大,自己又使不上劲,阿哲他们费了好大劲,才让他在浴桶里坐好。 浴桶在里屋,郑颢从小都不习惯别人伺候着洗澡,现在是伤了,才不得不屈服。好在汤药很浓,墨绿到近似发黑,他才没有那么不自在。 阿哲他们就在外屋坐着等郎君叫唤。 忽然,阿砚瞪大了眼睛,立刻要过去关门,阿哲一看,拉着他,冲着里面说: “郎君,我......过去拿些草药!” “去吧。” 阿哲拉着阿砚出了禅房,在院子里和端着粥罐的李萱儿擦身而过。 “你们去哪?屋里有谁照顾他?” “我们去拿药,一会就回来......” 出了院子,阿砚将他的手甩掉,抱怨道:“搞什么!郎君还在桶里泡着呢,怎么能让公主进去!” “哎呀,你忘了?难道你想郎君一辈子单身?再想想......满地尾巴......想到了没有?我是不是很机智?”阿哲得意的说。 “满地尾巴?哦......对对对!可是郎君他......” 阿砚还没说完,就被阿哲拖走了。 不明就里的萱儿进了屋,里屋浓浓的药味和热腾腾的水汽飘了出来,萱儿脸一红:这两个猴崽子,一肚子坏水! 她把粥放在桌上,刚要关门出去,只听郑颢在里面说: “过来!” 过去?不行不行,他在泡药汤,我怎么能过去?李萱儿一咬嘴唇,就要出去叫人,郑颢又在里面叫: “快过来,把我扶正,我坐不住了。” 李萱儿吓了一跳,壮起胆子投过水汽往里一看,郑颢背朝着门,他的一边肩膀已经斜下去了。 她这才知道,他就算“坐起来”,也只是靠有东西顶住腰背,顶不好,他就要滑下去。自己刚才还怪他无情,却不知他的痛苦。 想到这里,她不管什么性别身份,周到他身后,扶着他的肩,将他扶正做好。 就算什么也没看见,但自己的手,也摸到了他的肩,萱儿脸上一片燥热,急忙转身要走。 郑颢却恶狠狠的说:“怎么是您?男女授受不亲,您不知道吗?外面的人都死光了?把他们叫进来!他们是不是都活腻了!” 萱儿大囧,一言不发,急急匆匆出了门。 郑颢宁愿自己倒在水淹死,也不愿让她看到自己这副样子。在水雾的氤氲中,他哀伤绝望。 当李温告诉他,萱儿是不想欠他的人情,他就已经很想大哭一场: 也许,他短暂的生命,已经来不及换她的真心。 “叫阿墨来照顾我,你们去面壁!”郑颢冷着脸说。 阿砚可怜兮兮的说:“我们知道错了。阿墨没力气,您就让我们把您照顾上床,再罚我们去面壁......” 郑颢叹了口气说:“以后别这样了,你们这不是在帮我,是在害我。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却是个废人,难道我会因为,她给我一点点怜悯,而欢欣鼓舞吗?” “不!您不是废人!轩辕道长说您能治好!”阿哲涨红了脸,倔强的说。 郑颢幽幽说到:“那你有没有听他说过,背脊会无法支撑自己?我这两天,感觉比刚摔下来那天,更无法控制自己的肢体。” “这......郎君,这么大的事,您怎么不跟崔公子说?”阿砚也急了。 郑颢苦笑到:“我不想闹得鸡飞狗跳......不想让她知道。她什么也不欠我的。等她走了,再说吧。” 慢慢朝她禅房走去的萱儿,想不出是为什么,他会突然讨厌自己,刚才确实太唐突了,没有一个人,愿意把自己不好的一面暴露在别人面前,可刚才...... 哎,她愁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