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谁是鳖孙
一个能打仨的姜凌上前一步,等着孟庭晚出来应战。 可不能再打了,姜大郎也连忙上前拱手,“孟大人,父亲,请容孩儿道明实情。” 姜松点头,“讲。” “儿待兄弟们出来堆雪人放爆竹,雪人刚堆好,三弟说他堆的雪人是整条街最好的,孟家三弟说他堆的才最好,用爆竹把三弟的雪人炸了……” 姜大郎还没讲完,姜三郎接着道,“然后,儿跟孟二哥、孟三弟说好干一架,谁输了谁就赔不是,谁找人帮忙谁就是鳖孙!” 孟回舟和姜松还没说什么,姜二爷拍手,“好,男子汉大丈夫就该这么办解决争端。让我看看,哪个小子是鳖孙?” 姜三郎一拳头打在要翻腾起来的孟庭方后背上,使劲往下压,“认不认输!” 孟庭方还撑得住,被压在最下边的三郎孟庭春实在受不了了,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爹爹救孩儿啊,孩儿好疼——” 鳖孙啊……姜二爷意味深长地望着孟三,“你儿子叫你呢,还不上去!” 见好就收,姜松道,“三郎,起来吧。” “他们还没陪不是呢……”三郎不干。 孟家老二孟寻礼上前一步,含笑温和道,“思宇,二叔代他们向你赔不是,可行?” “我……”孟三郎还没说完,姜凌就道,“三郎,起来!” 姜三郎不敢不听姜凌的,立刻爬了起来。姜凌向着孟寻礼拱手行礼“孟大人,是我家三弟莽撞,架不住贵府二公子的言语像讥,才与贵府两位公子起了争执。姜凌代三弟,向孟二公子、三公子赔不是,可行?” 这小子……孟寻礼笑容更深了,“不愧……” “我不赔,你们赔!”孟庭春也是府里的小霸王,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受了欺负,有大人撑腰了,岂能善罢甘休,“你们都是坏人,你们欺负了我家几十年,我祖父现在是刑部尚书,把你们都抓去刑部大牢,打死……” 孟三一巴掌削在儿子脑袋上,“胡说什么!” “哇——”孟庭春嚎了起来。 姜家哥仨脸色很难看,姜二爷沉着脸问道,“我家怎么欺负了你家几十年,孟大人给咱讲讲?” 孟回舟温和道,“不过是小儿满口胡言罢了,老夫受令祖父教导之恩,日夜不敢忘。” 孟二也往回找补,“不错。我们今日还在府中为姜祖父和姜伯父摆了祭桌,你们若不信,可进来看看。” 姜二爷摆手,“你们还是撤了吧,免得我祖父和我爹回来走错门,吓着你们。” 姜凌一脸失望和惋惜,“所以,是贵府三公子孟庭春说谎了?他小小年纪,便知道仗着家中长辈位居高官出言恐吓贵府恩公家人,实在……” 说着话,姜凌拿惋惜的小眼神儿盯着孟庭方和孟庭春,摇头无声叹息。孟庭春立刻就炸了,“我才没……” 孟三一把捂住儿子的嘴,带他进府,崔氏也急忙跟了进去。 “实在是……年少无知呢。” 姜凌说完,孟家人的脸色都很难看,孟寻礼笑道,“姜贤侄所言极是,伯父回去后会好生教导庭春,明日便带他过去赔罪。” 姜二爷摆手,“我们不会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明日是大年初一,我家门槛低,不敢招待你们这样的贵客。大哥,咱回府吧?” 姜松点头,与孟回舟道,“孟大人,卑职携家人祝您年年高升,岁岁安乐。明日贵府客多,卑职便不过去叨扰了。” 说罢,姜松带着家人回府,姜三郎趾高气昂地跟着父亲,像是战胜归来的大将军。一到院内,姜家哥几个便把姜三郎围了起来,一顿狠夸。今年挨骂多过吃饭的姜三郎乐得找不着北,“别说他们俩,再加上孟庭晚,我也打得过!” 陈氏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了,姜松沉着脸道,“你们都跟我过来!” 五兄弟被大伯叫走后,陈氏也带着五个姑娘回了北院。早就得了消息的姜老夫人听着孙女们七嘴八舌地讲了事情经过,含笑点头,“祖母知道了。容儿,你带着妹妹们去布置暖房,备好吃食。” 姜慕容十五岁,已经跟母亲学者打理内院了,她应声带着妹妹们进了东暖阁,堂屋内只剩下姜老夫人和陈氏。 不待婆婆责问,陈氏就主动认错,“娘,儿媳知错。儿媳不该冲动,在府门前高声喧哗,丢了姜家的颜面。儿媳也没想到三郎竟这么厉害,一个人能把他们俩打下去。” 说着说着,陈氏又忍不住带了笑模样。 姜老夫人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娘也不多说。你记住,你站得正行得端,孩子们才会有样学样。若你丢了人,丢的不是你自己,更是大郎、三郎和容儿的。” “是。”陈氏屈膝低头,心里却很不服气,若是跟人打架的是二弟,她就不信婆婆能沉得住气。 “你也别嘀咕,枫儿自小跟人打架,我这做娘的虽心疼,但哪次也没上去过。” 莫非自己说出口了?陈氏惊得捂住嘴,偷眼看婆婆。 姜老夫人垂下眼皮,“还不去布置祭桌?” “是,儿媳这就去。”身为长媳,这是陈氏的责任,也是她的荣耀,陈氏欢欢喜喜地走了。 姜老夫人抬起头看着她的背影,张开嘴刚要叹气,就听小孙女道,“祖母,过年不能叹气,您亲口说的。” 姜老夫人转头看到门边露着的小脑袋,想责备她不该偷听长辈讲话,可看着她黑溜溜的眼睛,最后只招了招手,“过来。” 姜留乖乖走到祖母面前,姜老夫人拉住孙女的小手让她坐在一边,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留小声问,“祖母,孟三郎说咱们家欺负了他们家几十年,他为什么这么说呢?咱们又没欺负他们!” 丈夫出事后,姜老夫人也翻来覆去地想姜孟两家的事,一开始想不明白,今年才明白了些,不过这些是不能对孩子讲的,“他是被你三哥打急了才胡说的,留儿听听就算了。” 姜留对孟姜两家的恩怨,这两年下来也多少了解了些,便试探道,“祖母,留儿听到看热闹的人说,咱们与孟家是升米恩、斗米仇,这是什么意思呢?” 姜老夫人的笑容带了难掩的苦涩,缓缓道,“旁观者清,还是有明白人的。” 可惜,自己还是明白得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