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道路很远，脚步更长
老赵发来的道贺信息，杨帆看了心情很好。 当初，是老赵认可他，把他推荐给领导负责新节目捧一下王小雅的。 现在，《开心辞典》首播收视率出来，让他总算是没辜负老赵对他的认可。 当衣食可以无忧后，杨帆的人生追求就不多了。 他人的认可，勉强算是他所剩不多的追求中的一个。 有个老环卫工，本来可以在老家村子里安度晚年，但他觉得在村子里得不到尊重，便来到大城市，干起了环卫工。 其实干环卫工，他也得不到什么尊重。 直到有一天，他倒在了工作岗位上，倒在了冰天雪地的大街上。 死后，他终于得到他一辈子所求的最多的尊重，很多民众前往殡仪馆参加他的葬礼。 山城电视台。 王小雅在看到《开心辞典》首播收视率后，激动得差点叫出声来。 要是在家里的话，她早就叫出来了。 当看到这个数据时，王主任也是松了口气，连说可以。 这个成绩，不枉整个团队努力了近一个月。 领导那边，她好交代了。 杨帆的功劳，也是她的功劳。 并且收获最大的是她，杨帆排她后面。 跟王主任告辞，出办公室后，王小雅忍不住握紧拳头，然后拿出手机，先给爸妈报喜。 再跟好姐妹好朋友们炫耀一番。 最后，她想起了杨帆。 杨帆的背景，她比王主任那些人都清楚。 他不算有背景，托了个熟人关系进来的。 这个熟人跟他非亲非故，只是受了朋友的委托，安排他进来的。 以致当时公共频道的张龙主任都敢拒收。 文体娱乐频道的李主任本来也是不想收的，可能想想下面的老赵能兜得住，便收了。 毕竟老赵的老婆，在电视台中高坚层里还是很有名声的——管咱电视台的那个部门的人。 电视台分再多的派系，斗得再厉害，但即便地位不高，与世无争，保持中立的老赵是谁也不敢动的。 杨帆到老赵手下干活，身上的派系标签自然而然洗白了。 “要不要给他发个道谢的信息，毕竟这个节目是他弄出来的。”王小雅思考。 想了一阵子后，她觉得没必要。 一是杨帆不值得拍马屁，没背景。 二是她觉得，这本来就是杨帆的本职工作，他应该做的。 最后，王小雅没给杨帆发信息。 杨帆倒是收到了刘向东的道谢信息：“收视率出来，不多说，谢了杨哥，听说你在进行红色之旅，回来我请你喝酒！” “好说好说。”杨帆回复刘向东。 让他有点意外的是，他的信息箱里，还有陈世美的道贺信息。 看来，这家伙也知道了《开心辞典》的首播收视率。 毫无疑问，又是一档《幸运52》级别的节目。 而《幸运52》现在不止在山城本地出名，甚至都开始走向全国了。 山城文体娱乐频道的全国覆盖率不高，但毕竟也覆盖了一些地方。 在能收到山城文体娱乐频道的那些区域，《幸运52》笼络了不少观众。 口碑发酵出山城，蔓延向全国。 有的电视台正在一面着手筹备类似的节目，一面跟山城电视台交涉，购买版权。 这事老赵知道，并且先替身处外地的杨帆参与交涉。 杨帆是山城电视台的人，就职期间的劳动成果，得算电视台的一半功劳。 比如《幸运52》的版权，真产生输出价值，电视台有一半的收益权。 此时的《幸运52》策划组办公室里。 “《开心辞典》那帮牲口该得意了。”拿到收视率报表后的杨如意撇嘴，心里的不爽大于开心。 开心是因为那是杨帆主导的节目，不爽是她看得出来，杨帆空降那边带节目，工作起来并不开心。 有时她很心疼他，跑上跑下，忙来忙去，为了什么？ 凭什么去受那份气？ 连个办公室都不给他安排。 后来她大概才知道，是领导给的任务。 为领导外甥女服务。 私底下，杨如意曾对杨帆说出她的不满，杨帆却淡笑道：“不管是为领导还是领导外甥女服务，也是为人民服务。” 弱者，才会在乎耻辱。 “年后，小帆可能就要去都市频道那边坐镇《开心辞典》了，首播收视率这么好，王青萝得把他供起来。”李卫民心里的失望也大于希望。 他跟杨帆参与过《开心辞典》的录制，更清楚杨帆空降那边所得到的待遇。 年后，杨帆真正空降过去，可能要忍受很长一段时间的排挤。 “没关系，小帆心很大，做事也有自己的手腕，相信他过去后会很快收买好人心。”杨如意说道。 话虽这么说，她心里却不是很愿意杨帆过去。 还没散伙，她就开始怀念老赵还在，杨帆进组后的这段快乐的日子。 她进台好些年了，换过几个组，只有在老赵这一组，她工作起来最轻松，过得最惬意。 老赵去别的频道了，杨帆再走，杨如意觉得以后的工作氛围难说了。 华山上。 杨帆陪在一群老人后面，边看着他们，边回复各种信息。 “小帆，还有多远到达目的地啊？”有个老领导停下来休息，问杨帆。 “孙老头，那要看你以什么样的方式抵达了，垂直纵深方式的话，可能就几个跳跃，正常走的话，还有一个小时吧。”杨帆说道。 孙老头拿拐杖打杨帆：“别把我当作七十六岁了超市购物插队不成拿菜砸收银员的糟老头子，我没那么坏。” “是吗？”杨帆不相信：“周老头子说你孙女才高中，你就想介绍给我。” 孙老头子涨红着脖子说道：“周老头不是也想介绍他孙女给你吗，他孙女才初中。” 周老头凑过来，替自己辩解：“我有提前说让小帆等我小孙女几年，你提都没提，别跟人家说你认识我，我不认识你这样的人。” 于是，两老头又吵了起来。 杨帆看了一眼前方已经消失的大部队，拉起孙老头和周老头：“走吧走吧，还有一座峰要爬呢，今天谁不爬完谁是不举。” “那座峰有缆车吗？”周老头问道。 “没有！”杨帆回答。 “爬完我也是不举啊，我多大年纪了我？不爬了！” “爬吧，道路很远，脚步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