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流毒无穷
当德墨忒尔离开结界保护时，赫利俄斯自爆造成的波澜已经基本平息，战场中央留下了一个结晶化的大坑。 全身焦黑的盖亚虚弱的趴在地上，为了尽快治愈身上的严重伤势，盖亚雄厚的神力出现了短时间的断层。 为了节省神力消耗，她的泰坦真身开始逐渐收缩，很快就变成了普通人的大小。 并且一丝不挂。 当然，此时的盖亚也没什么好看的。 她的皮肤一片焦黑，在大地神力的作用下，焦黑的皮肤自动开裂，露出下方殷红蠕动的血肉。 可以看出，盖亚正在全力治愈自己的伤势，短时间内不可能恢复战斗力。 奎托斯坠落的坑洞中还在持续冒烟，即便有希望之力防身，近距离承受了赫利俄斯燃烧一切的爆炸，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德墨忒尔毫无防备的被扭断了脖子，溢散而出的残余神力顺着那只漆黑的手臂流入凶手体内。 赫斯提亚也认出了那个全身漆黑的人是谁，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 “别出去！” 娜蒂雅拉住满脸惊怒之色的赫斯提亚，表情凝重的注视正在逐渐复原的黑影。 在农神“奉献”的神力滋养下，此人焦黑的表皮迅速脱落，露出下方新生的粉红色皮肉。 这个还没有长出须发的光头佬就是死里逃生的神王宙斯。 如果不考虑从旁观战的辛晟等人，他才是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爆炸中笑到最后的人。 然而，代价却是他脚下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赫斯提亚眼中憎恨与痛惜之色交替闪过，泪水不受控制的从她的眼角流下。 “你居然用结发多年妻子来为自己续命！你……咳咳！” 情绪激动的赫斯提亚猛然咳嗽起来，身体摇晃着向后软倒，娜蒂雅急忙上前一步扶住她。 哀莫大于心死，赫斯提亚靠在娜蒂雅怀中呆呆的望着天空，清澈的泪水依旧不停的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滴落。 阿尔忒弥斯和阿波罗也难以置信的看着正在扭动身体恢复状态的鸡蛋人……因为他还没有任何毛发。 最初的惊诧过后，阿尔忒弥斯难得出现变化的表情重新变冷，她的眼神也随之急速降温。 “阿波罗，你看到了吗？” “嗯……” 阿波罗艰难的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要露出自己标志性的阳光笑容。 但他此时的笑脸比哭还难看：“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那个人，就是我们的父亲，奥林匹斯神王宙斯。” 身处和平年代时，宙斯还能将他那自私的本性掩饰起来。 但从他那只顾下半身，不顾结发妻子感受的狂浪行径来看就能窥见一斑。 一旦陷入危及自己生命安全的绝境，宙斯的本性就彻底暴露无遗了。 “咳！” 强行吸收了德墨忒尔的神力，伤势极其严重的宙斯恢复了几分元气，脚步踉跄的向难以动弹的盖亚走去。 “阻止他……” 赫斯提亚在娜蒂雅的搀扶下艰难的支撑起身体，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病态红晕。 “我不想再看到其他亲人逝去了，求求你们，谁都可以，阻止那只没有人性的野兽！” 用屁股想到知道尚未完全恢复健康的宙斯想干什么。 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姐弟也听到了赫斯提亚声嘶力竭的请求，但碍于内心的那道坎，他们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将求助的目光转向辛晟和娜蒂雅。 从光明之神和狩猎女神十分挣扎的眼神来看，辛晟就能明白他们的态度了。 “呼~好吧。” 辛晟深吸一口气，举起手中的猎弓，触发机关将它变化为适合狙击的长弓形态。 “嘎吱~” 用神兽之筋制作的弓弦拉满，辛晟表情沉重的瞄准目标。 ‘虎毒尚且不食子，宙斯，你这个毫无人性的神王还是就此陨落吧。’ “咻！” 辛晟没有特意控制箭矢射出的动静，伴随着尖锐的破空声，一支深青色的能量箭矢划破空气袭向脚步不稳的宙斯。 感受到危险，宙斯猛然回过头，抬起右手放出刺眼的金色雷光，略微击偏了箭矢的弹道。 擦身而过的狙击箭不但让宙斯刚刚复原的右手再次报废，他的身体也被顺势带倒，正好倒向试图挣扎着起身的盖亚。 “咻！” 辛晟一言不发，第二发狙击箭再次出手。 当宙斯的左手伸向盖亚的脑袋时，及时赶到的箭矢吞没了他的整支左臂。 “吼！” 顺着雷光闪现而至的大黄一掌将试图反抗的宙斯按进结晶化的地面，虚弱的宙斯再也无力反抗，但他眼中不甘与怨毒的神色没有丝毫削减。 “盖……亚。” 拼着最后的力气，宙斯脸色阴郁的对近在眼前的盖亚说道：“我最后……再澄清一次，杀死克洛诺斯……的不是我，而是……” “锵！” 紧跟而来的辛晟冷着脸用灭珑剑刺穿宙斯的神核，力量彻底流失的神王没能再说出后半句话。 但他引发猜疑的目的还是达到了一部分。 盖亚看了看宙斯带着诡异笑容的尸体，大仇得报后的空虚感让她终于从暴怒中冷静下来。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恢复了些许活动能力的盖亚开始思考宙斯最后的解释，将怀疑的眼神转向及时灭口的辛晟。 “难道，是你？” 辛晟不动神色的笑了笑：“宙斯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就算死，自私到极致的宙斯也不会让失去自己的世界好过，不要被他临终的谎言蒙骗了。” 死无对证。 唯一知道真相的宙斯已经死亡，盖亚虽然心中有所怀疑，但辛晟的话也不无道理。 亲眼见证了宙斯杀妻夺取神力的疯狂举动，盖亚宁愿相信至今尚无明显劣迹的辛晟。 赫斯提亚也在娜蒂雅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见到这位温柔善良的长孙女，盖亚的态度明显软化。 她知道，今天这场有史以来最惨烈的“家暴”事件会给赫斯提亚的身心带来巨大的伤害。 逐渐冷静下来的盖亚面露惭愧之色。 “……对不起，赫斯提亚，是我毁了你对家人的最后幻想。” “不……” 赫斯提亚艰难的扯了扯嘴角：“或许，这是我们的家族无法摆脱的诅咒，是祖父乌拉诺斯临走前留下的报复。” 赫斯提亚自我安慰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击中盖亚。 “乌拉诺斯……” 盖亚表情呆滞的默念这个名字。 当初是她鼓励克洛诺斯勇敢的站出来，推翻乌拉诺斯的残暴统治。 有因就有果。 克洛诺斯的割鸡行动招来了乌拉诺斯的诅咒，在随后的岁月中流毒无穷的祸及整个家族。 恢复行动能力的盖亚在赫斯提亚的搀扶下表情木然的站起来，不顾赫斯提亚的挽留，摇摇晃晃的向山下走去。 “原来，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冲动害了整个家族。” “是我的错，我的错……” 随着精神状态不正常的盖亚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满目疮痍的奥林匹斯神山再次恢复了临近。 但此时的奥林匹斯早已物是人非。 举目四望，辛晟轻轻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奥林匹斯的乱局终于落幕了，但我们还有很多后续工作需要处理。” 辛晟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赫斯提亚的肩膀：“打起精神来，赫斯提亚。” “现在你是奥林匹斯辈分最高的主神了，那些无所适从的晚辈还等着你来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