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见吴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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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请说！”吴老大沉思了一会儿来口到。 “中央现在逐渐放开了经济，永康县定然也是要跟上国家发展步伐，你把持着县城大小货源的渠道与价格，你这是要做底下皇了吗？” 吴老大一身冷汗，他初中没有毕业就开始在道上混，能到今天位置没有一点眼光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文化程度与高度限制了他的视野，怪不得以前和自己走的近的那位副县长自己请了几次都没请出来。 “还请兄弟教我，事情完了定会好好报答！” 吴老大的事业都在运输上，放弃运输永康县城谁还认识他。 “这个也简单……” 张国栋悄悄在吴老大耳边说了几句话。 “这…，兄弟不是我不舍得，手底下兄弟这么多我不能为了自己断了他们的生计，再说他们那两个出货点我迟早能查到。” “你查到了也就是你完蛋的时候！”张国栋一点面子也没给对方留，这样的政治头脑能成为永康县经济发展带头人，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到。 吴老大不再说话，低头开始沉思，服务员把菜上齐了他也没有反应。 “兄弟，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吴老大尽量放低身段，他知道想张国栋这样的以后肯定在永康县崛起的，现在与对方搞好关系不会有错。 “改革开放这么好的机会，只要动弹就没有说赚不到钱的。百货大楼最近经营不太好，政府向承包给私人可是一直找不到人。县城这马路都成这样了政府还是不修，省上建筑公司也头痛，从市里拉材料费用太高了，这两年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城里越来越繁华了可就机关单位分房自己都不够住，政府不能不考虑这些，高店村最近外来人这几年是不是增多了……” 吴老大听着听着额头上留下一滴汗珠，张国栋说着这些自己哪怕做一样，政府对自己的态度也都不会那么差，其中利益比自己守住那一条线路收保护费好太多了！不说别的，就县政府倡导的百货大楼出租就可以解决很多弟兄的工作问题，最近上头打压的紧如果不给兄弟找条新的门路，很多人迟早都要进去。 张国栋不管思索中的吴老大，桌面的东西已经被他扫的差不多，吴老五见张国栋敢怒而不敢言，自己又不能和他一样强者吃，张国栋起身离开没有打扰吴老大，走下麒麟楼一众吴家小弟们还在下面太阳下等着，看见国栋下来没有吴老大命令没人敢拦他。 骑上自行车离开麒麟楼，回到鸡蛋市白云看见自己回来第一时间高兴的跑了过来。 “怎么样，他们没为难你吧！我听大家都说刚才那个吴老大是县里最大的黑社会，警察都跟他们穿一条裤子的。你怎么回来的？”白云一脸着急的问到，刚才国栋跟吴老大他们走了，她担心的一直转悠。 “他请我吃饭，饭吃完了不回来还咋办？”国栋理所当然到。 “你刚才吓死我了！”感觉自己话说的有些不对，白云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张国栋看到后有点怦然心动的感觉，想到自己对这么大的小女孩也会有那种心思，他暗骂了自己三声“畜牲”。 “走，带你吃好吃的去！麻烦你这么为我操心的，还有今天用了你一天的秤。”张国栋见她的辣椒面所剩也不多，栓好袋口放进自己的鸡笼里。 白云感觉有些怪怪的，她的心突然开始跳的很快，她的性格是那种比较外向的，喜欢就去感受，不喜欢就少接触，看张国栋推着车子离开她急忙跟了上去。 “我们要吃凉粉吗？今天我不能吃凉粉……”白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她不知道对方能否听懂自己的意思。 “那你要吃什么？那里有个卖肉夹馍的，还有醪糟鸡蛋麻花汤的。” 86年县城已经有卖肉夹馍的了，到只有一家还是街道摆地摊的，国栋看了下他的肉，颜色发黑不说味道也和后世差远了！ “太贵了，我喝个醪糟……”白云家中也是比普通农民强不了多少，他曾想过自己工作有钱后要尝尝这肉夹馍的味道，但是现实就是除了政府单位与生意老板，一般没人能吃的起。 张国栋没有理她，来到摊上直接报了饭，还真别说，一个肉夹馍5毛钱这都少半斤猪肉价格了，鸡蛋麻花醪糟汤只要1毛五分钱，还算实惠。 “我掰你一半吧！”这肉夹馍确实量很足，比后世大了两倍不止，而且肉量也足。 “不用，我中午在麒麟楼吃的！” “噢！” 白云乖乖低头吃饭。 十多分钟后，饭吃完。白云摸了摸自己鼓涨的肚子，她从未吃过这么饱过，对于张国栋对自己有些冷漠的态度她也是习以为常。 这男孩比自己只大一两岁就是像个老头，刚才好几次他看着自己眼睛都不眨一下，真是个呆头。 白云不知道的是，张国栋其实正在思考东西，他把吴老大原本几年后要做的事情告诉了他，不知道会不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最起码有一点好处就是他以后在这些行业竞争力能稍小一些，吴家兄弟能多留几个。 虽然吴家兄弟在永康县黑道无人敢于争锋，但是他们在普通百姓心中的印象其实不坏，很多相亲找他们办事从未拒绝不说，最让整个县城记住他们是，吴老六与六个寡妇的故事。 话说吴家五兄弟死的死，进监狱的进监狱，只留下吴老六一人经营着最后的运输车队。5个嫂子到了这个时候都没有一个改嫁的，而吴老六一个人秉承了哥哥们的嘱托，一年四季在外跑运输养活着六家子，因为不常回家自己媳妇也是活守寡，因此别人都说吴老六养着6个寡妇。 吴家兄弟最后走去那种地步，一个原因是他们思想跟不上时代，国家政治、经济、制度正在不断改革变化，而他们只会起家时的那一套，拳头开路，与领导共享利益，最后就是用义结下更多的兄弟。 他们能够这样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华夏千年文明留下的传统思想，仁、义、孝、忠思想有时候会与新时代观念发生冲突，是他们站在原地不动等待着被社会淘汰。 “你要回去了吗？”白云探着头，看国栋推着自行车往北走，问到。 “对啊！你怎么回去？要不我带你回去吧！”张国栋客气的说到。 白云感觉自己脸特别的红，“他这是在追求自己吗？如果就这么轻易答应他是不是显得自己随便？” “你把我送到我爸那里就行，我今晚还要上晚自习。”白云差点同意和对方一起回甘井。农村女孩子一般18岁都会定亲，而他现在也已经17岁，对于爱情她心中自然有自己的幻想，而这一刻，这个幻想的身影正在逐渐与眼前这位少年重合。 张国栋没有发现对方的异样，他点了点头继续走着，感觉到白云对自己的好感，但张国栋总感觉自己与白云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或许是年龄，或许是思想。感情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一切还要时间去慢慢的沉淀，过早的付出只会让爱情变得不单纯，从而使爱情还未成熟就落地，他可不会接受这样的爱情。 “那就是我爸，你过段时间会来看我吗？”分别在际，白云鼓起勇气说到。 “我最近不在家里，要去外地做工…，不过六月底会回来！”张国栋原本想说去长安城收麦的事，见白云脸色有些不对，便立即转口。 “我7月7会去青云寺逛庙会……” “我知道了！” 来到南菜市场，这里的菜贩已经剩下不多，白云的爸爸年过花甲，坐在凳子上等待着有客到来。 “爸！”白云看见爸爸高兴的拉着爸爸的手，撒娇的叫到。 张国栋把她的辣椒从后笼子里提出放在白云老爸自行车旁边。 “这小伙子是谁啊！你还没给爸介绍呢！”老头子看见张国栋把女儿的东西从自行车上拿下，看他的眼神就像一头防賊似的。 “爸……，这是我今天认识的朋友，今天他帮了我不少忙了，我一天卖了4块多钱呢！”白云拿出一堆零钱炫耀的说到。 这时张国栋看见早晨向自己收保护费的胡八骑着自行车从南走了过来，自行车停在张国栋身边下车从手把上拿下一个袋子。 “国栋哥，今天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您要打要骂都可以，吴老大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这是1000块，多出来的500算是交个朋友。”胡八恭敬的说到，哪儿还要上午嚣张跋扈的样子！ “这钱我收下了，你回去告诉吴老大，以后还有麻烦他的时候，今天算是不打不相识了，等以后有机会请他去甘井乡玩！”胡八听完国栋的交代就骑车有了，张国栋随意把钱塞进口袋，1000块钱在这个时代那可是100张大团结啊！城里的工人一年都攒不了这么多钱。 “他们为什么给你钱？”白云看见胡八第一反应就是害怕，当他看见他对张国栋恭恭敬敬送上钱的时候就全是惊讶了！ “我帮他老大出了个小主意！” 听了张国栋的回答，白云不再多问。 “你快点回家吧！翻沟的时候骑慢点，路上一定要小心！钱不能随意这么装着…，丢了看你爸不打你！”似乎感觉自己关心的有点多了，白云最后开玩笑说到。 “恩，我知道了！叔叔，再见！”张国栋不看老头反应，扭车头就跑，省的承受对方异样的目光。 “云，你和他是怎么回事儿？你还在上学，他是哪儿的，干什么的你知道吗？能和这些混混在一起的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白云爸爸对张国栋一点好高也没有。 “你说什么呢？爸，我们就只是今天刚认识而已，他今天帮我很多我们就多说了几句而已，哪里是你想象的那样…再说了…我们还是一个乡的，要打听他也没有多难的。” 张国栋离开白云后，来到杂货铺，这里生活用品很是简单，卖的最多的就是各种铁器，有大铁锅、锄头、三齿撅、各种菜刀、砍刀、锯子等。 国栋买了四把镰刀，外带6副镰刃，搞价后总共花了24块。这价格高到离谱了，30年后一片镰刃也就两块钱，这个时候单个镰刃竟然一块钱，一分不减价。 买了镰刀张国栋又去粮油店买了20斤大米，他原本是打算买点面粉的，但想到家里有面粉他多买点其他的玉米巴巴就会少吃一些，最后便买了大米，一斤五毛八，总共十一块五。 “老板，这油是什么油啊！”张国栋看见这里有卖油的，问到。 “菜籽油，一斤算你6毛5了！十斤送壶。” “行，给我弄十斤吧！” 逛完粮油店张国栋来到布店，店主已经快要打烊，张国栋花了14块钱买了12尺不同颜色的布，起码够做四身新衣服了。 一圈转完，太阳已经快要落山，张国栋给买了三件绿衫军装，他在成衣店只看到这个，便直接买了三身，他一件，国涛和文斌一件。 转到鸡蛋市，很多人还在等待，可是流动的客人已经不多了，张国栋买了4斤猪肉剁成两份，他打算把一半给五叔家，五叔上一辈子在自己最低谷的时候说过一段话，他是把自己看的比自己儿子都重的，只是死的太早而已。 东西太多，张国栋买一个大布袋，他把所购买零散的东西放进袋子挂在自行车前梁上，大件就塞进鸡笼或者用绳子绑在鸡笼上，再三确定东西不会掉下来后，国栋这才骑车上路，开始回家。 傍晚夕阳照射在这穷苦的大地上，出了县城大路上就已经看不到几个行人。张国栋一路飞速来到沟边柏油路又变成石头路了，他不得不把速度降下来，等到了沟底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他不顾一切拼命的推着自行车从沟底往上走，发誓等挣了钱第一件事情就给自己买个烧油的车，自行车爬坡伤不起啊！ 等爬上坡，张国栋看见太阳已经完全沉入地平线了，他上了自行车一路急蹬，到了甘井乡天色已经黑实了。 村路两边大多都是村子和庄稼，张国栋速度开始慢了下来，骑了这么久他虽然感觉非常的热，但也没有感觉累的力竭，这具身体简直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强壮。 到了官路十字，天上已经繁星密布，远远望去可以看见张家岭村1、2队隐约有灯光在闪烁，终于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