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重回望舒轩

    最终林祈还是饿着肚子回的城。原本想再捉两条鱼，可终究是兴味索然，提不起精神了。回到林家已是傍晚，去厨房照例用一玞换了一个馒头和一碗菜汤，端着向自己的小院走去。

    作为林家的嫡系子孙，就算没有了父母，林祈也是有自己份例的饭食衣饰的，只是她为了能多攒些钱留着买蕴灵丸，就托大伯跟管事打了招呼，将这些都折算成了玉币。

    吃过饭，林祈躺在床上，随意地练习着灵力外放，一小团黄色的灵力在她指尖忽隐忽现，心内却在盘算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晶石的事到底有没有人知道，如果有，到底什么知道；又是什么人杀了林盎一家，和晶石有没有关系；那三颗蕴灵丸能给自己带来什么；还有，谁动了我银尾鱼！

    林祈感觉有些烦躁，这时传来“笃笃”的敲门声。天色已晚，这个时间谁还会过来呢？林祈起身走出去，看见林祯站在栅栏门外。

    林祯看见林祈出来，语气平淡地说：“我爹叫你过去一趟。”说完转身走了。

    听了林祯的话，林祈的心情有点忐忑。这时候大伯林牧平叫她过去，一定是有大事，只是不知道这大事到底是好还是坏。

    和林祯前后脚来到林牧平的住所，林牧平正在院子里望着天边已经快要暗淡的晚霞。听见她们两个进来，林牧平开口道：“祯儿，你先回房吧。祈儿，过来。

    林祯看了一眼林祈，答应了父亲一声，转身走了。

    林祈来到林牧平身边，和他并排站在一起，也望向西方天际，那里，已经有一颗明星冉冉升起。

    林牧平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温和地说道：“祈儿，这几年让你受委屈了，是大伯没照顾好你。明天你就搬回望舒轩吧。”

    “大伯？”林祈有些疑惑。望舒轩是林家五处最好的院落之一，没有达到灵师后期是没资格入住的，这是族规。

    林牧平将视线从远处收回，看向林祈，说道：“你凭一己之力为族中拿到三颗蕴灵丸，这就足够了，况且，那本来就是你父亲的居所。”说着又递过来一个巴掌大的玉匣，“你也快十二岁了，这里面是一颗蕴灵丸和一本《天曌灵修概要》，能不能打通灵脉就看你个人的造化了，大伯也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

    林祈接过玉匣打开，一枚精致的小玉瓶和一页纸笺叠放在里面。“大伯……”

    林牧平微微一笑说道：“望舒轩我一直让人按照原样打理着，明天你直接搬过去就行了。对了，如果成功打通灵脉，你可要抓紧时间修习，三族大比就在半年之后，这是一次很好的实战机会。”

    林祈不解地问道：“什么是三族大比？”

    “你知道珞城里有一座玉矿吗？”林牧平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林祈点点头：“嗯，知道，是雪家的。”

    听了林祈的话，林牧平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珞城有三大灵修家族，林家现在是最早到珞城来并开采玉矿的，百年后雪家和金家才相继来到珞城。随着三家势力此消彼长，林家渐渐不能完全掌控珞城和玉矿，所以有了每十年一次的三族大比，由胜出者全权掌管玉矿。上一次大比你还太小了。”

    “上一次我们林家输了。”林祈说道。

    林牧平再次把目光投向远方，叹了一口气说道：“不仅是上一次，我们已经有五十年没有赢过了。”

    林祈还想再问一些关于三族大比的问题，却听林牧平又说道：“好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需要帮忙就叫祯儿过去。还有，三颗蕴灵丸对于金家来说也不是小数目，这几天先不要出门了，以免有人寻衅。”

    “是。”林祈回答道。

    回到自己的小破屋里，林祈拿出匕首和玉匣并排放在一起，一黑一白，对比格外分明。打开玉匣拿出玉瓶，林祈将里面的蕴灵丸倒在掌心，这是一颗黄豆粒大小的月白色药丸，表面闪着珍珠一样的光泽，很是漂亮。

    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林祈将蕴灵丸再次放回玉瓶，又拿出里面的纸笺。纸笺成暗黄色，上面印有花纹，古朴淡雅，墨色的“天曌灵修概要”几个大字灵动飘逸。

    指尖轻轻释放出一点灵力，纸笺立时光芒一闪，一卷立体书册呈现在眼前。这是以前林祈从未知晓的概念。原来灵士们看的书是这个样子的，文图并茂，还有动态影像演示。

    书中内容并不深奥，只是给迈入灵修的灵士们进行简单介绍的修炼环境和修习法则的。看过之后林祈才明白自己尽管已经是六级灵师了，之前对灵修不过是一知半解。

    原来这片空间叫做天曌，天曌的人，天生都有灵脉和灵墟，但是在灵脉和灵墟之间有一道屏障，只有打破这道屏障，打通灵脉，将灵力引入到灵墟，才能踏上灵修之路。

    打通灵脉并不是越早越好，六到十岁是最佳时间，一般来说过了十二岁还不能打通灵脉的话，这道屏障就会彻底固化，以后再难打破，终身沦为凡人。

    打通灵脉的途径并不是唯一的。可以直接大量汲取晶石里的灵气来或服用蕴含灵气的丹药来冲破屏障，也可以在高阶灵士的帮助下打破屏障，每种方式各有利弊。最不可取的就是直接汲取晶石里的灵气，这样很容易伤及灵脉，为以后的进阶埋下隐患。

    看到这里林祈的心里“咯噔”一下，怪不得那天全身经脉疼痛呢。书中并没有说明是何种隐患，这让她有些担忧。不过转念一想，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日后有机会再想办法补救吧。

    成功打通灵脉的人被称为灵士，灵士有明确的等级划分，从低到高分别是灵师、大灵师、玄灵师和天灵师，每个大等级里还有小等级的划分。

    灵师共分为十二级，灵墟内根据等级出现一到十二颗大小不同明亮不一的星星。其中一到四级为灵师初期，五到八级为灵师中期，八到十二级为灵师后期。

    十二级的灵师有机会突破大等级的桎梏进阶为大灵师，大灵师分为低、中、高三阶，灵墟内对应的分别是峨眉月、弦月和满月。

    到了玄灵师，已经没有明确的等级划分，玄灵师灵墟内是一轮骄阳，骄阳的明暗程度代表着实力的强弱。

    天灵师是传说中的存在，当世五国没有天灵师存在，只根据古籍记载天灵师的灵墟内包罗万象，可以在弹指之间令天地色变。

    灵力的增加主要靠汲取灵气，但大等级的突破不仅需要足够的灵力，还需要精神力的提升和丹药等外物的辅助。

    如今天曌已绵延百万余年，晶石灵矿开采殆尽，灵兽灵植基本绝迹，灵修资源已极为匮乏。因此天曌五国加起来，有机会并成功打通灵脉的人可以说是万中无一。

    除了灵力的修炼和等级晋升，灵士还可以通过领悟元素之力来增加自己的战斗力。元素之力多种多样，当下最容易被领悟的元素主要有水、土、木三种。

    另外还有金、火、雷、风等各种元素，只是很难被普通灵士领悟。灵士的精神力是有限的，一般来说能领悟两三种元素之力就很厉害了。

    另外一件趁手的法器和适合自己的武技也能大幅度增加灵士的战斗力：法器的种类更加繁多，不过按功能主要分为攻击型、防御型和增益型三种；武技更是千差万别，品阶不一，没有绝对的最好，只有看使用者的修习和发挥。值得一提的是，即使凡人也可以修习武技，这也是自然法则留给凡人的另外一条出路。

    看到几类大众武技的演示，林祈灵机一动，想到金淦那道直射自己心口的灵力，有些怀疑那是不是武技的一种呢？不然同样是六级，为何自己对他的攻击速度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呢？

    暂且记下心中的疑惑，林祈看向书的最后一部分，这部分介绍了炼丹师、炼器师、阵法师等辅助职业，每一种职业的培养都需要大量资源的投入，因此这些职业者在天曌可以说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一口气看完了书中所有的内容，林祈长呼一口气，本来一下子成为六级灵师，她内心深处多少是有些自得的，现在才明白在修炼一途上，自己只不过刚刚迈出脚步而已。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林祈就起身了，挪开木板床，挖出了埋在地里的一个一尺见方的木箱，打开来看，里面全是大小不一的玉币，从最小的一玞到最大的一千玞，总共约莫万玞，其中多一半是父亲留下的，其余部分都是林祈这些年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这也是她的全部家当。

    清点了一遍里面的玉币，林祈抱起木箱，然后又环视了破屋一眼，一个小桌子，一个蒲团，一张木板床，就是房间里全部的陈设了。自己以后大概再不会回来这里了，不，一定不会回来了。

    踏着熹微晨光，林祈大踏步地走出破屋，走出小院，走向望舒轩，走向更广阔的天地和她现在还无法想象到的波澜壮阔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