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5章 宁承专篇:后果
乐乐跟着乐正那么多年了,比流北商会里的任何人都知道乐正的脾气,当然也比宁承更清楚。 她知道,自己一旦落到乐正手里,绝对不止死这么简单的! 毕竟,她不是乐正的亲闺女。 她慌得要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硬撑着笑出来。或许,就是不愿意在这个男人面前示弱吧。 从他混入流北商会得到乐正的赏识开始,她就和他杠上了。而打从乐正要她嫁给他的那一刻起,她和他就正式斗起来了。 她虽为女儿身,却从来不输任何男人,流北商会里全都是男人,多的是想娶她的,全都被她踩得死死的,唯有眼前这个男人非但没有背她踩下去,反倒还踩了她好几回。 这一回,他算是真正把她踩在脚下了,她承认自己输了,但是输了又如何,她才不要让他看笑话呢! “舍不得就娶我呗,咱们一道杀了乐正。分了他的财宝,怎么样?”珵儿笑呵呵问。 宁承说,“等你醒了再去见你干爹,会比较有意思。” 这话,像是宣判了珵儿的私刑,她彻底慌了,僵在床榻上。动弹不得。 宁承起身叫来侍卫,冷冷交代,“把她绑了,送到老板院里去。” 他都走到门口了,却又回头看来。 不得不说,这一刹那间,一贯清醒的珵儿竟有了错觉,觉得阿承好像是后悔了,回头要来放她一马。 谁知道,宁承只冷冷说,“对了,忘了告诉你,乐逍遥被巴图烧了。你哪位杀手被多人围攻,应该是来不了了。” 宁承说完。毫不犹豫转身就走了。珵儿目瞪口呆,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 当珵儿被侍卫押送到乐正房门前时,她看到阿承就站在门边,手里把玩着两把形状特殊的钥匙。 原本都失去了力气,见了这一幕,她就怒火中烧,一身力气全都回来了,恨不得扑上去咬阿承一口。 可恶! 简直可恶! 侍卫将她狠狠摔在地上,过了一会儿,乐正终究走出来了。 珵儿低着头,没敢看他。她知道,这种时候只有乖顺,否则,会死得更惨。 乐正和那天晚上一样,特别沉默,只是不同于那天晚上的是,他眼睛里已经再也没有泪水了。 他高高在上地看着珵儿,冷冷问,“为什么?” 珵儿沉默不语。 “乐乐,老夫待你还不够好吗?你要的一切,老夫都可以给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乐正怒声。 珵儿依旧不语。 乐正忽然走过去,一脚狠狠踹向她的肩膀,硬生生将跪着她踹摔在地上。 “忘恩负义的东西,这么多年了,老夫还不如养条狗!” 终于,这家伙彻底激怒了珵儿。 她抬起头来,一字字道,“乐老板,收养一个你拐卖出来的孩子,这不叫恩义,这叫虚伪!” 乐正惊了,“乐乐,你……” “我不叫乐乐!我叫珵儿!”珵儿怒声,“你所有奴隶买卖契约,我都看过!” 乐正看着珵儿,眸中露出凶残了,他沉默了许久,最后说了一句,“那,你该死!” 宁承眼底掠过一抹复杂,正要开口。乐正却说,“马管家,交给你了!” 珵儿陡然心惊,刹那间冷汗就全冒出来,湿了后背。 马管家流北商会里出了名的好色之徒,落到他手里的女死囚,都会被欺辱的。 不…… 珵儿下意识朝宁承看了去,那双好看的丹凤眼写满了惶恐和哀求。 是的。 她最不服气他了,可是,此时此刻,她在求他,无声无息地求他,只能求他。 宁承同她对视不过须臾,便无情地移开了视线。 珵儿的眼眶立马就红了。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慌了,而是难受,心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难受得喘不过是来。 像不甘,又像……失落。 马管家高兴地不得了,若不是顾忌乐正的情绪,他一定会笑出来的。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得到乐大小姐!真是做梦都能笑出来呀! “主子。你放心。背叛你的人,我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的!” 马管家大步上前,一把将珵儿扛到肩上,带走。珵儿抬起头来,看到转身进屋的乐正,也看到了跟进去的阿承。 她从来都不哭的,即便是做戏,她也不屑掉眼泪的。可看着宁承消失在门内的背影,豆大的眼泪就从她眼里落下来了,无声无息…… 宁承在乐正房里待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他慢步离开乐正的院子,可是一出院子大门就疾步往马管家的屋子跑去。 “嘭”一声,他踹开了马管家的门。 只见珵儿裹着被褥像一直受了极度惊吓的小野兽,蜷缩在床里头,马管家脱得只剩下一条亵裤,站在床榻前,浑身都是抓伤,可谓体无完肤,血流不止。 宁承怔了…… 马管家见宁承进来,也怔了。 宁承当机立断关上房门,见状,马管家越发疑惑。“承主子,您……还有事?” 宁承说,“看样子是只小野猫,不好驯呀!” 马管家的聪明人,一听宁承这话,便多少猜到宁承的意思了,他连忙穿了衣服,笑呵呵说,“承主子,太烈了,小的驯不了,还是您来吧。” 宁承还未开口,马管家又道,“您放心。只要在明儿日出之前,那人杀了,老板什么都不会知道的。” 宁承随手丢给马管家一把钥匙,低声说道,“流北一半的银子归你。” 马管家受宠若惊,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几乎是用抢的,吧钥匙抢了过去。 这个动作,让宁承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对的。要彻底收买这个马管家,不下重本是绝对不安全的。 马管家利索得穿戴整齐之后就出去了。而珵儿,目睹了刚刚的交易,却还是一动不动地蜷缩着,满脸的恐惧。 宁承见她那模样,忍不住蔑笑起来,“我当你有多大胆子,原来也不过如此。” 珵儿还是没作声,惊恐地看着他。 宁承倾身靠近,正要询问她是否见过金子的档案,谁知道,珵儿却忽然伸手抓来,狠狠在他手背上抓出了一道口子。 宁承始料不及,退了回去。骤然厉声,“你装够了没有?不想死就给我下来!” 珵儿不动,满脸憎恨地盯着宁承看,目光若是利箭的话,宁承千疮百孔了。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再不下来好好说话,我马上把姓马的叫回来。”宁承的耐性有限。还是第一次被女人抓伤。 “马”字让珵儿吓着了。 她一边盯着宁承。一边小心翼翼地挪坐出来,到了床边才把脚伸出来,玉足赤裸,脚踝特别漂亮。 宁承瞥了一眼,立马移开视线。珵儿下榻之后,他才又看过来,却惊了。 他这才发现珵儿一身赤裸。她蜷缩的时候小小的丝被还能遮挡住她。站着的时候,只能裹住身子,她修长的腿,匀称的玉臂全都裸、露在外。 宁承朝一旁看去,这才发现一旁被撕碎了的衣裳。 视线滞留在堆衣裳上,他不自觉拢起了眉头。 忽然,珵儿大骂,“阿承,你这个王八蛋!你有种杀了我,你还是男人吗?你这么羞辱我?” “要杀要刮我都没有怨言,我输了!可是,你这么羞辱,我瞧不起你!” 宁承转头看去,只见珵儿已泪流满面。 他怔怔的,忽然就转身出去。 珵儿不敢出门,只能等,她坐了一会儿,就翻箱倒柜找衣服,找出马管家的衣服来换上。 她坐在榻上等宁承。 渐渐的,她才冷静下来。 她忍不住想宁承如果来晚了一步,后果会是怎样? 没一会儿,宁承就拎了一包东西回来,丟到珵儿脚下。 珵儿看了他一眼,问说,“什么?” 宁承不说,珵儿一脚踹开,见了里头的东西,差点叫出声来。 那……那……那竟是马管家的脑袋! 宁承低着头。整个人都很沉默,淡淡说,“对不起,我来迟了。你走吧。”シ珵儿站起来,看了看宁承,又看了看地上的人头,忽然明白过来,惊声,“喂!你,你……你……” “走!日后两讫了。”宁承冷冷说。 珵儿却冲到他面前来,推了他一把,大声说,“我是清白!我没有被……我是清白的!你,你……你……你懂吗?” 她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这家伙是不是误会她真被马管家怎么着了。所以,吧马管家的脑袋砍了,给她赔罪? 宁承确实误会了。 他又杀珵儿的心,但是,没有这么欺辱一个女人的意。乐正的做派是他不可认可的。他想赶来从马管家手里救下珵儿,以此来威胁她说出金子的身世。她既然看过自己的身世,那一定见过金子的。 他没想马管家的动作会这么快!不得不承认,刚刚误会珵儿被欺负的时候,他都有些不知所措。 而此时,他看着珵儿,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冲动。要知道,杀了马管家,他很麻烦的。 珵儿不可思议地看着宁承,喃喃说,“阿承,啧啧啧,没想到你是好人呀!” 宁承缓过神来,吐了一口浊气,也懒得解释再多,他冷冷说,“我问你一个问题。” 珵儿笑了,明明泪迹未干,却偏偏笑得灿烂,她说,“你答应放了我,我就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