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九章 不能、不想、不敢

    惨烈的气息萦绕不散，战火稍作平息，相对而立，诸神之王·乌拉诺斯和黄昏之主·赫利俄斯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本是一体分化的两位存在此时此刻彼此之间却有着一股暗流在涌动。

    “怎么，你想违背我们之前的约定？”

    看着被灿烂神辉笼罩的乌拉诺斯，赫利俄斯开口了，神情漠然，看不出喜怒。

    在最初的时候，赫利俄斯曾与乌拉诺斯达成联盟，赫利俄斯帮助乌拉诺斯凝聚诸神之王权能并帮助祂击杀深渊，取得权能不朽，乌拉诺斯则帮助赫利俄斯取得最终奇迹，两人各取所需。

    闻言，双眸中满是冷漠，看着赫利俄斯，乌拉诺斯摇了摇头。

    “违背约定？不，我并没有，我确实曾与赫利俄斯达成约定，结成同盟，但你真的是赫利俄斯吗？”

    “我和赫利俄斯一体而生，你瞒得过其他人却瞒不过我，在白银纪元之后你就已经不再是你了。”

    言语着，将漆黑的弑神枪握在手中，森然的杀意在乌拉诺斯的身上绽放，将赫利俄斯笼罩。

    察觉到这样的变化，赫利俄斯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和惊慌，反而以一种略带好奇的目光看向了乌拉诺斯。

    “你既然已经发现了为什么还要和我合作了？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我杀死了赫利俄斯。”

    听到这话，神躯内有前所未有强大的力量在涌动，乌拉诺斯也并不急着击杀赫利俄斯。

    “赫利俄斯和我虽然都在太阳神的尸体上诞生，但祂是祂，我是我，我可以和祂合作，也可以和其他人合作，只要能让我达成目的就行。”

    “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又怎么可能搜集齐361具特殊的神尸，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凝聚出诸神之王权能了？”

    “事实上相比于祂，你才是一个更好的合作者，那个家伙早已忘记了自己高贵的神灵身份，将自己当成了低贱的人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需要感谢你的帮助，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了吗？”

    枪尖斜指着赫利俄斯，乌拉诺斯心中的杀意在沸腾。

    听到这些话，明白了乌拉诺斯的想法，“赫利俄斯”看向祂的目光中带上了一抹欣赏，祂看在乌拉诺斯的身上看到一丝自己过去的影子。

    “你的心性让我欣赏，既然如此我就破例告诉你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有很多，在过去有人称呼我为妖帝、也有人称呼我为东皇还有太一，但那些都是过去了，现在的我是一个新生的个体，你可以叫我太。”

    直视着乌拉诺斯，占据了赫利俄斯这个身份的太郑重的介绍了一下自己。

    闻言，乌拉诺斯眉头微皱。

    “妖帝？东皇？太？古怪的名字，不过这并不重要了，因为这个名字注定会被时间埋葬。”

    言语着，杀意凝练，化作实质，染红苍穹，乌拉诺斯一枪刺了下去，对于最终奇迹祂同样感兴趣，而且这片虚空海也只需要一个九阶。

    取得三不朽，乌拉诺斯自身的实力拔高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这是这片虚空海从未有人踏足过的领域，在这样的伟力加持之下，乌拉诺斯的这一枪让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死亡的阴影覆盖而来，迎着那一点充斥天地的枪芒，太笑了，那怕这一枪的力量足以将祂重创。

    “看来三不朽的成就给了你很大的底气，但你知不知道九阶对于我来说从来不是问题，不是我不能晋升，而是我不愿意。”

    俯视众生、不可一世的霸道在太看似老迈的身躯内浮现，森然的杀意被消弭，此时此刻相比于执掌诸神之王权能的乌拉诺斯，太更像是那端坐在至高神座上俯瞰众生的神王。

    与此同时，光辉灿烂的神树枯萎，一轮赤红曜日从余烬中升起，没入太的身躯之内。

    看着这样的一幕，乌拉诺斯神色大变，瞳孔骤然紧缩，谁能想到引得无数存在争夺的最终奇迹从一开始就是有主的了？

    “你与我合作是因为我能帮你，而我和你合作则是因为你对我有用。”

    言语着，太缓缓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一方象征黄昏的终末世界在掌心显化，能击杀一位八阶伟岸者的弑神枪芒被轻易碾碎，毫无反抗之力，乌拉诺斯就被太抓在了手中。

    如果说取得三不朽的乌拉诺斯已经站在了八阶的顶点，拥有了些许九阶的特征，那么融合赤火曜日的太就已经算是半个九阶，祂虽然尚未真正蜕变，但已经能动用超越八阶极限的力量。

    “神灵和巫师合流这才是我选定的新道路。”

    将乌拉诺斯吞噬，太的气息又有了微妙的变化。

    “从此以后我就是太，也只是太。”

    “博雅大世界即将蜕变完成，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不过足够了。”

    身化赤火曜日，太进一步扭转着自己的根基，将原本属于东皇的印记斩落，无边的火海由此衍生，而肖恩的一点念头也随之化作虚无，从始至终太都没有在意过肖恩的这一点念头，因为当太决定在这一方虚空海晋升九阶的时候，这一方虚空海的命运就已经被确定，所有人都会死，成为祂过去的陪葬品。

    而此时肖恩的真身早已离开了这一方世界，因为近二十位伟岸者的不断大战，根源层动荡，在最终奇迹真正出现之后，通往外界的通道就已然开启。

    物质界，翡翠帝国，得到那一点念头最后的反馈，肖恩神色微变，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轮赤火曜日自虚无中而来，映照整个世界，散发着无尽的光和热，欲要将整个世界炼化。

    抬头，看着那一轮并不存在于现实的赤火曜日，肖恩知道太的晋升开始了。

    “当初黄昏之主·赫利俄斯意外发现了陷入寂灭的宠魅世界，祂进入其中，在里面找到了太留下的力量痕迹，也正是因为如此，祂才创造出了太阳花树以及太阳之子这样的产物。”

    “不过这并不是机遇，而是灾难的开始，在赫利俄斯研究太的本质的时候，太对祂的污染也就在悄无声息间开始了，最终太取代赫利俄斯，成为了外人眼中的黄昏之主。”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赫利俄斯才会一力推动宠魅世界和博雅大世界的融合，那怕巫师文明因此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创也在所不惜。”

    “真正的东皇早已被抹去，太是东皇的一滴血所化，祂继承了东皇的部分力量本质。”

    “从理论上来讲太确实早就可以着手九阶的晋升了，毕竟祂的本质在那里，但祂不敢，因为九阶成就之时会收束过去，一旦祂迈出那一步就必然会与东皇这个堪称禁忌的身份联系在一起，会引来大恐怖，那个时候的祂必死无疑。”

    湛蓝的双眸中流转着智慧的光晕，在这一刻，串联过往，肖恩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一看清。

    “太将东皇之血放入博雅大世界根源层为的就是借助世界之力洗练这一滴血，然后又以众多神圣和伟岸者的力量为祭品，进一步改换这一滴血的本质。”

    “从理论上来讲一方九阶世界的体量是要比一位九阶永恒者更加庞大的，东皇虽强，但本我已死，剩下的仅仅只是一滴血而已，太完全有可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当然了，太费尽心力推动博雅大世界晋升不仅是为了洗练这一滴血的本质，与过去画一个句号，也是为了借助九阶世界晋升之时隔绝内外的特性遮掩自己的存在。”

    “现在的太彻底改换了自己的道路和本质，一旦成功晋升九阶，祂就仅仅只是太，不再是东皇，不必再担心那可能随之而来的大恐怖。”

    “而为了抹去最后的首尾，太晋升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抹去博雅大世界、甚至是这片虚空海。”

    直视着虚空中的那一轮赤火曜日，肖恩在其中看到了一尊模糊的神影。